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瞧她抢先一步,眉头皱了皱,也向我刺来。她的剑本就先出鞘,这样一来,两人的剑倒也不分先后,同时往右边腰间的布包刺去。
想不到平时和顺有礼的同门师姐就为了一个谁先将果子奉上的功劳,这般猴急。
我一面黯然,同时左腿向后退开一步,躲过两人,一面将腰间未曾使用过的三支银针掏了出来。
“二位师姐,这三枚银针,想必你们也知其威力。我本不愿伤害同门,若是二位师姐再咄咄相逼,玲珑要失敬了。”
她二人见了银针,先是一愣,对视一眼之后,眼神中却不见害怕的情愫,反而顺势举剑向我腰间挥来。
我向后倒首一翻,远远跃开,起身之时,顺便将一枚银针射入黄玉发髻之中。只不过转瞬之间,她的发髻已蒙上了一层冰霜。
“你居然又伤害同门,这次定饶不得你了!”
黄梨这般说到,却迫于我手中有银针,也不敢逼得我太紧。她使了一招“雪中送炭”,运用劲力使手中的剑向我刺来。
雪中送炭,也是御剑术中的一种。她入门只比黄裳晚些时辰,这御剑之术自然使得熟练,也很好地避免了同我近身作战。
那剑迎面而来,因她功力并不深厚,比不上二师伯使这招时的劲力,但那剑向我飞来之时也是极快的。我连连后退,也试过调转方向,那剑始终离我一尺之遥,若是我停下脚步,这剑必定刺中我胸口。
她这样便是想耗尽我精力。眼见她一边御剑,一边向后退去,留下更多的空地,我若再不将银针激出,必然受伤。
“二师姐,对你不住了!”
我一直直奔,突地一个旋身,将直追的剑甩开了一眨眼的功夫。这御剑本就是随着剑的主人的意念而舞动,我这样便杀了黄梨一个措手不及。旋身的同时,我将银针射出,她的大腿登时便结了一层冰霜。
追在我身后的剑,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黄玉大叫,扔剑向黄梨奔去。
“你胆敢欺上!”
“我并不想这样,早也同你们说过了。”我绕到她二人身旁,不无愧疚道:“二师姐,你中了寒毒,也动弹不了了,请允许我将麒麟果交给掌门之后,再来向你请罪。”
“叛徒休逃!”黄玉气急,还想向我问责,但她自知我手中的银针发出之后,她便也同二师姐一般,只得气呼呼地在我身后破口大骂。
我并未理会她的叫嚷,只想快些将这麒麟果交到掌门手上。疾步转身的刹那,胸口上传来一阵剧痛。
“黄裳!”
剑尖已经刺入胸口半寸。我用手握住剑刃,指缝之间浸出温润黏稠的液体。
黄裳一点一点,往前挪动脚步,我亦一点一点,往后退去。师父在她身后冷眼相看,竟没有出手制止。
“师父……”
我不无殷切地望向她。只盼她能开口制止这一切。只是不留神,胸口的剑又入了半寸。
“你不要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样一个徒弟!”
“师父!”
我想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再加上黄裳一向瞧我不入眼,指不定也会在旁添油加醋什么的。心下着急,想走近些同她解释,腹部突然遭受到一股力量的冲击,把我生生震开了一丈之遥。
我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全身关节、尤其是双膝双肘,无一处不是疼的。可我难过的,却是那一法力球是由师父亲自击出的。若是黄裳使出,我断不会如此伤心。黄裳对我向来有成见,可师父在我出岛之前到底对我还是不错的,现下她竟然问也不问就这样待我。
“师父……”我忍住周身的不适。胸前的口子还在不住地流血,血拖了一地,沾在衣裳上。我一面爬向她,一面哭泣道:“师父,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伤害青青。”
黄裳上前对准我右肩便是一脚,生生将我踹翻过去。牌楼在我眼前、在天空下,将眼里的世界割裂成了两半。眼泪淌了下来,顺着眼角,滚烫滚烫的,流到了耳朵里。师父的脸在泪眼朦胧中扭曲变形。
“你背弃师门,本该废你武功、逐出师门,但念你找回麒麟果有功,你走吧!”
腰间兀地被人一拉。是黄裳将麒麟果取了下来。她恭敬地递到师父手中。
“师父,我们走吧,这不肖弟子便任她自生自灭好了。”
“我不是不肖弟子……”我奋力挣扎,伸手抱住师父的左腿,悲伤道:“师父,我没有背弃师门,我是冤枉的。”
“还不放开你的脏手!”黄裳上前来又给了我一脚。
那一脚正巧踢在我胸前的伤口上,剧痛难当。可我知道如果不说清楚,这一辈子背负的就是欺师灭祖的罪名。
这本就是无妄之灾、欲加之罪,哪怕我被逐出蓬莱,这个中原委我也当说明白。
“师父既然认定我欺师灭祖,那还请师父将此事禀告给掌门师伯,请掌门师伯按蓬莱门规处置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