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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原来如此

柳千青心中一惊:“原来如此。没想到,爷爷居然被划到赵汝愚、朱熹一派,这就难怪会受到打击了。如今,韩侂胄如日中天,大权在握,与其作对,实为不智。看样子,我还得想办法,缓和与他的矛盾啊,绝对不能让他以为,咱们柳家是赵汝愚、朱熹一派的,否则,这几年内,咱家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至于楚王,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将来,我们柳府得势,位高权重,楚王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柳千青在分析各种形势,也在思考解决办法:“爷爷,朝中这么多大臣,就没有人为你说话吗?”

柳文台摇头叹息道:“如今的朝堂,韩侂胄、京镗一党独大,主张抗金,得到许多主战派官员的支持。而楚王也伪装成主战派,纠集着不少官员和将领,得到皇上的信任。原赵汝愚、朱熹一派,主和派,中立派,要么明哲保身,要么不受重用。他们人人自保,哪里会出头?”

柳千青心下失望,询问道:“难道爷爷这件事,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柳文台思索了半天,摇头道:“事情倒也不是没有转机,不过,关键还是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柳千青迷惑道。

“不错!孙儿,求人不如求己,只要你能进入朝堂,赢得皇上的宠信,自然可以为爷爷说话,重审此案。”柳文台肯定地说道。

“我?进入朝堂?”柳千青相当吃惊,这朝堂是说进就能进的吗?

“好孙儿,今年正好是三年大比之年。今天的秋闱过段时间就要开始了。虽说你回来有点迟了,但是,你的恩师唐文海,如今已经贵为礼部侍郎,如果他愿意帮忙,是可以为你争取一个名额的。只要你一路通过乡试、省试和殿试,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就能入朝为官。当今圣上,非常喜欢好文章,只要你的文章能得到他的赏识,进士及第,成为天子门生,不难获得宠信。那时,你就可以为爷爷说话了。”柳文台细细地解说道。

“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柳千青真的有点吃惊了。他本来准备回家以后,好好温习功课,准备一两年,再参加科举。没想到,爷爷居然提出,立马就参加,是不是有点急了?

“不错,参加科举,高中进士,这是唯一的出路。一来,爷爷的案子不能拖太久,时间长了,人证、物证都没有了,案子即使重审,也很难翻案的。二来,你的兵法老师辛弃疾,是主战派代表,如今颇受韩侂胄的信任。只要你能入朝为官,可以通过辛弃疾的引荐,转投韩侂胄一方。到时候,澄清爷爷的误会,对于自己人,韩侂胄自然不会为难。重审案件,也就不是难事了。”柳文台分析道。

听爷爷这样一分析,柳千青也就明白了。如今咱柳府没有一个当官的,你想靠向韩侂胄,人家也不鸟你啊!为什么呢?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不值得人家为你说话。

但是,如果柳千青能够金榜题名,成为天子门生,那就不一样了。那是鱼跃龙门,一朝得宠。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又有辛弃疾的引荐,自然可以说动韩侂胄。

总归一句话,打铁还要自身硬。自己没有实力,没有利用价值,别人也不会看重你,不会为你办事。

柳府要想摆脱目前的困境,唯一的出路,就是柳千青高中进士,金榜题名,入朝为官。那样,才有运作的资格,否则,人家是不会理睬你的。

今日是八月十五,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柳府小少爷回归,这是十几年来,柳府最喜庆的日子。

一家人全都围坐在庭院中,一边赏月,一边喝团圆酒。下人们,来来回回,上酒上菜,显得非常热闹。

但是,柳千青却可以从家人的神情中,看到一丝隐忧。

是啊,老太爷丢官了,柳家再也不是官宦世家了,昔日的荣光都将远去,未来的日子,必将一片黯淡。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大家都在强颜欢笑,内心里,充满悲观的情绪。

柳千青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他暗暗决定:“我应该去拜访一下恩师唐文海了,他可是当今礼部侍郎。”

要知道,科举考试,是由尚书省礼部主管的。唐文海作为礼部的二把手,自然位高权重。

柳府老太爷柳文台,丢官罢职,全家上下,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柳千青面对家中境况,同样十分无奈。顶梁柱老太爷丢官了,父亲又一心商事,不喜当官。柳家三代单传,没有其他兄弟扶持,只能依靠自己,顶起这一片天空了。

如今,跟随柳千青一起回来的何香莲、杨琴等人,都在柳府做客。而如梦四婢则与晓蝶一起,继续服侍他的饮食起居。梅玉带领玉女十三剑,负责柳千青院子里的守卫。至于孤寒星,柳千青并没有安排他什么差事,就近安排一间舒适的屋子,给他住下。只有外出的时候,才会带上他,护卫左右。

原柳府护院,则由快剑李昌和旋风腿赵风带领,护卫柳府其他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柳千青便安排如梦,将当初在龙虎盟贵池分舵藏宝室中得到的字画拿出来。这些字画,都是格调高雅的珍品,本来就是准备送给自己的授业恩师唐文海的。如今要去拜见老师,自然要一并带上。

这几幅字画,无一不是冠绝古今的稀世珍宝,相信恩师收到这样的礼物,一定会喜欢吧。

出门之时,柳千青只带了孤寒星一人。他相信,有孤寒星这个大宗师初阶巅峰的强者护卫,哪里都可去得。

其实,以他自己的武功,完全不需要高手护卫。但是,既然已经回到临安,又准备参加科举考试,就不方便随意显露武功了。有一个高手护卫,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唐文海作为礼部侍郎,他的府邸,自然由朝廷赐予,距离柳府并不太远,院落相当宽广,比柳府丝毫不差。

这一路上,柳千青的心情相当忐忑。当年唐文海收自己为弟子,也是看在自己神童的名气上。如今十二年未见,柳府又遭逢劫难,唐文海贵为礼部侍郎,位高权重,还会记得这一份师徒情吗?

柳千青不敢肯定。为官之人,最善于趋吉避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脸比翻书快。此行结果如何,难以预料啊!

柳千青与孤寒星打马来到唐府门前,递上拜访的名帖,由门房送进府中。门房看了看柳千青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便没有为难他,径直进去通报。

没想到,片刻之后,门房出来回话,老爷不在府中,请改日再来吧。

柳千青愣住了。

“今日明明是朝休日,按说应该在府中啊。难道是不想见自己?”

一瞬间,柳千青的心冷了。

“世俗的人情,难道就这样冷漠吗?会不会是真的出门访友了?亦或是时间太久了,老师忘了我这个弟子了?”

一时间,柳千青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果老师唐文海不肯相助,今年想参加科举考试,恐怕是没有希望了。毕竟,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乡试报名,早已结束,过几天就要开始考试了。

一旦错过今年的秋闱大考,就要再等三年,才能参加大考。那时,爷爷的案子恐怕早已成为铁案,各种证据早已销毁,根本无从复查了。

如此一来,爷爷就要一辈子背负着罪名,度过余生。柳千青可以想象,果真如此,爷爷必然耿耿于怀,死不瞑目。

而且,爷爷不能洗清冤屈,官复原职,柳府的处境不能好转,全家老小,必然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想到种种后果,柳千青真的很无奈,难道柳府没有希望了吗?

他默默地收回名帖,准备骑马回府。

正在这时,长街的远处,传来一阵车马声。看这仪仗,似乎正是礼部侍郎唐文海的队伍。

柳千青一阵激动,接着又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决:“老师果真不在府中,那么我就还有希望。只是这样当街拦驾,似乎不太妥当。不过,为了柳家的大计,也顾不了太多礼仪啦。”

车驾来到唐府门前,缓缓停了下来。马车的帘子一掀,走出来一个五十上下的文人雅士,正是老师唐文海。

柳千青不再犹豫,整了整衣着,疾步走到唐文海的面前,躬身行礼道:“弟子柳千青,拜见老师!”

唐文海微微一惊,细细打量他一眼,诧异地问道:“柳千青?你真的是千青?”

柳千青再次躬身道:“正是弟子。十二年不见,老师风采依旧啊!”

唐文海大喜,一把拉着柳千青的手臂,笑道:“好,跟我一起进府细谈。这么多年不见,当年的小神童,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了。这第一眼,为师居然认不出来了。”

唐文海拉着柳千青进入他的书房,落座上茶。柳千青连忙拿出书画礼物,笑着说道:“老师,这么多年未见,弟子准备了几幅书画,聊表心意。”

“你这孩子,来我这里,还带这些东西,以后可不要这样,否则我就不让你进门了。”唐文海故作生气地说道。

“老师,弟子知道了,下不为例。不过,这几幅字画,都是弟子多方收集的珍品,专门为老师准备的,希望老师能够喜欢。”柳千青客套地说道。

“好,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老师就收下了。不过,这些字画,是你这个神童送的礼物,老师我相当期待啊,想必都不是凡品。哈哈,为师谢谢你的好意了。”唐文海爽朗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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