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爬到何寂的耳朵上,“跟他说睡觉了。”我剪短发了,穿了一件他从来没见我穿过的衣服,一定是认不出我来的。
何寂虽然很纳闷,但还是很听话。
“我上楼看看去,我感觉她今天怪怪的。”舒扬说完就往楼上跳。
何寂特聪明,立马跑过去拉住了他,“别去了,她都睡觉了!你一个大男生去她房间,影响不好!”
“哈哈,我还和她睡一起呢!”舒扬说完就跳楼上去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和他吵架了?”何寂一脸“我也没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上楼。其实我此刻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并不像上午那么绝望,高考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机会。如果舒扬没有出现,我的高中,不是该这样结束么?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我对着正从我房间出来往外走的舒扬咧开嘴笑。
他伸出手摸摸我的短发,“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别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今年流行短发,我就去剪了。怎么,好看吗?何寂说我长发短发都好看呢。”我拍掉他的手,一头倒在了床上。
“你吓死我了!”他在床边儿坐下。
“我这个发型很丑么?就把你吓死了。你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留长发就是了。”听到他的话,感觉这个世界都不会抛弃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家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以为,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可当莫非把那张我的“亲笔书信”送到我手中的时候,我真的恨之夏了,那个把我推入万丈深渊的季之夏。
高考结束那天下午,莫非急冲冲地跑到我家。
“干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同桌我?握个手吧,正式Say Good-bye.”我刚打开门,他就趴门上大喘气儿。“呀,你被揍了?”他脸上青的紫的明显的被揍的痕迹。
“你自己看吧!刚才舒扬给我的……”他把手中的信递给我。
我拆开信封。看到第一个字,我就傻了。是“我”“写”给莫非的?我从来没记得我写过这样的信,不用想,是之夏搞的鬼吧,那个曾经模仿我的字迹帮我抄作业的她,现在模仿我的字迹给莫非写情书的她。
“亲爱的莫非:同桌三年,我发现我再也离不开你了。所以大学,我还想和你在一起。舒扬对我来说只是个回忆,和我一起走好吗?
息息”
我把信塞给莫非,“你从哪儿弄到的啊?”
“我下午刚考完试回家,他就冲到家把信丢到我身上把我揍了一顿,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我和他第一次打架……”莫非看着信,“他没来找你吗?”
我心“咯噔”紧了,收到这样的信,舒扬都没来找我问清楚!而是直接把它当成事实去把莫非揍一顿。如果说之夏把事情做绝了,那舒扬这种表现算什么?
我转身进了屋子。
莫非跟上来,“你不去跟他解释?”
“如果一年的相处,我和他之间连这点儿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继续下去,或者我去解释,有什么意义?”又是突如其来的心痛,阵阵撕心裂肺,“你知道吗,我没参加高考。”
“什么?你……”莫非显然是吓到了。
“之夏把我的准考证撕碎了。”每一个字,都是在往心脏击打。
莫非听完我的话转身要跑。
“别去找之夏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那是我欠她的。”我拉住了莫非。
“她怎么可以这样?这个信也是她捣鬼的吧!她不该是这样的……”莫非倚着门,无力的下滑,竟然比我还悲哀。
我觉得我的心,真的要死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有一点儿动静我都会坐起身,我以为是舒扬来了,他来告诉我,他说他相信我,他说无论我怎样,他都会陪着我。
可是他没来。也许在他心中,那封信就已经定义了我和他的距离。我不想去找他解释,我以为我和他应该是看一眼对方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默契。
我不吃不喝在家等了他三天,我决定再给他三天的时间,如果那时他都依然相信那封莫须有的告白信,那我选择离去。连莫非都不相信的信,他为什么看不出来?
我每天抱着手机等他的短信,我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期望他一出现我就能看到那张我思念的脸。而我没等来他,却等来了之夏。
“我不是说过我要和你玩儿个游戏吗,怎么样?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你!”之夏的样子让我想撕碎她的嘴脸,可我连动也不想动,如果现在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反抗。
“怎么?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连真相都不想知道……足以见得,你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你们之间有什么值得坚守的?我和他起码还有可以共同回忆的十几年……”她扯着我的头发,对我又踢又打,我却感觉不到痛。原来以前被我揍过的女生在挨揍的时候都是这种感觉吗?
“如果他稍微怀疑一下,我就把真相告诉他……可是,臣息息,是你自以为是的爱判了你死刑。”她打累了,在沙发上坐下,“再见,亲爱的朋友。我喜欢你,可是我更喜欢他。”
何寂带着刘雅冉回家的时候,我正落魄地躺在地板上,我以为我要死了。他把我抱到沙发上,“去医院吧!”
刘雅冉对我笑,“这就是曾经的校花?那个在舒扬身边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臣息息?你也有今天?我以为你打架很厉害呢……”
“冉冉,别说了!”何寂抱着我,眼里全是泪水。“息息,你说句话呀!你怎么了?”
“去把外公外婆叫来,我有话说。”我下定决心,要离开。
外公外婆见到我,都十分心疼的想要说什么,我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让宋含玟察觉到什么。“外公,外婆。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参加高考。”
“什么?”外公站起身,又跌坐在了沙发,“为什么?”
“高考那天出了点儿事儿……外公,可不可以帮我找个大学,让我离开槐山!越远越好。”再见,舒扬!我那么执着,你却那么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