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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前夜(1)

一株高大的菩提树的浓荫下,莫斯科河岸上,离昆卓沃不远,1853年夏日酷热的一天里,两个年轻人躺在一片草地上。

一个看来约莫二十三岁,高身材,黑皮肤,尖而微钩的鼻子,开阔的前额,宽宽的嘴唇上含着矜持的笑容,仰面躺着,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远方,微微眯起他一双灰色的小眼睛;另一个俯身趴着,两只手托起他淡黄色鬈发的头,也在注视着远处的某个地方。他比他的同伴大三岁,但是看起来要年轻很多;他的胡髭刚刚长出来,下巴上有一层薄薄的拳曲的茸毛。在他鲜嫩的小圆脸上,甜甜的褐色眼睛中,突起的漂亮嘴唇边和一双白白的小手上,有着某种孩子似的讨人喜欢的东西,某种诱人而优雅的东西。他全身都焕发出一种幸福愉快的健康气息,一种年轻人的气息——无忧无虑、充满自信、娇生惯养、富于青春魅力的气息。他抬眼、微笑、托腮,这一切动作都像个明知人家都喜欢瞅他几眼的小男孩。他穿一件宽阔的白外套;像件短上衣似的,一条天蓝色纱巾裹住他纤细的头颈,一顶揉皱的草帽扔在他身边的草地上。

与他相比,他的同伴像是个老头儿,看他那不灵便的形体,或许没人会想到,他此刻心中也正充满喜悦,也感觉良好。他笨拙地躺着,那颗上宽下狭的脑袋笨拙地顶在长长的头颈上;他的一双手,他的被一件黑色短襟欧式常礼服紧紧裹住的躯体,他那两只膝盖向上抬起、像蜻蜓后腿似的长腿,所有这些身体部位的姿态都显得笨拙。尽管如此,你却不能不承认他是一个有良好教养的人;在他全身上下的笨拙中流露出一种“君子风度”的印迹。他的面孔不漂亮,甚至有点令你觉得可笑,但却表现着善良和深思的习惯。他名叫安德烈·彼得罗维奇·别尔森涅夫;他的同伴,那个淡色头发的年轻人,本姓舒宾,名字和父名是巴维尔·雅科夫列维奇。

“你干吗不像我似的,脸朝下躺着?”舒宾说话了,“这样舒服得多,尤其是把脚抬起来,两只鞋后跟撞着的时候——像这样。青草就在你鼻子底下;风景看腻了——你就盯着个大肚皮的小虫子,看它怎么在一根草上爬,或是盯着个蚂蚁,看它怎么奔忙。真的,这样舒服些。可你现在采取的是一种伪古典主义的姿势,简直像个跳芭蕾舞的女演员,斜靠在一块纸糊的布景石头上。你要记住,这会儿你有充分的权利休息一阵子。是说着玩儿的吗?学士毕业生第三名!歇会儿吧,先生;别绷得那么紧啦,让你的胳膊腿儿也舒展舒展!”

舒宾这些话全都是半开玩笑地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娇生惯养的小孩对带糖给他们吃的朋友都是这么讲话的),没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说:

“在蚂蚁、甲虫跟别的昆虫先生们身上,顶叫我绝倒的是它们这种惊人的严肃:一副那么郑重其事的面孔,跑来又跑去,真好像它们的生命多么了不起似的!怎么,一个人,创造的君王,万物之灵长,正在瞧着它们,它们却睬也不睬他;或许,还会有只蚊子高踞在创造君王的鼻子上,拿他饱餐一顿呢。这真是耻辱。而从另一方面看,它们的生命又哪点比我们差呢?为什么它们不可以妄自尊大?假如我们可以妄自尊大的话。喂,哲学家,给我解答这个问题吧!你干吗不说话呀?啊?”

“什么?”别尔森涅夫猛地一怔,说道。

“什么!”舒宾重复他的话,“你的朋友在对你阐述一些深刻的思想,可是你却充耳不闻。”

“我在欣赏风景呢,你瞧,这片田野在阳光下闪耀得多么富于热情!”(别尔森涅夫稍稍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好一片强烈的色彩,”舒宾轻轻地说,“总而言之,大自然!”

别尔森涅夫摇摇头。

“你应该比我更加赞赏这些才是。这是你的本行:你是个艺术家。”

“非也,阁下;此非我之所长也,阁下。”舒宾反驳说,把帽子扣在后脑勺上,“我是个卖肉的,阁下:我的事儿——是肉,把肉捏出来,肩头、腿脚、手臂,可是这儿既无确定的外形,也无整体的完美,四面八方散开来……看你能捕捉点儿什么吧!”

“但是这里也有美呀,”别尔森涅夫指出,“说起来,你完成你的浮雕啦?”

“哪个浮雕?”

“‘婴儿与山羊’。”

“见鬼去吧!见鬼去吧!见鬼去吧!”舒宾拖长声音喊叫着,“看看真货色,看看老一辈人,看看古代的珍品,我就把自己一钱不值的玩意儿给砸碎啦。你给我指着大自然,说:‘这里也有美呀。’当然,万物之中皆有美,甚至于你的鼻子上也有美,可你不能成天忙着见美就去追呀。老一辈的人——他们才不去追求美呢;是美自个儿进入他们作品的,怎么来的——上帝才知道,或许是,天上掉下来的。老一辈人拥有整个的世界;我们就不能铺得那么开,手太短啦。我们在一个小小的点上甩下钓鱼竿,就守住不挪窝儿。上钩啦,好哇!可不上钩呢……”

舒宾吐一吐舌头。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别尔森涅夫反驳说,“你这是奇谈怪论。假如你不能跟美共鸣,不能在无论什么地方见到美都爱它,那么你也就不可能在你的艺术当中把握它。假如一幅美的景色,一支美的乐曲不能对你的灵魂有所倾诉,我想说,假如你不能与它们共鸣……”

“哎呀,你这个共鸣家!”舒宾脱口而出,自己也为这个他所生造的新词发笑了。而别尔森涅夫却在沉思。“不,老弟,”舒宾继续说,“你是个有头脑的人,哲学家,莫斯科大学第三名毕业生,跟你争论太可怕啦,尤其我这个没念完大学的学生,不过我要告诉你:除了我的艺术之外,我所爱的美只在女人……只在女孩子身上,这也是最近以来……”

他翻身向上躺着,两手枕在头下。

几个瞬间在沉默中闪过。正午暑热的寂静笼罩在发出光辉的沉睡着的大地上。

“顺便说说,关于女人的,”舒宾又说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就没有一个女人肯把斯塔霍夫抓在手心里?你在莫斯科见到他没有?”

“没有。”

“老头儿简直疯了,整天整天地坐在他的阿芙古斯金娜·赫里斯吉安诺芙娜家里,无聊得要死,可还是坐着不走,两个人眼睛对眼睛瞅着。多么蠢……看起来都恶心,你瞧瞧!上帝赐给这个人怎样的一个家哟。不行,还得要个阿芙古斯金娜·赫里斯吉安诺芙娜!我没见过比她那张鸭子面孔更凄惨的东西了!这几天我给她塑了座戏谑像,但丁式的,很不差呢。我拿给你看看。”

“叶琳娜·尼古拉耶芙娜的胸像呢?”别尔森涅夫问,“有进展吗?”

“不,老弟,没有进展。这张面孔让你没一点办法,一眼望去,线条全那么清晰、严整、端正,似乎不难做到相同;可是又简直不是那么回事儿……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注意到没有,她是怎么听人说话的?一根线条也不动一下,只是目光里的表情在不停变化,而随着表情的变化,整个儿体态都在变。你叫一个雕塑家怎么办?而且还是个蹩脚的雕塑家。一个非凡的生命……奇特的生命。”短暂的沉默后,他又添了最后一句。

“是的;她是一个非凡的姑娘。”别尔森涅夫接着还用他的话说。

“而她却是尼古拉·阿尔捷米耶维奇·斯塔霍夫的女儿!

有了这个,你又怎么去谈论她的血统、家族呢。而有意思的是,她正是他的女儿,她很像他,也像她母亲,像安娜·华西里耶芙娜。我全心全意尊敬安娜·华西里耶芙娜,她是我的恩人呀;但是要知道她是一只老母鸡。叶琳娜的这个灵魂是打哪儿弄来的呢?是谁燃起了这团火?这又是一个要请你解答的问题,哲学家!”

可是“哲学家”仍旧什么也没有回答,别尔森涅夫一般说没有“多言数穷”的缺点,他说话时显得笨拙,讷讷于口,不必要地舞动着两只手;而这一次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宁静压在他的心灵上,一种类似疲倦、类似忧伤的宁静。他艰苦地工作了很久,每天要干好几个小时,新近才搬出城来住。怡然自得,无所事事,清新的空气,已经达到目标的感觉,跟朋友随心所欲、漫不经心的谈话,忽然间召来的心爱的人儿的形象,所有这些纷乱的而同时也不知为什么是彼此相似的印象在他心中融汇为一个共同的感受,既使他平静,也使他激动、使他慵困……他是一个非常神经质的年轻人。

菩提树下清凉而寂静;飞进它浓荫中的苍蝇和蜜蜂的嗡嗡声好像也更轻一些;了无起伏的洁净的小草是绿宝石色,不杂一点儿金黄;高高的草茎一动不动地兀立着,仿佛着了迷似的;一小束一小束黄色的花朵悬挂在菩提树的低枝上,好像是枯死的。甜美的气息随每一次呼吸涌入肺腑的深处,而胸腔也欣然吸入它。远处,河对岸,直到地平线下,一切都在闪耀,像是在燃烧;那边不时有微风掠过,吹皱了也加强了那边的闪亮,一层光辉的薄雾在田野上袅袅盘回,听不见鸟声,它们在酷热时是不唱歌的;而螽斯正四处喋喋不休。沐浴在清风下,沉溺于寂静中,听到这种热烈的生命之音,你会心旷神怡,它催人入梦,也勾起幻想。

“你注意到吗?”忽然别尔森涅夫说起话来,用他两手的动作来帮助表达,“大自然在我们心中激起的是一种多么奇异的情感?它怀抱中的一切都那么充实、那么明朗,我想说,都那么自满自足,我们明白这一点,也欣赏这一点,而同时,至少在我心中,它总是唤起某种不安、某种惊恐,甚至是忧伤,这怎么讲法?是不是在它面前,和它相对时,我们能更加强烈地意识到我们全部的不充实、不明朗?或者是我们缺少它赖以自我满足的那种如愿以偿的感觉?而另一些东西,我想说,另一些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它却又并不拥有?”

“哼,”舒宾不同意地说,“我来告诉你,安德烈·彼得罗维奇,这都是怎么个来由吧!你所描述的是一个孤独者的感受,这个人不是在生活而只是在观望和发呆。干吗观望?要自己去生活呀,去做一个生气勃勃的年轻人。不管你怎样去叩大自然的大门,它都不会用清楚的语言回应你,因为它是个哑巴。它会鸣响,会呜咽,像一根琴弦似的,可是你别希望它会唱歌。一个活的灵魂——才会回应,而这多半是女人的灵魂。所以说,我的尊敬的朋友,我奉劝你去找个心上人儿,于是所有你的忧愁伤感会顿时无影无踪的。这才是你所说的我们‘需要’的东西。瞧这种惊恐,这种忧伤,瞧这种不过是像饥饿一样的东西。给你的胃装进真正的食物,一切便马上会井然有序,在天地之间去占一个自己的位置吧,当一个有形有体的人吧,我的老兄啊。再说大自然是个什么东西?它有什么用场?你自己听听:爱情……这是个多么强大、热烈的字眼啊!自然……一个多么冷漠的、学究气的词儿!所以呀:(舒宾唱起来。)‘万岁,玛丽娅·彼得罗芙娜!’”

“或者不,”他又添了一句,“不是玛丽娅·彼得罗芙娜,不过反正一个样儿!乌-买-康普列涅。”

别尔森涅夫抬起身,用扣紧着的手托住下巴。

“为什么嘲笑呢?”他说道,眼睛没有望着同伴,“为什么挖苦人?是的,你说得对:爱情——伟大的字眼、伟大的感情……

但是你说的是怎么个爱情?”

舒宾也抬起身来。

“怎么个爱情?随便怎么个爱情,只要它能有就行。我向你坦白,依我看呀,根本就没有各种各样的爱情。你若是爱了……”

“就得全心全意。”别尔森涅夫立即接上说。

“是呀,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儿,心可不比苹果:不能切成几瓣儿。若是你爱,你就是正确的。我并不想挖苦谁。现在我心里有一种多么美的柔情,我的心变得那么的柔……我只想解释一下,为什么自然界,照你说的,对我们有那么大的作用。因为呀,它在我们心里唤醒了爱的需要,而又无力满足它。它悄悄地把我们往别的活着的人的怀抱里推,而我们却不了解它,只在期待着从它本身得到点什么。唉,安德烈、安德烈哟,这太阳多么美,这天空、这我们周围的一切的一切多么美,可你却在忧伤;但是假如说在这一瞬间你手里牵着心爱的女人的手,假如说这只手和整个这个女人都属于你,假如你简直是在用她的眼睛观察世界,不是用你的、独自一个人的心情,而是也用她的心情去感受——那么大自然在你心中激起的就不会是忧伤,安德烈啊,不会是惊恐,而你也就不会再去留恋它的美了;它或许自己就会欢欣鼓舞,会引吭高歌,它或许会应声唱和你的颂歌,因为那时候,你就在它、在哑然无言的它的身上,注入语言了!”

舒宾一跃而起,来回走了两次,而别尔森涅夫低垂着头,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我不完全同意你,”他开始说,“大自然并非时时刻刻都向我暗示……爱情(他没有一下子把这个字眼说出来),它甚至于威胁我们;它让我们想起许多可怕的……啊,不可企及的奥秘。它难道不是必定会吞没我们,难道不是一刻不停地在吞噬我们吗?它怀中有生命,也有死亡;死亡在它怀里发出的声音跟生命一样的响亮。”

“在爱情里也是有生、有死的呀。”舒宾打断他说。

“那么,”别尔森涅夫继续说,“当我,比如说,春天站在森林中,在绿色的丛莽里,当我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奥白龙号角的浪漫的声响——(当别尔森涅夫说出这些话时,他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难道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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