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往往是由于忙碌,而过得飞快起来。王景仁和洪保、黑远建之、苏克亚一起醉心于高阳拳法的研究,时间倒也过得蛮快。到一个月有余,差不多对这套拳法开始有了些细致的理解,随即纷纷开始练了起来。这套拳法,果真是上天的神物,里面所包含的深意博大精深。讲求在拳法之中,灌入内力,使得外功和内功相结合。学习拳法者,需要按照那九个步骤,逐渐掌握其中的内涵。就能渐渐如同黑远建之所会的异术一般,把真气由身体之内发出。高阳拳法最后一篇神篇中还说道,“若学到此处,毁天裂石,易如反掌。”这么说或许有些夸张,但这样奇特的武功,依旧让众人提起了极大的兴趣,学起来也忘记了时间。
这天,众人已经研究到了拳法中的“神”篇,这时一个仆人走进了大厅,对王景仁说道:“启禀王大人,长生军的船后天就要到了。”
王景仁并非摩鹿加国国王,只是由于打抱不平,暂时代任了这个职位,因而平时之时,都让下人们叫自己和洪保、黑远建之大人即可。
听得仆人的报告,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离别的日子差不多要来临了。王景仁轻轻的拍了拍身旁的苏克亚,说道:“我们就快要走了,拳法你也学得差不多了,遇到什么事情,你也应该能基本应付了。我们走之后,这国王的位置就叫给你吧。”
苏克亚显得有些惊诧,说道:“可是师傅,我原来是个有罪的人,在摩鹿加国内干了不少坏事,怎能担当这个大任?”
王景仁笑道:“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观你这一个多月的表现,确实已个像能好好做点事的样子了。且说道担任国王的条件,你作为苏塔多的弟弟,本来就是最有资格的了。”
洪保在一旁也说道:“是啊,你就不必谦虚了。”
苏克亚想来,王景仁说的的确在理。自己一直屈尊哥哥之下,干了些伤害百姓的事。然而现在能悔改,就应当把今后的摩鹿加治理好。想到这里,苏克亚不再谦虚,诚心的跪在了王景仁面前,说道:“徒儿一定不辱使命,按照师傅所言,让百姓丰衣足食。整顿吏治、缓减赋税、香料盈利也与百姓一同分享。等师傅们办完了事,随时回来检查徒儿的成效。”
众人听罢,开心的点了点头。
两日之后,王景仁、洪保、黑远建之和胡仙儿四人已收拾好了行装,站在苏克亚和其他自愿前来为他们送行的百姓身前,等着码头远处缓缓驶来的长生军货船。众人已经初步学成了高阳拳法,个个像是换了回血似的,显得十分精神。
在码头这里已经待了大概半个时辰,洪保有些急躁的对王景仁说道:“这长生军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这时候了还不来?”
王景仁当然不可能知道从未谋面的船队会遇到什么,只得对洪保答道:“在等等吧,我等也是从海上来的。须知大海之上情势千变万化,迟来一两天也是正常,如果今日等不到,只有明日再来了。”
洪保听罢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些是没办法的。
这时,胡仙儿突然兴奋的指着远处说道:“主人你看,那边来大船了。”
王景仁顺着胡仙儿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海平面缓缓出现了几个巨大的桅杆,随着大海的波涛,慢慢的向上浮着。不久过后,整个长生军的船队就出现在了海上。这次来的船,足有八艘之多,艘艘都是好船,在海上行得甚稳,正在乘风破浪的驶来。这些船的船身巨大,领头的一首大船,简直和大明宝船的规模不相上下。另外七艘虽然小了一些,但也是艘艘做工考究,船身结实。这八艘大船在海上速度极快。不由让人对它们与陈祖义的那二十几艘船作起了比较。
陈祖义号称南洋海盗王,却只有不及这些船规模的二十几艘中型船只。按照苏克亚的介绍,长生军行动隐蔽,除了摩鹿加国之外,还和其他许多国家有着交往。只是他们十分低调,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条船。因而如果说陈祖义是南洋船王的话,那眼前的长生军则就是南洋船神了。
船队越靠越近,码头上的摩鹿加士兵立刻打起了旗语,示意他们在指定位置停靠。王景仁向船上看去,只见船上的水手虽然不穿甲胄,但却也是整齐的穿着青蓝色的道袍,这些道袍身上宽大,衣袖却极为狭窄,必定是经过改良,专为方便海上苦力而设计的。水手们个个头戴蓝色头巾,身材魁梧,一点也不像王景仁见过的海盗,都有几分像正规军的架势。
船头站着一个穿宽松大袍的中年男子,脸色白净,正在向岸边看着,眼神中有些惊讶,大概是原来在码头看见的人现在都换成了陌生人。男子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换上了公式性的笑容,冲岸边的众人一点头,示意水手把船搭板放了下去。
几个水手合力,把巨大的船搭板伸了出来,搭在了码头之上。随后男子微笑着走了上来,与迎来的王景仁等人一一拱手,显得十分谦逊。
苏克亚对男子礼貌的笑了笑,说道:“我是苏塔多国王之弟,我国最近发生了一些小事,因而现在由我来迎接将军。”
男子点了点头,看着苏克亚的样貌和苏塔多有几分相似,他的旁边又站着几个原来见过的苏塔多的随从,于是打消了顾虑,说道:“我乃长生军的人军副统制孙科,以后还要多多麻烦阁下,望阁下海涵啊!”生意之人,哪管你一个小国的事情,只要按时交货,不管摩鹿加国是来的谁都行。
苏克亚作了个请的手势,对孙科说道:“香料在那边,请孙将军查看。”
孙科顿了顿首,走了过去。打开其中一个木箱,看见满满一箱的肉豆蔻,微微一笑,说道:“呵呵,这次的货比原来的都好啊!”随即爽快的对身后的水手说道:“搬银子,拿货。”
说罢,大批水手陆续来到岸上,搬走一箱箱的香料。孙科命手下搬来了十个大箱子,放在身旁,随手打开了一个,说道:“这是我们的十箱银子,阁下也好好看下。”
苏克亚略微的看了一遍,说道:“长生军果然言而有信,希望我们日后可以继续合作。”说罢,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士兵把银子抬走。这批银子按照王景仁所立下的规矩,拿回去清点了之后,会按照****分成,分给百姓。百姓六成,国家占四成。这样一来,每家可以分得不少财产,摩鹿加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不少。
苏克亚把孙科请到了王景仁等人跟前,说道:“这几位是大明来的商人,他们的船在海上遇难,现在向请孙将军把他们送到爪哇去。请孙将军务必帮这个忙。”
王景仁刚才特意对苏克亚交代,千万不能透露出他们的身份,因而苏克亚照着王景仁的话,只说明了他们的国籍,其他什么也没讲。
孙科和众人再次行了一礼,说道:“既然是摩鹿加国的贵客,自然也是我们长生军的朋友,孙某当然不会推辞。只不过我们的船并不去爪哇,四位只能先和我们到长生岛去,在那里坐地军船队的船去爪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