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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庸之道”——肝癌治疗原则(2)

2006年7月,一位70岁的肝癌病人被当地医生认为只有三个月的生存期,但经过中药护肝、抗瘤扶正和加用希罗达小剂量口服2个疗程的治疗,甲胎蛋白从2800μg/L下降到1200μg/L,继续中药治疗一段时间后再口服希罗达间断药物治疗,结果AFP指标逐步下降,至今已2年了,病情仍然被控制在稳定的状态。可以对中晚期肝癌患者,在肝功能尚好的情况下,采取姑息化疗但不能大剂量,也不能以完成多少次疗程来计算,而是要根据病情的发展情况随时调整治疗的时间和剂量。不要因为有所好转就加大治疗力度,相反,应该先让病人休息、缓解一段时间后再接着治疗,这样才会有延长病人生命的可能。在用小剂量化疗“攻”的同时,采用中医“补”和“扶”的治疗方法来治疗中晚期肝癌,也就是说,“攻扶兼顾”才是晚期肝癌正确的治疗方法,才是延长患者生命的有效途径。

“以毒攻毒”和“泻”的方法在治疗晚期肝癌中利少弊多。2008年3月,一位59岁的肝癌患者来会诊,根据CT检查发现肝内肿块约8cm,位于肝中央,AFP指标高达1800μg/L,肝功能指标异常,蛋白低下。临床体征:腹部少量腹水,右上腹可扪及一个包块。当时建议先中医扶正护肝加西医对症治疗,不能用化疗。在治疗期间病人病情处于稳定状态,但是家属总感到治疗进展慢,听说江西有个中医看肝癌有水平,就请他开了十贴中药,而且是邮寄过来的。这个中药方完全是“以毒攻毒”和“泻”,病人吃了四贴中药后又吐又泻,之后吃什么就吐什么,病情急剧恶化!这种案例和教训其实很多,也是很深刻的,这些往往都是家属想急于求成的心态所造成的结果。

对于晚期肝癌采用中医为主,辅以其他疗法的治疗方法基本上被大家认可。但是对中期的肝癌患者就应该采取积极的治疗措施,在肝功能比较好的情况下,可采用肝动脉插管化疗,经过插管化疗后如肿瘤明显缩小,全身情况允许,而且估计手术能切除肿瘤,那么就应该积极手术治疗。

手术后再辅助化疗和免疫、中医治疗。手术后AFP指标如有下降,说明病情处于好转和稳定状态;如AFP指标下降后又升高,表示预后不佳或有肿瘤复发倾向,因此,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仍应积极采取插管化疗,一般需要2个疗程。

2006年3月,一位65岁的男性肝癌病人,当时肿瘤大于5cm以上,位于左肝叶偏右,AFP检查在7000μg/L以上,肝功能检测示SGPT偏高,当地医院医生认为无手术指征,告诉家属也就是生存3~5个月的事,不需要再行大的治疗。会诊后我建议采取插管化疗2个疗程,之后AFP下降到1600μg/L,生活质量和症状有明显改善。根据CT检查示肝脏肿瘤明显缩小,在这个基础上我建议最好再行手术治疗,家属听取了这个建议,患者进行手术治疗切除了肝肿瘤。术后加免疫和中药辅助治疗,AFP指标再度下降。但在10个月后AFP指标又开始上升,继续插管化疗一次和口服希罗达2个疗程,病人生存了25个月。

在肝癌的治疗中,大剂量的化疗或大剂量的破血化瘀中药也要谨慎使用。前面我们已经了解了,肝脏受损后,各种代谢功能和解毒功能已经明显减弱,使用大剂量的药物只会加重肝脏的负担,促使病情加重,如有肝功能严重障碍的更要慎用。晚期肝癌的治疗应以不偏不倚的“中庸”为原则,化疗不过量、中药不过猛,同时“补”与“扶”也要适度,不能加重肝脏负担,只有“攻”中有“扶”,“扶”中有“攻”,“攻扶兼顾”才是延长患者生命和改善生活质量的有效疗法。

四、治疗方法的选择

肝癌的治疗方法较多,早期以手术为主,还可以采用全身化疗、插管介入治疗、栓塞治疗、局部无水酒精瘤内注射治疗,从仪器治疗手段上来说,有超声聚焦刀治疗、氩气刀激光治疗、射频治疗、放射治疗等,还有中医和免疫治疗,以及分子靶向治疗。虽然有那么多的治疗方法,但除了早期肝癌手术切除加辅助治疗后能达到根治的效果外,中晚期肝癌的治疗效果在目前仍不理想,也可以说大部分中晚期肝癌的治疗属于姑息性治疗。既然不能达到根治的目的,那么在治疗方案的选择上就要稳妥,不能急于求成。

最近,一位48岁肝癌手术切除后的患者来找我会诊。当时肝肿瘤位于左侧肝叶,4.5cm大小,术前检查AFP在2300μg/L,手术后全身情况很好,AFP下降到210μg/L。术后口服中药,但在术后6个月后AFP突然上升到2800μg/L,CT、B超检查未见肝内有复发的征象,肝功能均在正常范围。为了预防肿瘤复发即采取肝动脉插管化疗2个疗程,之后虽然AFP有明显下降,但仍在1000μg/L左右,于是我建议口服分子靶向药物索拉菲尼。一个月后AFP指标达到稳定状态。如果当时继续化疗的话,不仅会造成患者身体免疫机制的损害,而且对降AFP指标的作用也不大,而采用分子靶向药物治疗对各方面产生的副作用小,事实证明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肝癌切除后如能在一个月内进行插管化疗有利于防止癌症的复发和转移。肝癌虽然被切除,但肝内仍存在微量癌细胞,所以即使手术切除了肝肿瘤,还是应采取一定的合理辅助治疗,至少有2次左右的插管化疗和中医扶正治疗,同时加用免疫治疗。长期的中医治疗和经过一年以上的干扰素治疗,对防止肝癌复发明显有效。

对于当时不能手术的Ⅲ期肝癌患者,如果全身情况好,肝功能基本正常,应该先采用插管化疗。全身静脉化疗对肝癌不是很有效,而且副反应大,一般情况下不采用。经过插管化疗后如肿瘤缩小应该采取手术治疗,之后再辅助其他治疗。

对在手术时发现不能切除的肿瘤,应该采取无水酒精局部肿瘤注射,或者射频治疗。但这些治疗都属于姑息治疗范围,还应该加用化疗。

对于不能手术的患者根据病情可以选择肝癌微创治疗:经皮穿刺射频消融治疗、经皮穿刺冷冻治疗、经皮穿刺微波热凝治疗、经皮穿刺无水酒精瘤内注射治疗。

当然也可以采用插管栓塞化疗和放疗以及中医联合治疗,如果病灶孤立或者多个可以采取氩气激光刀、超声聚焦刀治疗。

持续口服全身化疗药物可能是无效的,采用小剂量的5FU和顺铂静脉持续使用反而会获得较好的疗效。

目前,索拉菲尼是一种多激酶抑制剂的分子靶向药物。在目前的临床应用中,33.6%肝癌患者的病情能稳定4个月以上。沙利度胺是直接抑制内皮细胞扩增的靶向药物。据临床资料报告,沙利度胺试用后有31%的患者病情能得到稳定。采取不同剂量与其他抗癌药合用可以提高疗效,但沙利度胺神经毒性大,不能大剂量应用肝癌病人。因此,分子靶向药物治疗肝癌尚在临床试验中。

肝癌复发后的再次治疗非常困难,这也是当前肝癌治疗的老大难问题。肝癌手术后复发有两个高峰,第一个高峰出现在术后一年左右,第二个高峰大约在术后四年左右。所以,防止复发的重点在第一年。最佳的复查方法就是不定期检测肿瘤血清标志物,一旦发现异常要考虑肿瘤的复发和转移。同时也要考虑化疗对肿瘤的不敏感性。

长期肿瘤血清指标不下降表示预后不良。血清AKP、LDH及GCT指标高,表明预后差,肝功能指标越异常,预后越差。如果有门静脉栓塞的肝癌患者,其预后明显低于无栓塞者。对于手术后的肝癌患者,复查时采用甲胎蛋白异质体AFPL3化验检查,更有利于早期发现肝癌有无复发征象。若B超或CT检查未能发现肝癌复发征象,则可借这项化验结果早期发现异常变化,应引起医生和患者的重视。

中晚期的肝癌如果没有远处转移,全身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采用肝移植治疗,不过费用高,并且肝癌移植后复发是治疗的难点。因此,采用肝移植方案要慎重。

在不宜进行其他治疗时,对肝癌复发病人进行放射治疗,可能有一定的控制作用,能延长患者生命。必须认识到,对肝癌而言,过分积极的治疗反而会缩短生存期。因此,必须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相“机”行事。

医有上工,有下工,对病欲愈,执方欲加者,谓之下工。临症察机,使药要和者,谓之上工。夫察机要和者似,迂而反捷。此贤者之所得,愚者之所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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