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他,仍拈了稻草编动物玩,就让这个自命清高的人自己慢慢想吧。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他喘了一会稍稍平息皱眉问道。
我冷笑:“多亏了你那两针,让我不得不做贼,让那黑衣人顺势掳了来,岂不趁了你的愿?”
岳出尘被抢白,俊脸一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两人又沉默了起来。
一直到用过晚饭,才听开铁门被打开,一身淡装的绿衣款款行来。
岳出尘露出了少有的激动:“绿衣,是你,快救我出去!”
我冷眼旁观,这个傻瓜竟还不悟?
果然绿衣忧伤地止了步,她走近牢门,缓缓地按住岳出尘的肩,柔声道:“尘,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主人的命令,我不得不从!”
“你们主子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绿衣并不理我,她专注地看着岳出尘,像看自己的情人一般,温柔而热切。
岳出尘的脸色变了,他不确定地问道:“是你下得药?”
绿衣站起身长叹了一声,背对着他道:“不错!主人说只要你说出藏宝图的下落,便马上放你离去!”
岳出尘双眼微眯,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脸色更加难看,气也喘得急了起来,竟似要晕倒的样子。
绿衣见状,急忙掏出一枚药丸送到嘴边:“尘,你怎样,快服下!”
岳出尘挥手一掌,打落药丸,痛苦地说:“我岳出尘不要你的可怜,枉我错信了你,没想到你竟如此待我?”
绿衣拂了拂裙把瓶扔给我:“月姑娘,麻烦你先照顾出尘!”她接着对岳出尘柔声道:“尘,你且想清楚再回答,好吗?主人的脾气,一向很固热,我怕万一你不说我也保不了你,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你,我……”
说着一双美目竟含上了盈盈的泪,让岳出尘脸色一缓,欲伸手替她拭泪,伸出一半手硬生生的打住,别过脸,不去看她。
绿衣也不生气,深深地看了岳出尘一眼,走出了牢房。
岳出尘的表情即痛苦又迷茫,好像一个充满希望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找的东西早就变质了一般,无力的瘫了下来,眼中的亮光不在,痛苦的捧着头,不愿让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他本是将门之后,一生骄傲尊贵,顺风顺水,如何有过这样的遭遇?如今被捕,又是平时最关心他的人出卖他的,这一连串的打击,恐怕让他一时难以消受。
我端了饭菜送给他:“与其在这里自伤自叹,倒不如吃饱了,养足精神想想怎么逃出去!对了,他们说的藏宝图是怎么回事?”
岳出尘性子坚韧,虽然暗伤难制,倒不愿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来,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他低头慢慢了想一会才道:“我家的藏宝图乃祖父所传,是真是假连自己都不知道,但外界以讹传讹,反而越闹越大,最终还是引来了祸端。”
我疑惑地问道:“究竟是谁想要此图?”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三个皇子都有可能,目前正是三皇子争位之时,谁不想得到宝藏,增加自己的实力?也有可能是别的野心家,不管是谁,此人必不简单,倒令我不解的是他们掳了你来又是何道理?”
我编着一个小动物冷笑道:“自然是因为我撞破了他们密谋之事,所以才要杀人灭口的吧?倒是可惜了岳公子对人家的一片真情!”
岳出尘岔开话题,皱眉道:“莫非你真不是他们的人?”
我玩着手中已经成形的动物草编,慢悠悠地说:“你只道自己受的委屈无人能及,却不知别人受的苦剩过你千百倍;只道你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如此妄自尊大,岂不知这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我将自己在宫中的生活娓娓道来,岳出尘吃惊不已,从末料到竟有人过这样的生活,直到他看到我布满老茧的手,才终于相信,一时间惊讶不已,眼神也不再充满戒备,说话也平和起来。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遭遇,倒是我错怪了你!”难得他肯低下头来认错。
我淡然一笑道:“我不仅不是他们的人,而且还与淳于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岳出尘更是惊讶:“什么?”
扭过头去不愿对他说真相,只淡淡地说:“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若我跟你合作,你可愿意?”
岳出尘微皱眉:“我身陷囹圄,只怕自身难保!只盼爹爹能来救我,若能出去,再议不迟!”
第二天,绿衣脸色更加难看,想是受到了主子的责骂,但仍是坚持要岳出尘交出地图,虽然她神情极力平和,但从她的眸中依旧能看出隐藏的烦躁。
岳出尘冷着脸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休想得到地图,你让你的主子死了这条心吧!”
绿衣长叹了一声,终于起身:“把他带走!”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岳出尘被两个彪形大汉带走,他的双腿仍不能动,又染了慢性的毒药,不时的气喘,再加上失了武功,倒有了几分可怜他。
半日后,岳出尘被押了回来,身上脸上俱是鞭伤,衣衫凌乱破碎,显然受了一番折磨。
我忙扶他坐下,喂了一丸解药:“天,他们怎么这样对你?”
绿衣一身黑衣,神色悲痛的匆匆走来,她蹲下身子查看了岳出尘的伤势,咬唇道:“好狠的心肠,尘,痛吗?”说完欲上前拂岳出尘的脸,却被岳出尘甩开头。
他额上泌出了密密的汗,显然伤势很重,但仍然倔强地说:“你们都是一伙的,少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