李子铭望着这诡异的天气,在这么大动静却安静如深眠的村落,低下头往回走,也示意大一他们回屋。心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想到王瑾汐那个小丫头,那般会说话的眼眸现在是什么表情,眉头蹙了蹙后自嘲般笑笑,没有回头,朝屋内走去。
次日已天晴,仿佛昨晚不过是青花水月的梦境一般,闲来无事的李子铭便在屋内自个儿下起了棋,大二冲忙奔回来到,“禀爷,村中族长及几位老人全都聚在了前厅,似乎在商讨什么,属下顾着爷的嘱托,未敢靠近,故不得而知里边的情形,”李子铭手下棋子,不急不慢的思考着,并未马上对大二的话下任何指令,等过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开口“跟着,不必着急打探什么,时候到了我们必然会知道的。”大二躬了躬身“是,爷,属下告退”。大二走后李子铭棋也不下了,心里突然的涌生了一股烦躁,被困在这神秘的村落坐以待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只是为了至今二十二年唯一想要遵守的承诺,答应了那小丫头的话,不然以他的手段,现在也不至于还在这一门心思的玩淡定。现已临近未时,也不知那几个老头子作何打算,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掌心,那日王瑾汐的微微出汗的小手仿佛还在那,甚至感到了黏糊糊的触觉,罢了……。狐狸般的眼角一丝明亮闪过,无妨。
我在母亲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生的眼泪都要在这一刻流尽,我不敢再看父亲,只觉得人生太过残忍不堪。
飓风呜呜呜的声音穿过屋子刮起院子里的杂物乒乓作响,我与母亲面前的桌子开始摇晃,暗无天日的压迫感再次袭来,王武世叔在门外敲门焦急的喊道“清远,嫂子,快,带着汐儿快出来,族中前人来报,情况有变,族长请你们速速往村中黄杨树下去,”
父亲三步并两步的去把门打开“武哥,多谢,我们这就来”,王武对着父亲点点头就冲忙走了。我与母亲齐步朝父亲走去,三人眼眶红润而悲伤,加快脚步朝外走去,快到大门时看到李子铭四人已在那了,想是王武世叔已告知了他们,那几人沉定的小摸样让人牙齿有点痒痒的。父亲与李子铭相视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扫过我,欲言又止。只是此时的我哪有心情理会他的想法。我们一行人感到黄杨树下的时候发现几乎整个凤凰村的人都聚集在这了,族长走上前来对着我们“清远,前方族人来报,外通口在逐渐的变小,而我们这的时空缝也在开始扭曲,汐儿必须马上走,”族长伯伯说着率步朝黄杨树旁的羊肠小道走去,凤凰村的族人自发的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我被父母亲扶着与李子铭等人慢慢的走过,大风刮着我们每个人的脸庞,终是有人忍不住缀泣出声,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哭声漫开,我们踏着他们的眼泪,走出这被绝望包围的困场。李子铭看着,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沿着小路缓慢前行,这样真实而真挚的亲人情感,自小他就没有感受过,虽产生不了共鸣但也是理解的,王瑾汐那个小女人,眼里也都快流成河了。
我终于有机会把12岁那边没有走完的小路走到了尽头,却不是探索的快乐,而是充满了泪水。这里有个漩涡形能量圈,现在只有一人宽。身后凤凰村的风越来越大,地面开始摇晃,李子铭几个已经在外通口做好准备,躬身对着族长及父亲道谢“晚辈几人得以存活都仰赖几位长辈的收留与照顾,子铭感激不尽。”王世宏轻拍他的肩膀“李公子言重了,今日我们族中最受疼爱的小女将和公子一道出去,今后在世外如小女有何难处,还望公子搭救一二,如此,我们必定铭记在心,就算在九天黄泉之下也定会为公子祈福”。
“前辈放心,如瑾汐姑娘有难,在下定然尽心为她姑娘周旋”。王世宏冲他感激一笑。
我看着那个漩涡,脚步不断的想后退,剧烈的摇晃让我无法思考,父母亲抓住我的手,一步一步把我往那里面送去,我拼命的哭拼命的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来不及看清他们的表情就被一股力道推向外通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至少再让我看看他们的脸,让我在抱抱他们,让我……。在和他们说一句话。
李子铭几人随后相继跳入,王清远垂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就在刚才,是他亲手把他的宝宝推出,只要能够让她存活,他什么都可以做,身旁的妻子已泣不成声摔倒在地,他还是站着,只是站着,谁都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他在后悔,后悔没有狠心逼迫教导他的宝宝熟通琴棋书画,没有告诉她人世间的险恶,没有教会她心计手段。宝宝,爹爹来不及参与你今后的每个第一次,看不到你长大后的模样,不能在你跌倒后默默站你身后揪心,爹希望你能找到疼你爱你的良人,不为世俗,不懂苦悲,在他的怀中平安喜乐。不哭,不要哭,我的宝宝,知道不知道你的眼泪快要把爹爹的心给绞碎了,好好活着。再见,爹爹的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