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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是推手?

大桥上的人被推了下去,谁是推手?看起来是老人,但小武怀疑是记者,最后真相揭开……四七

放暑假,大三的小武经老师介绍到省城的一家晚报实习。带他的老师姓邓,老师曾经告诉小武,带你的邓记者是江南“名记”,你要好好跟他学。小武听了直点头。

可是,一连几天,邓记者交给他的都是端茶倒水的事儿,正经的采访一件没办。

这天,邓记者突然放下鼠标不上网看美女了,对一旁的小武说:“小武啊,你这样跟我坐办公室里吹空调,舒服是舒服,可是肯定没啥收获的,你自己出去跑跑吧。这新闻都是跑出来的。”

小武心想也对,可是咋跑呢?他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低着嗓子说:“邓老师,您教我两招吧。”

邓记者好像没听到,也没搭理他,把桌上软中华一揣,走到外面抽烟去了。

小武没了主意,突然他瞅到邓记者上网上到一半的页面:天新大桥重生见证六十年辉煌。

小武仔细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是个很平的新闻,介绍了一下天新大桥战争中被炸毁,如今重生的情况。而且,还有一些对桥梁信息的简介,例如桥身高度、跨度,地位等等。

这条新闻别人已经写过了,邓记者这是想干嘛?学孙猴子的师傅,给我指点迷津吗?

反正是条线索,而且天新大桥离报社还很近,小武包一背,就自个儿冲了出去。

烈日当空,大桥竣工已经好几天了,喜庆气儿早过了,也没啥新闻点了。但是,既然是“名记”给的指点,肯定不是瞎指把。

难道说这座桥的质量不过关,是豆腐渣工程?小武沿着天新桥的护栏边走来走去好几个来回,他虽不是专业人士,可也没发现桥有什么异常啊?

小武走了一身汗,但他被放弃,一直在桥上观察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一天下来,除了牙齿白的,身上一层皮全黑了。

下午五点钟,小武有些犹豫不绝,是回去吃饭,还是继续在这儿等。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来,正是邓记者,邓记者在电话里说,小子,一整天跑哪儿去了。实习可不能太随意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行!小武忙解释说自己在天新大桥转悠了一整天呢。邓记者听了不置可否,只是说,都挺晚了,要守明天再去守。

小武一听,灰头土脸地回去了。走在路上,他突然脑瓜上灯泡突然一亮,邓记者说了“要守明天再守”,看来这事儿啊,有门儿!

第二天一早,小武又来了,这次他机灵了些,跑到桥上去找守桥的卫兵攀谈,那卫兵也是个年轻小伙子,闲得无聊便也和小武聊上了。这座桥的基本信息小武一下子全掌握了不说,卫兵还说,你等着吧,这里保准有新闻!说完诡秘一笑。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来得比谁都快。眼尖的卫兵突然朝某个方向大喊一声:“干什么!”说完,冲了过去。

那不标准的普通话震得小武耳朵直发麻,他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男的正在顺着桥上的钢缆往上爬。

新闻可不就来了吗?小武怀着颤抖的心情,按下手机按键:“喂,邓老师吗?赶快来!大新闻!”

因为报社离得近,不到五分钟,晚报的新闻采访车,一辆白色小富康开过来了。车门打开,邓记者跑过来,往小武背上一拍,震得小武晃悠几下差点儿没站住:“孺子可教也!”

那个人站在桥上的人,一身深蓝色衬衣,头戴安全帽,身后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双手张开一张横幅:黑心包工头,还俺血汗钱!

因为桥身不高,离桥面就几米的距离,邓记者喊话上面听得见,邓记者就和跳楼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套了些信息不说,跳桥者情绪稳定多了,还丢下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说,他是一名农民工,包工头拖欠工资,于是,他想讨个说法。

不久之后,警察赶来了,10点钟的时候,大桥上已经人挤车、车挤人,车子进不来出不去,为控制事态,交警随即实施交通管制,封锁了大桥,并张开了气垫床,一边派人劝说跳桥者。

大桥实施了双向的交通封闭后,只有行人和自行车可以通过,11时许才开始放行由南往北的公交车。由于正值交通繁忙的时段,市民不能过桥,对此怨言。邓记者旁边一个路过的市民直呼:“要跳就干脆点跳吧!”

过了很久,其他的报社、电台的人才赶来,已经比他们慢了大半拍。看来,这两天在骄阳下的辛苦蹲守还是有价值的。

直至12时,围观者和被堵路人将桥面挤得水泄不通,南北双向交通已经完全被封锁,任何车辆都禁止取道海珠桥过江。

警察和消防官兵劝说了一整个上午,那人就是不肯下来,非要把包工头找来,然后还他钱,才肯下来。过了一会儿,小武发现邓记者突然跑到一旁去了。小武纳闷极了。邓记者这是干嘛?摆着新闻当事人不采访,难道烟瘾又犯了?

小武发现,邓记者躲到一旁偷偷拿起手机打起电话来,一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模样。这一打不要紧,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个老伯,自告奋勇向警察们说要上去解救。

老人家这是拿大家开涮吧?他这身子骨上的去吗?再者说了,就算能上去,能让你去救吗?人民警察难道吃干饭不成?

老人家见毛遂自荐不管用,他突然冲过封锁线直奔铁架。小武和下面的围观人群一起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大家的视线同时聚焦一处:只见老人身手矫健,沿着略略倾斜的铁架,三两下利索地爬上了钢缆,爬到了距离地面约7米的铁架顶部,与跳桥者处于同一根钢铁横梁上,双方相距数米。随后,老人双腿夹着横梁,手脚并用,一路挨到跳桥者身旁。

大家又兴奋又激动,看来老人家身子骨还真不是吹的!

老人家上去之后,跟跳桥者聊了两句,然后说了句什么,就只见跳桥者把手伸了出来。在万众瞩目之下,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果然老人的营救成功了吗?

谁知,一秒钟后,老人使劲一拉,跳桥者直接从桥上落了下来,万幸的是,被气垫床给接住了。

警察立马派人把落下者送医院,过了一会儿,老人被民警们劝了下来,他利索地下到了桥面上。

这事儿可真叫奇!可是,这老人家做出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什么原因?记者们脑袋上打出了大大的问号?但是,跳桥者被送去医院抢救,老人也已经送警察局了,看来事情不好查。但是,仍有不死心的记者去追警车。小武也想冲过去,但他看到邓记者脸上微微一笑:“可以收工了,你回报社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小武顿时不明白了。

小武看了一眼邓记者,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邓记者不是成竹在胸,就是不当一回事儿?江南名记,有啥本事怎么还不亮出来呢?

回去的路上,邓记者说,没问题,这篇新闻我早就在脑子里拟好了,不过现在出于保密,还不能告诉你,你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

小武更加诧异了。车开到一半,小武想了想还是下了车。

那个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联想到记者们为了制造新闻,不择手段,不顾职业道德的种种传闻,难道说那个老人是邓记者指使的?但是没有证据,他打算去调查这件事。

小武打听了守桥的卫兵,竟然又有意外收获,这个老人是个熟脸。他在另一座桥当卫兵时见过他,他还是一名见义勇为的英雄呢。啊!有这种事!小武马上卫兵提供的线索,找到了老人的家。

老人家门紧闭,问了邻居,原来老人是一个人住。邻居们说老人一直阴沉沉的,见人也不爱打招呼。小武心想,老人一定是精神有问题吧,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吧。

如果真是这样,虽然人是老人推的,但“幕后推手”应该另有其人。联想到大桥上邓记者的神秘电话,难道是他利用了老人的精神问题,制造这起事故?

小武想到这里有些不寒而栗。

第二天报纸上晚报不但报道了大家都知道的情况,更是披露了独家消息。那个推男人下桥的男子的自述。

原来,这个男子的妻子曾经一次在医院难产抢救,家人打电话给他,让他马上赶去。可在这座桥上便遭遇了堵车,后来他知道这都是因为有人要跳桥,人们围观导致的。因为这样,他没能见到妻子最后一面,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此后,他曾多次解救下欲从桥上跳下的轻生者。但是,他这次为什么要开这样一个恶作剧呢。这也是有原因的,这个男人发现一次次的解救并没有带来问题的结局。相反,更多人不断地来上演跳桥秀。

于是,他便决定通过这件事来造成一种恫吓,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邓记者并没有采访,却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更印证了小武之前的想法:难道说都是邓记者设计的,让那个男人这样做 ?

但是,当小武问了老师邓记者为人之后,老人说,邓记者是一代名记,我和他深交多年,他不可能做这种没良心的事儿。

小武更疑惑了,不是邓记者的话,那么说明幕后推手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找出这个人不但是破解了惊天阴谋,更是一大爆炸新闻啊!

邓记者见小武一天都闷闷的,不说话。见问他怎么回事儿?小武红着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听后,邓记者哈哈大笑,他告诉小武,他当然没这个本事做这事儿。再说这也不符合新闻从业者的客观性要求。

邓记者于是先解开了小武的另一个疑问。他说市里之前跳桥事件从来没少过,“白沙”大桥就是本市有名的“维权专用桥”。平均每四天,就有一个人会在白沙桥上要跳桥。所以,他的同行们有事没事就会到桥上转悠一趟,保准不会空手而归。

“那么你算天新大桥会成为下一任‘维权专用桥’,所以留线索让我去蹲守。但是为什么你知道他们都会选在这里跳呢?”

“两个原因,一是这座桥好爬,你也看到了,那名要跳桥的男子和老人,他们都只花了一分钟就爬上去了。另外一个原因是,这座桥的最高处离水面也只有十米左右,这个距离还不如高台跳水的高度高,水流也很和缓,所以即使真跳下去,或不小心摔下也不会有生命之忧。”

“为什么你能知道那个人知道得那么清楚,你还没说呢?”小武提醒道。

“你小子,尽看到猪肉,没见到猪跑了。我记者这么多年难道白干了,我早就想起这个老人是我以前采访过的。我只不过比一般人多个心眼儿,记性好点儿罢了。之前那次他见义勇为,当天晚上我就去找到他家,守了很久,把他们儿子说动接受采访了。”邓记者说,他刚当记者那会儿,天天在这桥上溜达,于是才接连发了几篇豆腐块,这才有了今天。所以,对这座桥,他还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最后,邓记者指出了小武的采访犯的两个毛病:一是,采访不深入,老者,对自己的了解都表面化,导致连老者的身世都没高清,还连邓记者都怀疑了。

二是。本末倒置,采访顺序完全颠倒。那么多人去采访跳桥者,去医院,又想采访老人,可是,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跳桥秀背后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小武恍然大悟,原来对这些跳桥者造成权力损害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没错。“邓记者说,“不去调查那些很亮眼的表现,去探寻本质,才是我们记者应该做的,才是写好一篇有深度,有意义的报道,否则写出来的报道浮夸,与博人眼球的狗仔们何异?”

不久后,一天小武经过天新大桥时,他惊喜地底下设立了一个新的****站!这条新闻又是邓记者写的独家新闻。联想到邓记者打的那个电话,小武不禁打电话称赞道:“邓老师,您真不愧为名记啊!”

邓记者在电话里笑着说:“你小子这些天别的没学会,学会了这个,少给我拍马屁!”说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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