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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陈闯的糖尿病妈妈

雪儿到旗舰店来看大家,但在熬料间没看到师傅陈闯。

“师傅呢?”她问两个新来的、正在搞卫生的杂工。

“他?你还不了解?他到那里也不会对我们说。”两个人头也不抬的回答。

雪儿又去了明档。

“陈师傅大清早的来了,做了操就走了。”

车轮没等雪儿发问就说。看来他知道雪儿来的目的。

“是家里有事还是身体不好?”雪儿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他一直做完了体操,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车轮答。

雪儿上二楼的包间,和闵君碰了面。

“娇娇没来?”雪儿问。

“江宏晟不在,没鱼可钓,她来干什么?”闵君撇撇嘴。

“也不一定吧。她说了她想好好学习火锅,把她家的火锅干火。”

“她?”闵君平复了的嘴又噘了起来。“不是我门缝里瞧人。早看透她了。她要是能干好火锅店,家鸡都能飞上天了!哎,咱不说她,说说你的活,累不累?”

“跟这里也差不多。只是时间不同。你们正干活,我们下班了。早晨六点、午间十一点晚间四点半,是必到的。到晚了要罚款。”

“咱这也一样,你迟个到试试,不是扣奖金就是开除。你好好干,好了我也去。”

“别总想着跳巢。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得凭力气吃饭。”

“总要挑个好老板吧。哎,你妈妈怎么样了,你说过那个老板不错。”

“来了个电话就没信了。再打过去就是停机。只能等消息了。”

雪儿回去时,在前厅看见了林店长。在舰旗店的遭遇,雪儿不愿和她搭讪,但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又不得不打招呼。

“林店长,你好。”雪儿说。

“你来了。”林店长用指甲剪着她的永远在收拾的指甲。“你不好奇陈师傅在哪里吗?”

“他在那里?不干了?”雪儿问。

“他?可能吗?”林店长笑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他离开可以过下去,他早就离开了,还等到这时候?快去找他吧。中心医院内科,他妈妈在那里住院。”

“她妈妈得的什么病?”

“糖尿病呀,还挺重呢。你是他的徒弟,怎么会不知道?”

雪儿赶快离开舰旗店,去附近的仓买买了有降糖功能的藕粉和麦片,赶去了中心医院。

内科病人很多,乱哄哄的。雪儿去了护士站,打听陈闯妈妈的床位。

“你告诉我她的名字。”

雪儿说不出。

对方张开手,摇头。

雪儿挨个病房找。哪个病房都没有,最后在走廊靠窗户一张病床的边上发现了陈闯。一个年纪大的男人坐在病床边上,他靠着窗户站着,愁容满面。

“陈师傅。”雪儿唤道。

“你怎么来了?”陈闯很吃惊。

“我去旗舰店了。”雪儿将带来的东西交给他。

“你知道降糖食品?”

“我父亲在轮椅上坐得很久了,也是得了这个病。这个病是可以治疗的。”

他们的对话惊醒了病人,她从床上坐起来。

“你是姚雪?”病人问。

“是。”雪儿回答。她很奇怪:他和陈闯的妈妈没见过面,怎么会知道她?

“快坐。”病人很热情,够够吧吧的来拉雪儿的手。

“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会包粽子。像我小时候------。”

见状陈闯赶快拽着雪儿往外走。

“我们到那边说去,这里的空气不好。”

“不要紧的。我是来看大娘的。”

“走吧。她自从有病,精神就不大好,你呆久了,说不上她会说出什么来。”

“她一个病人,我不会计较的。”

“走,快走!”见雪儿有些执拗,陈闯不高兴了。“怎么这么犟啊,不听话呢!”

雪儿见这样,只好跟出来。

在医院大门外。

陈闯掏出了烟。

“你在那里干得怎么样?我妈有病,没去看你。”

“挺好的。那些人不欺生,待人也和气。”

“不欺生就好。一般的店都欺生。”陈闯将烟点着。

“这里有我能干的吗?晚上我可以来换班。我是女的,护理女病人比较方便。”

“没事。住院又不是住旅店,没人计较。”

“有事就给我挂电话。”雪儿说。

陈闯答应了。

陈闯无论如何没想到,真就有了事。

事情源于对床,那人病情好转,出院了。医院又安排了一个病号,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的妈妈很挑剔,观察了周围环境,对护士说:“这叫什么病床啊,有男又有女。男女混杂!”护士说:“请您克服一下吧,这个季节咱内科就是人多。”那妈妈道:“那也不能把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放进男人堆啊!”护士:“大姐,说话别那么难听。这是病院,又不是旅店。”那妈妈:“我也不会住这种低档的旅店!”

就这样,小姑娘好容易安顿下来了。但到了晚上,那张床又出状况了。

“你们是谁晚上护理?”那个妈妈问陈闯的爸爸。

“今晚是我,明晚是我儿子。”

“你们不会找个女的护理吗?让这老太太的女儿或是儿媳来。”

陈闯的老爸苦笑:“要是有女儿或是有儿媳,还用我在这里吗?”

那妈妈:“我不管。没有你们就花钱雇个女护工。反正晚上不能有大老爷们在这里。我女儿不能下地,要在床上大小解。”

怎么办?陈忠实给儿子挂了电话,讲了情况。陈闯立刻火了:“我们没那个力量。她嫌害眼让她换床。”

陈忠实:“我们先想办法吧。都是有病住院,就当她们不懂事。况且医院真的是没床位,我们能住在窗口,白天能换换空气,够好的了。”

陈闯放下电话,给两个姨姨挂电话。两个人都有事,都来不了。怎么办,真是无计可施。

想了半天,想起了白天雪儿的话。她愿意来护理。妈妈那种糊涂劲,得谁就叫谁儿媳,在雪儿面前也说那种话的话,引起误会,以后怎么见面呢?

到晚上八点多了,父亲那里已经来了三个电话问怎么办。他说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好把他妈妈自己撂在医院。但他妈妈的糖尿病,总是喝很多的水,晚上要起夜五六次。她糊里糊涂的,跌倒了怎么办?

没办法了,只好求雪儿。电话打过去了。雪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下班了,陈闯蹬了自行车去医院。一路上百感交集。儿子,听说妈妈在他出生时都乐哭了。可是在她有病了的时候,儿子却不能在她床边护理,却要去求个素味平生的人。

病房里仍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陈闯来到靠窗的位置,只见妈妈已经睡者,而雪儿侧着身和衣躺在她的旁边,轻轻地拍着她。

“你也睡吧,别拍了。”陈闯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

雪儿坐起来:“大娘有些惊吓的症状。”

“她是小时做下的病。”

“大娘说了。她************时八岁,跟着妈妈扒火车去农村捡粮,被狗咬了吓的。她的腿上还有一块疤。”

是这样,妈妈都没跟陈闯说过呢。

“你回去吧。她睡实了,不会总起床了。我也睡了。明天早晨你让大伯来就行。我五点半离开。”

从那以后,雪儿天天都来医院。那个小女孩后来出院了,雪儿依旧来,一直到陈闯的妈妈出院。

北方过了六月末,炎热的夏季就到了,太阳高照,酷热无比。可今年有些反常,雨水陡然增多。到了七月进八月,就变成彻头彻尾的雨季了,每天大雨滂沱,一会儿一阵,时晴时雨,天气也开始转凉。在南方,越渴越吃盐,越热火锅越旺。而在北方,天凉人们才进火锅店。所以,八月里应该是火锅生意最淡的时候。可是今年雨大就不一样,进了八月火锅店的生意还很好,《火热人家》尤甚。吃火锅的多,大家就忙。这天,切肉的箱式机坏了,切出的肉不打卷,比刀切的还厚。车轮着急,干鼓秋也鼓秋不好,只好来找陈闯。陈闯见状,只好告诉赶快联系售后,哪知购货的单子找不到了。

“小田该知道,那阵购买时我曾嘱咐他收好。”陈闯说道。

车轮马上联系了小田。

“我放哪了?好像是工具箱吧。你们找找吧,我也忘了。”小田好像没睡醒,声音懒懒的。

工具箱也找不到了。小田在时磨了一回刀,曾用过一次工具。车轮于是又给小田挂电话,但手机关了机。没办法,车轮加上另两个人,翻天覆地的把明档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好容易在天花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陈闯正给维修师傅挂电话,电话里显示,家里也来电话了。他跟那边说清楚了情况后,把家里的电话接过来。

“妈,什么事?我正忙着呢。”

“你整天忙,就这么一个电话还不能接吗?”

“好,你说吧。”

“今天晚上回来吃饭。”

“你们自己吃吧,我店里有事,回不去。”

“不行,今天你必须回来。”

“妈,你体谅点我行不行啊。前一段你有病,我误了不少工,人家也没说什么。有忙事,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呢!”

“这些道理我明白。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这样,你七点回来,八点回去,总可以吧?”

“行吧。”

陈闯答应了。不过在心里琢磨: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呀,非得让我回去!但妈妈既然叫了,他又不能不回去。陈闯自从学了这一行以后,家里已经习惯了他不回家吃饭。今天特意给他挂了电话,还反复强调是吃饭,他暗想: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非让他回去呢!

陈闯回到家里时,客厅里已经摆好了桌子,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他们认为最好吃的菜,一看就知道老两口花了不少心思。两人一定是担心他不回来,在地下直转磨磨。陈闯进去后,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门铃又响起来,爸妈高兴地站起来一起去门口迎接。谁呀,这么隆重?陈闯在心里说着。一声门响,一个人走进来。原来是姚雪。

雪儿在陈闯家晚饭吃得很好,但也有些尴尬。陈家大爷大娘做了他家最拿手的拌菜和酱鸡胗,还有那天他们在医院里议论的饺子。陈家二老做了六种馅:芹菜牛肉、白菜牛肉、大葱牛肉、鸡蛋韭菜、鸡蛋大辣椒、蘑菇白菜。当这些摆上了桌子后,不但雪儿,就是陈闯也被惊到了。

“爸妈,你们这是------。”陈闯把爸妈拽到厨房,不知所措的询问他们。

“你别管。你吃了就走,下面的事我们来处理。”

二位老人说。

“你们不知道,人家有------。”

“你快去吃吧,什么有没有的,有没有都是没有。她跟我们说了,她没有。”两个人推着儿子。

陈闯下午吃的伙食饭,一点都不饿,吃了几口就撂了筷点了烟抽,过一会就向雪儿和爸妈告别回旗舰店了。雪儿为了上他家请了假,在他家一直到晚间九点才走。陈闯临出门前又把老爸老妈唤到门口。

“不要跟她提我。”

“放心吧,我们只是要谢谢她在医院陪你妈十几天,没别的事。”老爸拍拍儿子的肩膀。

“你怎么不相信我们呀!”老妈嗔怪的噘起了嘴。

陈闯还是不放心,到了店里后,给雪儿挂了个电话。

“你别理会我爸我妈。他们为了儿子几乎要疯了。”

“没事师傅,我们唠的很投机。”

“那好,那就好。”

其实雪儿和两位老人在陈闯走了后就在玩口水战。

“雪儿啊,你可真对我们一家人的心啊。”

“是啊,我是师傅的徒弟嘛。”

“不只是徒弟,我们已经把你当成了家人。”

“那好啊,我就做二老的女儿吧。”

“女儿不行,女儿也是要到别人家的,我们想让你常在我家。”

“啊啊,那好啊,没事我就常来。”

“你同意了?”

雪儿挟了一个饺子到嘴里,躲过了问话。

随后,又是一番车轮般的口舌战。

“雪儿啊,我们老两口可真是喜欢你呀!”

“是嘛。”

“你答应了常来,我们可是等着了。你下个星期日能来吗,我们也叫陈闯回来。”

“大爷大娘,我下个星期可能来不了。最近我自己的事多,请了不少假,已经不好意思了。”

“那以后可常来呀,我们等着你啊!”

直到雪儿离开陈闯家,这样的车轮话仍旧没停。

雪儿坐在大道边,一边拿着张报纸煽着风,一边叹气。

晁小姐妈妈家茗请客的宴席摆在宾馆楼下的餐厅。单间是宾馆最大的,也是最高级的。她们娘俩早早就来到了单间等候。最先来的是焦沐一家三口。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娇娇穿了件淡黄色的高档竹丝连体短裙,后背裸露着,两条窄裙带在脖颈处打了个蝴蝶结花儿,长长的头发挽在头顶,用透明带叉的水晶玻璃头饰冠上,显得华贵又不失活泼,妈妈焦沐穿了一件深颜色的褶纱裙。她本来想穿上前些日子在玛特购买的红色长袖衫。那件无论从档次还是颜色都适合今晚的场合,但她怕瞿老太也穿了和她撞车,故此在立柜镜子前比划了半天也没穿。王锡林穿的是一套馆里统一做的高档西装,白色的纯棉布衬衣,扎了女馆长送他的灰颜色带隐条的领带,进门就将外衣脱掉,显得很精神。

晁小姐母女赶快站起来和他们握手表示欢迎。晁小姐妈妈呼唤焦沐姐姐,焦沐说道:“你看,过去在一起工作时,一直唤你小家,现在你华丽转身,一下子成了美国大公司腰缠万贯的董事长了,我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就叫你家董吧。”

这家茗谦虚道:“你就还叫我小家好了,虽然那边的人叫我家董,你也叫就显得生分了。”不等焦沐回答,家茗立刻拉过了娇娇的手:“哎呀,这个小姑娘,长得跟爸爸一模一样,可真漂亮,听说是学的跳舞,若不,也不会有这个气质。”焦沐谦虚说:“你家的晁昆也不差嘛,听说来咱这里已经五年了,我光忙活那个破火锅店,也没尽过地主之谊。”家茗:“这不怪你,她是个不爱热闹的,一下班就窝在小屋子里进入虚拟世界,和外面世界脱节。”

大家都落座了,服务员进来问是不是上菜,家茗说:“客人没到齐,等等吧。”转而对焦沐说:“咱的老科长一会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好。”焦沐:“我平时就叫她瞿姨,也不叫她董事长。”这时,只见门帘掀开,瞿老太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晚了晚了,都怪这个会。这些区里的领导们还像过去似的,发起言来是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一下午,好容易白话完了。”这边家茗赶快过来和瞿老太拉手,叫瞿姨,那边余下的人都向门外撩着,显然是在等待再进来一个人。瞿老太笑着说:“大家快落座,我那个小宏晟来不了了。区里收了咱每家三千元的赞助费,也不能光用话哄啊,得来点实际的,就有了今晚的宴席。据说菜挺硬,还有大虾王八什么的,区里的一把手拽着你的手,把天下最好的词都用上了,什么领军啊,精英啊,说的你都不好意思,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宏晟一定要参加晚宴。一方的父母官嘛,将来说不上有什么事还得人家照顾,就只好让宏晟去了。”

没见到江宏晟,余下的五个人都很失望。晁小姐母女是最失望的。本来家茗回来,只是为了在交易会期间拿下那个她认为不要本钱就能拿到千万利润的项目,捎带着如果方便的话,也打上仇人瞿老太一拳,但女儿对江宏晟的一往情深又改变了初衷,想在酒桌上了解了解这个年轻人值不值得将来自己将万贯家财托付,如果满意,就向瞿老太摊牌。她认为自己和女儿是志在必得的。即便女儿眼下不能马上赢得那个帅小伙的心,以瞿老太的为人,她也一定会说服外孙应了这门亲事,那么她就把这份运筹帷幄了多年的生意作为聘礼送给她。她已经将此意讲给了女儿。

“他如果不喜欢你。我估计肯定是不喜欢你的颐指气使。昆儿啊,这是你的短板,你一定要改!”临出门家茗还在喋喋不休的对女儿说着。“我家的财力瞿老太一定不会拒绝。但有个问题你要有所准备:现如今的富家子弟在外面养了小三小四的,比比皆是,况且他又很帅,投怀送抱的女人少不了,你能忍受得了吗?”

“妈,八字还没一瞥呢,你就讲起了小三小四,真是匪夷所思。”

女儿不耐烦的回答,她知道她已经陷进去了。

今天的场面明显着瞿老太已经对她们母女没有企图了,这时的家茗有些不知所措。

晁小姐心里很难过。她指望今天江宏晟看在她家的财力上会改变原来的态度,从此有一个别样的关系。他知道今天在这里都会碰到谁,为了避开,干脆不来。谁都知道,那种官方的宴会,没有哪家会重视的,也不是必去的。

娇娇的一家三口也很失望。自打给娇娇找对象,全家人几乎天天都在念叨这个瞿老太的外孙。最近几天,娇娇还自己磨叨着瞿老太已经答应了他们的交往。可这个瞿老太的外孙到底什么样,只在娇娇嘴里听到,还有那日里焦沐在门口老远的瞄见,并没和他打过照面,他们想在酒桌上仔仔细细的看看,并看看瞿老太的态度。他们从小养大了娇娇,知道在她嘴里并不能得到最可靠的信息。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娇娇所说纯属子虚乌有。

瞿老太自有她的想法。

一顿酒宴就在各自揣着心腹事的状态下开始了。酒席是丰盛的,不只有瞿老太说的甲鱼大虾刺身三文鱼,更有鱼翅鲍鱼和海参,再加上宾馆厨师的手艺,更是锦上添花,只娇娇吃得有滋有味,还不断地给这个给那个挟菜,弄得每个人的小碟里都满满的。他们心中有忌讳的事,所以只谈友情,谈离别后的思念,绝不谈生意,谈眼前。

很快两个年轻人就吃饱了。听着大人们谈过去的事,没有兴致,一致说离开。家茗说:“要走你俩就走吧。我还约了一个人,他八点钟才会到。”晁昆问:“是谁呢,我认不认识?”家茗:“是过去妈妈的一位故人,你不认识。”晁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在这里给你们当电灯泡了。”娇娇也说:“我和晁姐姐就走了,你们多少年没见了,尽情的唠。”说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这边瞿老太问家茗:“你请的是谁呀?我们认不认识?”家茗说:“你们不认识的人怎么会请来呢?你们不但认识,还很熟悉,只是近几年来接触的少了些。”王锡林说:“我来猜猜吧。”于是说了两个大家都熟悉的名字,家茗摇头。又说了两个,家茗还是摇头。瞿老太在一边说:“我知道是谁了。”锡林焦急地说:“瞿姨,你快说是谁!”瞿老太:“我还是埋在心底吧,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是男的,不是闺蜜。既然家茗不想说,咱就别急着揭开谜底,反正一会子他就来了。”于是大家又说些别的话题。门上的吊钟指向八点整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了,只等待着客人的到来。这时,门被‘当当当’敲了三下,先是一个服务员进来:“有位姓丁的客人要来拜访,可以吗?”家茗说:“可以,你请他进来吧。”随即,进来了一位头面光鲜额头有些光秃穿着笔挺西装身板笔直颇有气度的男子。饭桌前除了家茗外,其余三人都赶快站起离了席位,异口同声的叫着:“丁市长!”

现在,避开了酒桌的江宏晟在那里呢,真的如他姥姥所说,去吃大会餐了吗?是也不是。为什么?说是,是指他真的就去了,那个酒宴设在市里最大最高档的婚宴酒楼,一共摆了二十八桌。组委会统计人数时二十五桌,后来他们觉得八是吉祥数,改成了二十八桌,多余的票就发给了组委会的家属。《火热人家》正好被分到了家属组。客人们很早就到了,没等主席台讲话就动了筷子,还呼三喝四的互相夹着菜,你让着我,我让着你。后来喇叭响起来,音响还出了问题,哇啦哇啦只是嗡嗡的,听不见说的啥。宏晟见这样,就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几口,离开走了出去,找到自己的车,开着就上了大道。

夏日的北方城市,生机盎然,到处都是绿色,到处都是丁香花的香气,宽阔的马路上,汽车追着汽车,道路两边,人挨着人。不断地碰到红绿灯,不断的停车,也不断的有人夹塞,但这都没有影响江宏晟的好心情,很快就来到了烹饪学校的门口。门卫已经认识他,放下了栏杆。

宏晟走进食堂大厅时,已经没有了学生,食堂里坐着吃伙食饭的人,看见江宏晟,他们偷着笑,有的还指指左边,雪儿坐在那里,穿了白大褂戴了白帽子在吃饭。不知碗里有什么好吃的,吃得很香。宏晟没直接过去,在边上坐下来等着她。一会儿,只见她吃完了,拿了碗筷去后厨房洗,在门口愣住了,只见一个人堵在门口,将她的碗筷夺了去,去水龙头前冲起来。

“是你?没事了?”雪儿有些惊喜的叫道。

“哪那么多的事。”宏晟说,并将碗筷递到她手里。“快去收好,我等你。”

两个人坐在车上。

“就你自己?你姥姥让你出来?”雪儿问。

“她老人家赴宴去了,就把我给解放了。看!”江宏晟伸出一只手撩着窗外的风。“我现在变成快活的小鸟了!”

雪儿笑起来:“真是一家不知一家的愁。我如果想有个姥姥都不可能!”

江宏晟:“那咱俩就换换,你上我家,我上你家,保准你得悔死。”

雪儿:“那可不一定,我巴不得有个姥姥整日价在我耳边嘟嘟哪。快别打嘴仗了,说说现在要上哪里去。”

江宏晟:“就去电影院,好不好?”

雪儿:“离开学校,已经三年多没看过电影了,我们就去电影院!”

电影院正在放着《水落石出》。看着海报,江宏晟说:“是个鬼片,看吗?”雪儿摇头:“没看时想看,看了后就会后悔,不如不看。”宏晟:“那到哪里去,找个好玩的地方吧。”雪儿看了看手机,已是快八点了。问:“你还没吃饭吧?”江宏晟:“你怎么知道,会算哪?”雪儿笑道:“还用算吗,看你瞅道边的小吃摊那个样子,就知道你已经饥肠辘辘了。走吧,只要是道边,不管什么都行,今天刚好开资,我请客。”宏晟叫起来:“真的?那我可要大吃一通了!”

两个人在一个烧烤摊子前坐下来。

宾馆的餐厅里,已经将残桌收拾好,摆上了茶具。丁市长被让到最主要的位置,客主一起饮茶。看来寒暄话已经说过了,进入了正题。家茗端起杯子来,说:“老丁来得晚,也没有喝到我的酒。”丁克紧忙说:“哪里哪里,不应该让远道来的客人请。你说要住几天,哪天我做东请大家,千万不要推迟呀。”瞿老太和锡林夫妻忙点头应答:“不敢不敢,还是我们请市长。”丁市长:“不用客气,大家以前都是一个厂子的,只是现在的位置不同罢了。我倒是更羡慕你们做生意的,只要打理好生意,别的一概不用管。”

见大家寒暄完了,家茗说:“好了,今日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我就不客气了,说个以前不明白的话题问大家。”

瞿老太预感到什么,低下头来,不答茬,也不吭气。王锡林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说:“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家茗眼睛盯着焦沐,问道:“我记得三十年前,是你管人事科的档案吧?”

焦沐显然被这三十年前的话题给问住了,抬眼瞧了一下瞿老太,想了一会儿,答:“是啊。是我。那阵瞿姨是科长,我和你一起中专毕业,我被分配到了人事科当了干事,对,是管档案。”

家茗:“那阵子,档案是保密的吧?”

锡林:“不管什么时候档案都是保密的呀。”

家茗:“那我的家庭背景,就是我舅舅在美国的事,原本只在档案上,为什么会弄得老丁知道了呢?”

瞿老太和焦沐两口子一起在心里嘀咕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三十年前了!怎么又提起来了!”

家茗说:“瞿科长,还有焦沐姐和姐夫,当年我和老丁分开,虽然是老丁不对。他就是一个现代版的陈世美。但是在那个年代,家庭出身家庭关系该是多大的事啊,娶了一个家庭关系复杂、有海外关系的女人做了媳妇,就等于在政治上判了死刑,就没了一点前途。所以也不能全怪他。但是事情还得从另一个方面看,如果你们当时不把属于我个人的机密泄露出去,他就不会知道,也不会做出如此决绝的行动,也就不会有我们骨肉分离的局面。老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丁克坐在那里,有些忸怩:“啊,家茗,话也不能那么说。现在已经是三十年后了,毕竟局面已经形成了,就不要再说了。”

家茗气哼哼的:“是啊,我也想不说了。但是我当年遭受的伤害谁来补偿?在南方,怕外人知道,姨妈把我藏在郊区没人住的房子里,大冬天,一个人在冷屋子里生下昆儿,不会剪脐带,差点把她勒死,后来没断奶就带她去了美国,寄养在并不富裕的舅舅家,上学了,又只好去美国人的学校,被异族人欺凌------!我这三十年来在国外遭的罪谁来补偿------?”

瞿老太和焦沐夫妻三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原来今天家茗摆的是一桌鸿门宴。

路边摊。宏晟已经吃好,雪儿唤老板结帐,并从衣袋里掏钱。江宏晟说:“你真的要请客呀?”雪儿:“是呀,难道你以为我是骗你?”宏晟:“那好,我就领你的情,哪天我再请你。”雪儿:“你请我不许这么简单。”宏晟:“当然了,满座城市,你要上哪咱就上哪。哎,你到底想上哪?”雪儿笑了:“哪有这么嘴急的,这顿刚吃完就想着下一顿了。”宏晟:“民以食为天嘛。”

两人一起离开,手拉着手往前走,走到汽车旁,宏晟说:“还早呢,我们再溜达一会吧。”雪儿:“到哪里去?”宏晟:“前面小区里有个游乐场,估计现在没人,我们去那里坐坐。”雪儿点头,两人向那里走去。

走出宾馆,晁昆和娇娇两人话不投机,很快就分开了。娇娇打了车,去了《火热人家》旗舰店。晁昆沿着宾馆前面的大道向前走。北方的八月夜晚,下了一天的雨,已经放晴,凉风习习,很是凉爽。道边的丁香树丛,不断飞来沁人心肺的花香。小贩们在路边搭了棚子,挑起灯,热热闹闹的招揽着生意。“羊肉串啦!买一赠一!”“麻辣烫!”“烤饼,两元一个!”呼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人还跑到晁小姐面前:“大姐,买些烤鸡回家吃吧,很香的!”晁小姐摇头。她今天虽然吃得不多,但因为减肥,过了晚上八点,就是肚子饿了,也不会再吃的,更何况那么油腻的炸鸡。

晁昆继续往前走,拐过一片小花园,走进了小区的游乐场。这时,她老远的看见一男一女偎依着坐在秋千上,她站住了,觉得两人很熟悉。猛地,她想起了,男的是江少,女的呢?是王娇娇?不是。王娇娇刚打了车离开。

“是姚雪!没错,是她。”

“江少今天没来,说有事,其实是和姚雪在一起。”

晁小姐想着,不走了,在树影里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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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凌家废物的崛起之路,一路上他会遇到多少美女呢~~在武道一途,凌枫必将成就顶峰!在炼丹一途,哦,我没想好。在为了寻找母亲的艰辛的路上,凌枫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呢!你看,一晃两三年,匆匆又夏天!
  • 血煞天魔

    血煞天魔

    十年筑基,百年炼丹,千年飞升为何?是为了打破命运的桎梏,还是只为长生不死!这是一个现代穿越者,在修真界被视为邪派的天魔门中一路成长的故事,修真到底为何或许只有在他飞升进入九玄天界后才能得到答案。
  • 最后的天外天

    最后的天外天

    无数位面崩坏,无数星空泯灭,命运的齿轮一直在不停地转动着,当恕瑞玛的大军最终降临在这片土地上。钟毅知道,沙皇阿兹尔最终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 魔皇的惑世神姬

    魔皇的惑世神姬

    一点星沙洒下,她傍花而生,魅惑倾城——凉渊岂料,自己当初将那红衣女子带出魔影花园,竟成永生的痴缠。浩瀚六界皆知,魔皇凉渊残酷狠绝,嗜杀成性,可单单独对那神界欲望女神空瓷柔言细语,素来幽冷的眸中总是泛着温情。可六界又知,几千万年前魔皇曾为一红颜屠一城,这红颜,却不是空瓷……幽冷俊逸的魔皇和淡泊自恃的欲望女神?六界人只言:荒谬。当月华泻下,莫罹花开,兜兜转转,却发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命运的玩笑,可偏偏,他们都当了真。那时,六界人却叹:绝配。(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戴氏族谱

    戴氏族谱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小山村

    小山村

    村子四周都是山,翻过了这座山是另外一座。远处看起来,一座远似一座,远一点山色就淡一点,最后面一座就只剩淡淡的灰蓝色。每个晴天,太阳会从灰蓝色的山头一跃而起。伴随着太阳一跃而起的还有从山里长大的一群青年,他们离不开这土地,对这里眷念情深,将以这儿为起点跃向更广阔的天地。
  • 哲理荟萃

    哲理荟萃

    歌德说:“名言集和格言集是社会上最大的财宝——只要懂得在适当的场合把前者带进会话里,在适当的时间唤起对后者的记忆。”我们人类社会那些出类拔萃的名家巨人,在推动人类社会向前不断发展的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物质财富。他们通过自身的体验和观察研究,还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有益的经验和感悟,他们将其付诸语言表达出来,被称之为名言或格言,其中蕴含并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成为世人宝贵的精神财富。
  • 重生猫妖

    重生猫妖

    前世为人,今世猫身,嘶声尖啸,利爪咽喉,竖瞳映世,你且看他步步登峰………仰头踊跃逞牙爪,淋漓鲜血乱毛染。呼啸欲扑似山倒,远观八面凶威敛。……自血泊中站起,季秋仰首嘶啸,滴滴暗红色鲜血自黝黑的皮毛上滴下,浑身上下八万四十根毛孔之中迸发出尖锐到了极点的气机,如刀如剑,似万箭齐发。
  • 复仇三公主的血色恋爱

    复仇三公主的血色恋爱

    复仇三公主回国,遇见从小到大真命天子,她们会遇到什么困难,什么挫折,会不会在一起,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 绿的歌:冰心晚作辑萃

    绿的歌:冰心晚作辑萃

    这部《绿的歌》有着举足轻重的价值,它代表着冰心的第二个创作高峰。它里面的《自传》系列、《关于男人》系列,以及论教育的系列杂文,特别是《我请求》、《无士则如何》等,以及像《病榻呓语》、《霞》等散文名篇,都是她晚年的代表作。 这里面不但有一位世纪老人的过人的智慧、超人的毅力、非凡的活力,还有一个特殊时代的独特气息。它将中国带入了一个全新的局面,掀开了历史的全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