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两个月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之一，原来你接连几天几天地消失就是去了那，怎么样？是抓大熊还是小熊，熊这种家伙不是闹着玩的，一句老话“头脑不灵，四肢强健”要是被它拍中，怕不是几周就能恢复得了的。”
“不抓，什么也不干。”夫规一脸神秘地说，“一会保证你乐无边。每次我想到高兴的事就会想呀想，多想一会。就会更高兴一点。”夫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他“我要说游泳数水獭，在草地上奔跑数猎豹，至于说那个能摇头晃脑的，能上山下水的，还得看这个灰熊的一家。”
“哼哼。”提手笑了几声，他说他还没看到，你的嘴别停下来，在还没有见到它们之前，他想多听听。
“怎么样？被它们给迷住了吧，”夫规得意地说，他停了一下，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其实是故意的，一定要吊一下他的胃口，因为往下他要说的可是非同寻常。
“一头大熊带着三只小熊，我接连几天没完没了地跟着它们，只要大熊对我发火，我就跑起来，还好我跑得够快。经过最后一次逞凶，大熊的怨恨似乎也发泄完了，不再在乎我的存在。大概是明白我对它还有孩子没有恶意吧，允许我靠近它们。有时我还可以抱着小熊玩一会。你有所不知，它们已把我当成了朋友。”
“既然是这样。”提手说，他的双眼直冒火花。“那就快点。”他跑起来。急不可耐地要快点赶到言丁山。
时近晌午，他们到了言丁山。夫规做出一副笨头笨脑的样子，一步一蹒跚地靠近了它们，从正在小溪里嬉戏的小熊手里抢了一条鱼。他一边走回来，一边大声赞叹这真是一条好鱼。他问“这是一种什么鱼，可惜自己不识得。”
提手说“反正是一条又笨又可怜的鱼，被熊抓住了，又被你给夺了过来。”
木材里飘出火星，上方缭绕着呛人的青烟，一顿午饭做好了。“你能不能停下来，别再跑了，我看得眼睛都晕了。你一直在围着我转。”夫规难受地说。“真倒胃口，我想要吐了。”
提手一直匆匆地围着夫规在快速的跑步，这时突然回过身来。“不能。”他有些抑郁地说。“一停下来，我感到心直往下沉，空空如也。一直这样跑着，又发现有些累了，但总算比停下来要好些。我不知道哪个更糟糕，眼下只有一直跑着这条路可走。”
提手已跑得浑身乏力，腿脚法酸，不得不停了下来。中午他们共吃一条鱼。“可怜的人，你这阴沉的脸让人发憷，为什么会这样啊？”夫规说。“你完全可以甩了它，为什么一定要跑着，我看着真是于心不忍啊。”
“这是我当时的打算，当我还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发誓一旦可以下床了，一定要跑个不停。现在它折磨着我，要是我一旦停下来，就有一种恶心地想吐的感觉。当时老是做噩梦，梦见自己在一条黑色的路上行走，有些地方有狭又陡，根本过不去。我一直担心将来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哎，你多半要说这样的担心毫无道理可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能理解。”夫规使力地点点头，“有一次我把脚伸进床缝里睡着了，做了一个大噩梦，难受了个半死。双脚怎么也动不了。要是一个人一连几个月都做着这样的噩梦，那么你现在的做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对了，就是这样。”提手说，“我跑着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自己在控制双脚，一旦停了下来就完了，自己好像飘在空中。我说，这样的情况不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我去和它们一起玩玩。”
提手起跑时发出轻柔地声音，后来“嗖”地一下，接着传来“扑通”的一声。好像有条鱼打破了水面的沉寂。他跳进了小溪，从他们面前跑过。
母熊第一个反应就是生气，因为连它也被吓了一跳，更别说它的小崽子了。它站起身体，叫了一声，做出一副最凶神恶煞的摸样对着提手。可是他没有管它，自顾自的，绕了一圈后，又突然地从他们的身后跑了过去，这又令它们受到了一些惊吓。这一次母熊彻底地发了怒，它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一定要教训教训他，它向提手冲去。
经过几日的追逐，母熊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追上那个可恶的人的可能，他经常戏耍它，看起来像是再加上一点力气就可以办到了。其实不是，不管是谁，再笨的家伙，被同一个方法骗上了数十次，它也会幡然醒悟的。
母熊甩甩鼻子，生气地带着三只小熊回到洞穴中，总算摆脱了在外面时无穷尽的一圈圈的烦恼。当夫规靠近它们时，母熊甚至滑稽地对他发了一顿大火，弄得他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这事被你搞砸了，现在它对待我就像对待你一样。只要有可能它是真的想一掌将我打飞，因为它认为我和你是一样的，是它感到不愉快的祸乱之源。”夫规沮丧地说。“我有点不高兴。”他不再往下说，站在那里，陷入沉默。
“你不也习惯了我蹦蹦跳跳的存在了吗？我想过不了多久，它们也会习惯的，往好的想，会好起来的。”提手说，“不如你也来跑跑吧，我发现还挺不错。需要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吗？”
“你说。”夫规看向他。
“我今年有可能参加“鹰羽试炼”。”提手说。
“真的？”夫规大叫一声，“不可能，你还没到十七岁。没到那个时候。”
“是真的，长老们认可我了。阿爸昨晚跟我说的，当时我乐坏了，十五岁啊，在这个年龄去参加是很少的。机会难得！”
“这下子可真够厉害的。”夫规说，“我还没见过有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去参加呢，不过我这时候还不怎么想过多的琢磨它，什么时候会轮到我呢？想到这个还真令我感到一点害怕。听说很不容易，有的人去了，在好多年以后才出来。”
“不知道。”提手说道。“我发现自己突然面对某种从未遇到的东西，一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有时候高兴，有时候也会有点害怕。肯定是极难，但是阿爸始终不肯透露一丁点消息。”
“这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夫规说，“也许到时候我们一别就是数年，你说，到时候我们见面会怎么样？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会坐下来相互地问候。”
“别悲观！这辈子我还从来没有像听到这个消息时那样的高兴。我还没有料到在我身上会发生这等好事，朝前看，我完全有信心。”提手说。“是否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会难住许多人。”他的目光变得敏锐“我想，前面有亮光，别管其他的了，反正别难住我就行了。”
“那样看来，你倒是像个快活的傻瓜。”夫规说，“让我们一起喊“非常简单。好事一桩”
“尽管放心，我相信那条路对我来说是，尽管又小又直，只要稍加小心，通过不难。”提手说。
“好吧，我实在不敢贸然相信他人的流言，那里有多么地危险会导致怎样的危险后果。要是你能对我说一句，你至少能猜到里面会遇到什么危险。我是能够相信你的，能够完成它。”
“行了。”提手说，“这是我们的规矩，规矩不是我定的。要是阿爸愿意告诉我什么，那我也一定不愿意听进去。我要自由地向前走，要不就往回走，告诉他们我不去了。为了那天我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就算在荒原里孤独地死去也算不了什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这我一点也不怀疑。”夫规说，“我就这样说吧，你可真够幸运的。这时候我看着你，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你跑动时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了。你是个天才，那些曾经叫你“白人”的家伙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提手停了下来，看着夫规，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他的所思所想。“这回你算是真正地了解我了。”
“是不是很少有人这么对你说，眼下我是第一个，高兴坏了吧。现在轮到你对我说，我是天才了。”夫规兴冲冲地说。
“好的，还给你，你真是个天才！我这辈子从未做过像今天这么无聊，毫无必要的事。真伤心。”
“别难过”夫规说，“我说的是真正的事实，句句实言。”
“我说的也是真的。”提手说，“在我眼里，你的确是个天才。”
“我看不见得，请你说说，你是从哪方面看出来的？”夫规说。
提手看了他一眼，一时情绪激动，莞尔一笑，对夫规鞠了一个躬。“我可没心思开玩笑，在你的朋友眼里，你就是一个天才。”
夫规脸上荡起微笑，“真有意思，刚才你为什么脸红了？如果你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跟我的感觉一模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
八月的一天，提手告诉父亲，说他准备好了，没有任何的问题。提手仔细端详了儿子一番。
“嗯，还是小心些为好。要是连噩梦也打扰不了你的沉睡，那我就认为你已确实具备了资格。”力提说。
“不错。”提手说，“不管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脑海，我都宁愿让它停留在那里。不用说，我是不会听他那一套的，安格鲁人向来说话算数。”
“你既然决心前往。”力提说，“但我的选择是个秘密，只有我自己才会知道。”
“我知道你观察我很久了，是不是？”提手说，“错不了，看得出你对我很有信心。现在是什么让你感到把不准了？”
“你选择的这条路前面横着恐怖的阴影，但也放着你满心渴望的东西。一个自愿参加残酷竞赛的人，他的痛苦也是双倍的。”力提说，他的眼神闪烁不定。“这片土地，还有上面的人对我们都没有歹心，但我不得不说。你想过那件事没有？”
力提终于收回了目光，提手振作精神。“你害怕什么？”力提突然说道。
天已经黑了，他俩一直站在屋的中央。站了多久，提手奇怪地弄不清了，他父亲来今天晚上给他来了点莫名其妙的压力，带有隆冬时节那种蕴意无穷的静谧。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审问，尽管他们还没有谈到应有的重点。
好像有点挺不住了，心里有只鬼，动一动心思，就会带着回忆飘到很久以前的地方去。力提的目光投向他，静默着打量他，没有人能长时间承受他的凝视。提手差不多要低下头去了。感觉像是经过长时间的旅途劳顿，再加上情绪低落，现已疲惫不堪。
提手的头越来愈低，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只需要低下头来，将使命与战斗留给他人就可以了。
“我想我不能再说了。”提手发出低沉的声音。这天晚上，力提看着儿子的表现，他对此甚是满意。
这只是个测试而已，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具备参加的能力。就力提所知所忆，他的确不想自己的儿子过早的参加，要说荣誉，和他儿子相比起来，其实他才不看重它，他太喜爱自己的这个儿子。谁会真的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参加承受伤害的竞赛？
“不要那么心事重重，今晚你可以睡个安稳觉。”力提说。
“什么？”提手说，他突然感到有点火大，刚才他到底干了，那是一个让自己也瞧不起自己的举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你一定不能过多地影响我，我定能经受住考验。别以为你已经完全洞察了我的心思，我敢说你无法肯定，至少现在还无法肯定。这一次你得加把劲。”
这时一股寒气袭来，使他心乱如麻，提手再次尝到了痛苦，但他心里有数。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力提说，“刚才我曾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你是不是对它有了更深的了解？”
“到处都可以看到它，感觉到它。”提手急冲冲地说，“你懂我的意思吧，老爹你不是说过，路得自己走。我估摸，你对于我去还是不去还抱有很大的私心，你想帮我大忙，希望我能避免伤害。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做一个乖乖孩，我不具备那样的潜质。请你让我自己选吧。我告诉你我的答案。”
提手深吸了一口气“我在七岁时看见了自己的死人影子，从那时起我就对黑暗形体有着离奇的记忆。它曾一度死死地抓住了我，但是大自然自有属于它的灵丹妙药，那就是阳光和温暖的记忆。到了今天我已经不再迷茫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这样好玩吗？我已经不和它玩了。够了吧！你呢？”
“你恐惧的是自身存在的意义，这很特别。至于我的答案就在面前。”力提说。“我真不敢想象，为什么你从未告诉过我。”
“如果说有什么魔力，那么，它一定来自地下，来自我伸手不及的地方，不妨这么说吧。最困难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了，它像一面镜子可以照出许多东西来，我要是心情好，就能借此看到比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更加奇特，更有裨益的事物，事情。万一要是自己感觉不妙，你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提手说，他停了一下。“绝大多数时间它都是散发着绝望和死亡的魅力，我对此充满着敬畏，如果我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必须和它作对，和它抗争，长久以来我都是只在和自己战斗。你应该感到高兴，今天你儿子的成长远远超出了同龄人。我一直为母亲生下了我这个无能的儿子而难受，你别告诉我你的感受是不在乎，就是因为你不在乎其他人对你对我的看法，从未嫌弃过我，我才会更加地难受，几乎到了承受不了的程度，比死更可怕！奇怪地是，这样的可怕倒使我暗生了一股劲头，坚硬，粗犷，无坚不摧！说到底，我还要感谢它呢？把我折磨得死去又活过来。”
力提听完陷入了沉默，双手捂着脑袋，似乎强忍着泪水，“你想要怎么办呢？”最后他开口道。
“我担当得了。”提手说。“相信我。”
“你勇敢而聪明，我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你应该试一试，”力提说，他的声音温柔而悲伤。“发生那样的事，你应该告诉我。如果你要是因此遭到了不幸，我一定追悔莫及。”“我会的。”提手说，“事情早就开始和结束了，唉，别提这事了，尤其在夜晚。让我的老爹过安生日子吧。”
到了九月的一天，一支二十来人的队伍集结起来，两人一组地向村外走去。夫规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掂着脚使劲挥手向提手告别。提手看见他在使劲地吸着鼻子，不由得自己也跟着感到有点难受。他兜里有条漂亮的毛巾，是一个女孩子送的，是一个特别又特别好女孩子，从小就对他很好，小的时候他很没用，她总是鼓励他。现在他划伤了脸，当他自己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影像时也不免摇头，她却说“别自寻烦恼，这样看起来勇敢多了。”
她说得很对！提手看到夫规时也看见了她，三水静静地站着，用能说话的眼睛看着他，这立刻使得他信心倍增。她的存在对提手来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一种令他心仪的风情和对于她的无限遐想。当他扭头的时候，会认为自己还远没有看够她。
在提手眼里的三水真是身材高挑，肤如凝脂，还有风姿绰约。
这场旅程直到集合的时候他才知道，是由他父亲和大长老还有一个叫万走的带领。力提走在队伍前面，大长老走在队伍的中场，在提手的眼里，他是个顽固可恨的老头，手里抓着一根难看的用木头雕的鹿头权杖。当初他父亲与母亲走在一起破坏了族规，在废除他父亲的地位时，他出力最大。可以说，提手完全有理由在还没有出世前就恨上他。
在队伍后面的是万走，看起来年纪比提手的父亲还要大些。背上背着一把大弓和一把小弓，斜挎着满满两桶箭。他瞎了一只眼，听说是他在还年轻的时候为了达到更高的境界，为了得到一个完美，统一的射击视野，自己刺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现在就算是他闭上眼，也能将一群蜜蜂一只不漏地射中，射的是蜜蜂那透明的飞行中震动的翅膀。他对这项技艺的钻研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走在提手前面的是十七岁的本三和本四两个双胞胎兄弟。本三的肩膀上挎有一个小兜，里面装有一只青蛙，非常地与众不同。他养过一只喜欢倒退着走得骡马，还有一些逮耗子的小狗。他一直过着满意地生活，直到有一天他抓住了一只青蛙，一连三个月他都在训练它。现在这只叫庆东的青蛙是他见过跳得最远的青蛙，当本三需要它去捉苍蝇的时候，他就大喊一声“苍蝇，庆东。”旁边的人连眨眼也来不及，它就一下子跳起来，捉住了柜台的那只苍蝇，又“噗”地一声重重落到地面上，扎扎实实，像一团泥巴。它在落下时会用后脚挠挠脑袋旁边，若无其事，仿佛它做到的是随便哪只青蛙都能做到似的，一点也不稀奇。本三不管见到谁都会说“你从未见过像它那样谦虚又耿直的青蛙。”这只青蛙就成了本三的第一宝贝，不管到哪都会带着它。
本四的头发实在太多了，也太长了，一头的乱七八糟。他喜欢养鸟，你完全可以在一眼之间看出，有只小鸟在他头上筑巢。他感到最恼火的事情是，他养的鸟在他头上拉屎，有时候他还是会小声地训斥它一番，不过结果总是令他出乎意料的满意。他说，他和他的鸟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别以为它的脑袋太下，就不够聪明，其实它们什么都懂，如果它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更加地关注它，那么其实他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此外他完全坚信他的这只叫水会的小鸟儿的记忆力只有十天，可怜的小家伙先天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未出世，先受伤，而且还是最重要的脑袋，不然它怎么会每隔十天就会在他头上拉一脬屎呢？
本三，本四的一家在盎格鲁人中是公认的“动物亲近者”的确是这样，他们会和自己的小动物一起吃饭，一起训练。而且他们一家人的性格都怪让人感到亲近的，只要你表现出对他们手里的宝贝有了兴趣，他们就会立刻对你好得不得了，光是溅你一脸口水，那是远远不够的。在提手看来，本四不算在其中，他这个人沉着有度。
在提手的右边的是比他大一岁的事业，是个高傲的家伙，他是大长老，提手不喜欢的那个老头的儿子。提手斜眼瞟去，发现他比自己高大，结实。一身肌肉像麻筋一样紧紧拧在身上，他爱昂着头，所以最容易见到的是他那两个黑黑的鼻孔。在提手讨厌的人当中，他名列第二。事业走路的姿势，步伐和他父亲一样，每一步的距离，手摆的幅度，三大步，一小步。简直是从一个模子丢出来的。
他根本不想和提手说话，“实在太降低自己的身份了。一个“白人”怎么有资格和自己这个纯种的盎格鲁人走在一起？实在丢脸，实在掉格！”
提手同样地感到极度的不屑，瞟了他一眼后就再也不去看他了，自己走自己的路。“这个人不好对付。”这是他的真实感受，不带任何个人负面的感情说，是这样的。拿他和那个喜欢嚣张的围旦比起来，这个喜欢在隐蔽处冥想的家伙要厉害得多，像他的那个老头一样，平时不说话，但你不得不打心眼里承认他很厉害。
他们走出了平坦一片凄凉，色彩单调的盐碱地带，绕过了一个个山头宛如阴沉的灰色鬼魅灰色山丘。半个月后，他们到达了雾蒙蒙的北部高地，前面便是泥石河。从这里可以往远处看到河的对面几个零落的小屋。。
“再往前走，渡过泥石河就到了召灵国的边界。”提手在队首说，他让大家停下来。这时临近傍晚，日照西斜。
“召灵国，这是我第一次出来，你有兴趣到那见识一下吗？”一个有着深褐色头发，个子和提手差不多的男人说道。
“不行，我劝你最好想都别想！”传来了大长老事汗重重的声音，他明明站得很远，居然可以听得很清楚。他被吓了一跳，对着提手做了个怪脸。过了一会儿，他才向提手介绍自己说“我叫木克，我们早就认识了，只是谈话不多，你在想什么？”
刚砍下的木料在燃烧中发出很大的“劈啪”声，提手凑近木克的耳，小心地说道“事汗那家伙是一坨屎，他的儿子也不例外，兴许更臭！”
提手发现木克的双眼是蓝色的，不管什么东西透过他的眼睛反射出来一律是蓝色。就连黄色的火光在他眼里也变成了蓝色的幽光，提手注意着木克，认为他的双眼很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