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天气好像比以前好了一些啊,”林书豪开玩笑道,曾经他是多么痛恨波士顿的寒冬,“重新回到哈佛当然非常开心,在校园里四处走走,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熟悉的地方,这真是一次再好不过的旅行了。”
等到真正拿到毕业证书,林书豪开心地笑了:“说实话,回到哈佛前我并没有感到特别激动,但当我拿到了毕业证书后,一种感觉油然而生,哇,真是太棒了!将它摊开捧在手中,读着印在上面的文字,我真的激动坏了。我可是我们家第一个从常春藤学校毕业的,我为自己而骄傲。”
林书豪还没有充分感觉到,自己的影响力已经不止于亚裔群体,他甚至成了哈佛校友圈的骄傲。“林书豪是遍布世界各地的哈佛毕业生的骄傲,他给我们带来了意外的喜悦,”曾经是哈佛男篮预备队一员的扎克·普彻尔说,“我其实不认识林书豪,但这并不妨碍我非常喜欢他,因为他是哈佛人,而哈佛人在职业体育方面一直默默无闻,但他却成功地登上了篮球领域的最高舞台。所以,我会关注他在NBA的一言一行。”
甚至,整个常春藤联盟的人都在留意林书豪。普林斯顿大学主教练西德尼·约翰逊就表示:“对他成功登陆NBA,我倒是并不感到奇怪,但我很关心他如何能留在这个由全世界最好的篮球运动员组成的联盟里,他必须全力以赴。”
另一位隶属于常春藤联盟的大学的主教练则说:“林书豪告诉了这里(常春藤联盟)的球员,有些事他们一样能做到,他们可以踏上一个高水平的竞技场。”
不过,林书豪的支持者还是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在连坐了9场冷板凳未出场后,3月17日勇士又将林书豪下放到发展联盟,这已经是本赛季第三次。虽然俗语说人生如戏三起三落,但如此频繁地起起落落,对一名NBA球员的确是个巨大的打击。
巧妙摆脱人生窘境
在这样的窘境下,人们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位哈佛高材生的成熟。
林书豪说,NBA和下属的发展联盟相比,无论打球的环境和比赛的水平都差得很远,在NBA球队呆过,再去发展联盟球队,心理落差肯定是有的,很多球员都不喜欢在发展联盟打球可以理解。但对他来说,在发展联盟打球的经历同样能帮助自己成长。
“我必须感谢发展联盟的存在。许多球员尤其是新秀球员倒是没有被下放到发展联盟,但他们留在NBA上场时间少之又少。而我至少能在那里打上球,而且的的确确通过比赛有了很大进步。当然,现在我还需要寻找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第三段发展联盟之旅,林书豪攻下了赛季单场最高的27分,并最终将自己的发展联盟的个人数据定格为:出战20场,20场球,场均18分、5.8个篮板和4.4次助攻。3月28日,此前遭遇六连败,早早与季后赛无缘的勇士队第三次将林书豪从发展联盟召回,后者也迎来了难得的一段幸福时光——3月30日对灰熊队,他出场17分钟,5投4中得到8分,并有2次助攻和1记抢断进账,只可惜勇士队91比110完败。而在4月2日主场对小牛队的比赛里,人们再一次见证了林书豪的不凡。
比赛进行到第二节还剩8分半钟,林书豪替换埃利斯出战时,主场作战的勇士队落后7分,只有大卫·李一名主力球员还留在场上。可谁也没想到的是,此前在NBA总共只打了220分钟的林书豪,居然帮助球队稳稳掌控住了比赛的节奏。
“他成功地理顺了全队的进攻体系,而且自己还成为本方半场的第一道防线。当对手企图用充满压迫性地防守逼迫他失误,他聪明地利用了队友的挡拆,将篮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极快的突破第一步,则为他自己创造了一次美妙的反手上篮机会,这将一些准备提前离场的球迷重新拉了回来。防守时,他像橡皮糖一样死死粘着小牛队的后卫。”
美国著名篮球杂志《SLAM》的记者尔夫·苏纳岑描述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林书豪上场时,勇士一度落后了10分,但当得到4分1次助攻的他被换下时,勇士仅仅落后1分。最后主队也正是借着这股势头,有些意外地拿下了这场胜利。”
第二天,接受记者采访的斯马特教练表示,林书豪将在这个赛季剩下的比赛里得到更多的上场时间,“现在,他可以指着自己说,‘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在NBA打球。’”
这一回,斯马特算是没有食言。2010—11赛季最后三场比赛,林书豪先后出战14分钟、21分钟和24分钟;收官战大胜开拓者一役,他打出了本赛季最抢眼的表现:8投5中得12分,5个篮板5次助攻和2记抢断,而且没有一次失误。这场比赛,勇士队主场门票全部售罄,这是他们本赛季的第13次,也是最后一次;球迷见证了林书豪代表勇士队所打的第29场比赛,也是最后一场。
自此一别,后会无期。
上帝的祝福,是真是假?
29场比赛没有一次首发,场均出战9.8分钟,得2.6分1.2个篮板1.4次助攻1.1次抢断,投篮命中率38.9%,三分命中率20%,罚球命中率76%,林书豪处子赛季的表现,的确是平平无奇。
在为勇士打过球的17名球员里,他的出战场次排名倒数第四,场均出场时间排名倒数第三,用可有可无来形容其在队内的地位,并不算刻薄。
竞技场是残酷的,当你不能用场上的表现征服对手,自然也就无法征服球迷。赛季初期林书豪引发的热潮,随着赛季进行也在逐渐消退,球迷已经不满足于看到这名亚裔球员出现在NBA赛场上,他们希望能看到林书豪有精彩的表现。“林需要做些比出场打球更有意义的事,甚至是一个漂亮动作,这样才能让观众再度兴奋起来。”
当地记者也不止一次质疑勇士队签下林书豪的用意,他们认为这笔签约更像是一种商业投资,是球队的市场经营策略,以便吸引更多球迷,而不是因为林书豪有能力打NBA。
勇士队老板不得不站出来解释,他不仅知道林书豪在哈佛的表现,还看过他读高中时和自己儿子柯克的比赛,认为林书豪绝对是个潜力股……
但是,这一切都对林书豪没什么影响。自己是不是出名,是不是受了冷落,他似乎根本不在乎。
斯马特教练回忆道,赛季刚开始时和林书豪讨论过这个问题,他问过这个年轻人要如何应对外界的密切关注。“林书豪回答我,‘其实我根本不想得到这些关注。’我则告诉他,‘我理解你所需要面对的一切,因为这是你这个阶段必须要面对的事,而到了十年二十年后,你就不会再有机会面对这样的场景了。既来之,则安之,努力理解这一切后,这也会成为你打篮球的动力的。’”
林书豪说,自己只是将这段曲折经历当做上帝的历练,他说,是坚定的信仰让自己度过了过去八个月。“这是上帝给予我的带着假象的祝福,这是一段让我眼界大开的经历。它让我学会了谦虚,也让我学会了感恩。”
但是,一个更大的危机横在林书豪面前:因为老板和球员两方面关于利益分配的矛盾不可调和,NBA联盟在2011年7月1日正式进入停摆期,2011—12赛季何时开赛遥遥无期。
所有球馆、训练馆都处于封闭状态,夏季联赛、训练营取消,球员合同谈判、续约、执行相关选项也全部宣告停止。林书豪的第二年合同本来是需要勇士队方面确认执行才能生效,但现在,一切都无从谈起。
球商高,有口皆碑
林书豪球商高,已经是有口皆碑的事;不强打蛮干,利用队友挡拆掩护为自己、为队友创造出得分机会,已经是尼克斯如今最为倚重的战术。而这一招,正是他在勇士效力期间,被下放到发展联盟时练成的。
进攻时和队友配合欠佳,是林书豪菜鸟赛季初期遇到的最大问题;第一次被下放后,他便利用这段时间专门练起了挡拆。
“林书豪攻击力没问题,但挡拆时观察力不够,他得学会如何利用球场的宽度,学会观察对方的防守,而不是在挡拆后只盯着眼前的半块场地。”大角羊队主教练穆瑟尔曼一语点醒梦中人,某种程度上他成了林书豪的“救星”。
起初林书豪表现仍然不尽如人意,但穆瑟尔曼发现,这个华裔后卫的运球、突破水平相当不俗,甚至不亚于一些成名后卫;于是,他大胆让林书豪与队友在中线附近就开始做挡拆配合,这样做的危险时,如果运球不过关或呼应不够,很可能会回场违例;但如果挡拆成功,后卫可以有更充裕的时间场地来组织进攻。
穆瑟尔曼表示:“林书豪没问题,我坚信他能像克里斯·保罗那样打这种挡拆,因为给他的空间留得越多,他会打得越出色。”林书豪的高智商,在战术学习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学会了如何破解包夹,如何对付联防,如何利用换防给队友制造大打小机会……穆瑟尔曼笑言,林书豪很快就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学会了,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教这个学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