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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躺着也中枪

汤姆四十多了,可是事业上还是原地踏步。每天早上,往返都是两个小时的车程。一天下来,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路上。心情焦躁自不必说。

公司最近几年效益一直半死不活,老板经常辱骂员工。本来就凝重的公司,气氛就更为凝重了。

这天下班后,白天受了老板一顿骂的汤姆回到家中,心情非常抑郁。

妻子罗琳看他回来了,十分温柔地对他报以一个微笑。可是汤姆哪里还有心情笑?他跟妻子罗琳打了个招呼后,他就自顾自地往浴室走。罗琳不禁摇了摇头,提醒丈夫,晚饭已经做好了。

汤姆应了一声,躺在了浴盆里。迷迷糊糊中,工作的不顺像他袭来。他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想法甩到一边。没过一会儿,他就躺在浴盆里睡着了。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啊”的一声大叫。汤姆被突然的叫声吓得不轻。他慌乱地从水花四溅的浴盆里坐起来,慌乱地看向四周。

可是,旁边什么也没有。可是,刚才那声音明明就在他耳边响起,仿佛不到咫尺的距离。汤姆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声音,像是小孩子的叫喊声。而且,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恶作剧似的叫声。

汤姆大声问外面的妻子罗琳,有没有听到一个小孩子喊声。

罗琳回答得很果断,没有。

这下,汤姆更加奇怪了。

吃饭的时候,汤姆一边切着盘里的牛排,一边问妻子,今天他不在,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有没有看到什么小孩子?可能是邻居的小孩。

妻子罗琳满脸吃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汤姆不想把惊恐转嫁到妻子身上,于是搪塞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我们邻居里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吗?”

罗琳摇摇头:“好像没有吧。”

妻子去洗碗了,汤姆坐到电脑前上网看新闻。他正看得起劲,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撞了进来。

汤姆一边捂着耳膜,一边关窗子,并且愤怒地朝外面咆哮。

正在收拾餐盘的罗琳听到声音走了进来,问汤姆怎么回事。汤姆就指指窗外说,外面有很吵闹的摇滚乐。估计是对面哪家开party了。他打算过去警告下那家人。

罗琳看着汤姆的眼神怪怪的。

汤姆显然意识到了,他问妻子为什么这样看着他。罗琳说,你一定是听错了吧,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到?哪里来的摇滚音乐啊。而且我们的邻居里也没有这种爱开party,爱摇滚的人啊。

汤姆不管罗琳怎么说,他坚持跑了出去,他按照刚才坐的方位推断,应该就是他家左边的邻居弗莱德家发出的音乐声。

他带着愤怒地猛烈击打房门,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文质彬彬的,戴眼镜,棕色卷发男人走了出来。他疑惑地看着汤姆。

汤姆看对方的样子,愣了一下。这个人不是弗莱德。

汤姆问:“请问,您是弗莱德先生的朋友吗?他人呢?”

那人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哦,您说弗莱德先生啊。他已经搬走了。我叫杰瑞。今天才搬到他这儿来,正准备挨家挨户拜访新邻居呢。想不到您这么好客,先来了。”

汤姆看对方不是什么小混混。于是他打算先礼后兵:“我想请您不要再播放那么大的摇滚乐了。最好能使用耳机。如果您要开party的话,希望您能把音乐声调小点。谢谢合作。”

说完,汤姆就打算走。

可是,对方却一连正经:“先生,我想您一定搞错了。我并没有听什么摇滚乐啊!”

汤姆这下可算是被激怒了:“我之前的邻居里没有人喜欢听摇滚,不是你是谁?”他边说边挤开杰瑞,走进房内,不顾礼仪,直接冲到杰瑞的客厅,指着里那台正在播放音乐的音响说,这是什么?”

杰瑞显然被汤姆的不礼貌给惹火了,他一指那台音响:“你听听,这里面放的明明是交响乐。柴可夫斯基的《降e大调第七交响曲》!”

汤姆对音乐也有点研究,这确实是交响乐。可是……他迅速瞥了一眼音响后面的音乐架,上面不光是贝多芬等名家的古典交响乐,也有林肯公园和皇后乐队这样摇滚乐队的音乐cd。而且地上也散落着摇滚乐cd 的唱片。

汤姆冷笑了一下说:“看来你从窗户那儿发现我来找你了,就匆忙间把音乐换了。算了,你这人太狡猾,没法说理。我走了!今后我们走着瞧!”

就在汤姆准备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门口有小孩子的鞋子,而且那是一双篮球鞋,男式的!

回到家,汤姆已经是一肚子火了。

谁知,妻子也没有去看电视,也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亲爱的,你今天没看你最爱的老友记?”汤姆尽量温和下来,毕竟妻子什么也没有做错,错在那个狡猾的邻居。

罗琳根本没有笑意,她说:“说什么小孩子,当初说不要孩子的也是你吧?”

汤姆心中猛然一惊,他和妻子当初都想过单身生活,当丁克家族,所以没有选择要孩子。现在妻子年纪偏大了,要孩子一来危险,二来两人也没有经历,所以也似乎不太可能再要了。

“怎么了,你这意思是怪我咯?当初你好像也是同意了吧!”

接着两人就孩子的问题大吵了起来,说到最后,什么房子、孩子都扯出来了。罗琳指责汤姆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而且又没有孩子,最近这段日子,自己天天在家里发呆一整天等他回来。虽然自己想当好一个妻子,很多事情两个人需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可是他经常每天在外工作一整天,回来太累又不想说话。妻子不想打搅他,所以也就没时间说话。

说到最后,汤姆说:“好了,这个问题今天到此为止吧。我太累了,不想说话。”

“那什么时候说?你总是没有时间?”

汤姆哑口无言,从卧室抱出枕头,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下班回家,汤姆发现自己家门口被人倒了一大堆的垃圾。他捂着鼻子推开门,发现妻子坐在家中,正在做饭。

于是,他拿着扫帚走到门口去打扫,并且抱怨是谁那么缺德,干的好事。

罗琳这时也走了出来,可是她看着丈夫的表情也是怪怪的,没说什么话,就回厨房去了。

汤姆捂着鼻子弄了好半天,又发现自己庭院里的花草全被修剪得乱七八糟,他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这一切不是偶然,跟他作对的只能是那个人……汤姆看了看杰瑞的房子,发现杰瑞家庭院里有个七八岁的小鬼正冲他这边看。当他们目光相碰时,小鬼对他哇啦哇啦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当天晚上,汤姆就开始了他的报复行动,他去杂货店买了两桶红色的油漆,然后趁着夜色溜到杰瑞房子后面,把两桶油漆肆意地播撒了一番。结束后,看着自己的杰作,汤姆大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回到家里了。

当天晚上,汤姆刚睡着,就被热闹的派对声吵醒了,这回他毫不犹豫地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期待着警察快点来把杰瑞带走。

可是,十分钟后,警车来了,过了一会儿就走了。警车没有带走任何人。

而又过了十分钟,警署打来电话,那边警告汤姆不要恶作剧,否则可能要让他付出法律代价。汤姆震惊了,他想了一下就又明白了,一定是杰瑞搞得鬼,他是故意诱他上钩,要么根本就没有人来参加party,全是杰瑞营造的假象,要不,就是他让参加party 的人都躲了起来。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汤姆只知道,他和杰瑞的梁子是结下了。

这之后,每天汤姆和杰瑞都要斗法,妻子罗琳呢,和汤姆的关系就更僵了。她经常不跟汤姆说一句话。

这天上班时,汤姆跟同事聊天,同事看汤姆脸色灰暗,问他是不是没有睡好。汤姆就把烦心事一股脑说了。同事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情况,据我分析,我觉得可能是你心理压力太大了,你最好还是休息一段时间。

汤姆终于想通了,他要休息一段时间,缓和下自己的压力,不然自己可能真的哪天就过劳死了,还有,妻子和他之间的裂痕,也需要一段休息时间来弥补和化解。

这样想着,汤姆就像老板请求休假。

老板给的回答很简单,没有休假,执意要休假的话,很简单,辞职走人。别人是拼命加班,他是要休假。因为公司效益不好,更不能养他这种闲人。

汤姆想了想,没有犹豫,选择了辞职。

回到家中,他把自己辞职的事情跟妻子一说,妻子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大骂他不思进取,没用。

汤姆蒙了,就把自己觉得心理压力太大的事说了。可是妻子根本不领情。

汤姆十分郁闷,出门他随便找了家酒吧,想把自己灌醉。这时,正巧看到了死对头杰瑞。杰瑞看到汤姆主动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也要了一扎啤酒。

然后,他拍着有些微醉的汤姆,问他怎么回事。汤姆把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通,然后问杰瑞为什么那么爱摇滚乐,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

接下来,杰瑞说了一段令汤姆大吃一惊的话。

杰瑞说,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听摇滚乐,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倒垃圾,也没派人来剪坏他的草坪。

汤姆就奇怪了,那是怎么回事。

杰瑞说,我分析,你确实是心理压力太大了,所以出现了幻听,孩子一直是你和妻子心中的芥蒂,所以你幻想出了小孩的叫声。上网时看到了摇滚乐队要来本城开演唱会的消息,可能对你产生了暗示,让你幻听。后来的矛盾也是你制造出来的,我这边才跟你杠上了。

回想到妻子说没听到,以及看自己的奇怪表情,汤姆有些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由他的心魔生出来的外在表象。杰瑞什么也没做,可却躺着也中枪了……回到家里后,汤姆打算跟妻子和好,好好过日子,妻子笑着说那你还会发神经吗?

汤姆说不会了,接着说自己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杰瑞刚在酒吧跟他都说了。

可是,妻子突然冷冷道:“你说什么杰瑞?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杰瑞。“汤姆心头凛然一惊:“杰瑞啊,杰瑞,就是新邻居杰瑞!““根本没有这个人……根本没有这个人……“跑到杰瑞家,发现室内空无一人后,汤姆一直自言自语地说着这番话,”难道连杰瑞也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月后,汤姆住进了精神病院,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前妻和杰瑞,在一家教堂刚刚举行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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