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的规则已到了不容晁廸丕再退却的地步了,这个时候他必须出来表态了。心里的敏感和事实的冲撞使他犹豫不决踌铸再三,终于官场的游戏潜规则让他说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话语:“吴书记、成县长也讲了不少,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在不损害群众利益的基础上,合理地处理好这次事件。充分保持我县稳定繁荣的大好局面。具体问题大家议一议吧。”
说完这几句话,晁廸丕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西北风一吹,脊梁上一阵阵发凉。
随后发言的县委副书记、宣传部长、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武装部长、县委办主任、统战部长等在场的七个常委都是千篇一律,没有任何人提出可供具体操作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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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纂赢站在参加扩大会议人员的身后面显得比较悠闲,他双手插在大衣兜,低着头,脑袋缩在竖着领子的大衣里,故意装出一幅局外人的样子,双脚之间你来我往地拨弄着一块石头,其实他比谁都关心事情的发展状况。他是重任在肩哪!
当县长成芹寿通知他说吴书记让他立马赶到出事现场后,吴原则的电话随后也打了过来。吴原则电话里如此这般的详细叮嘱一番,单纂赢行行行地应了下来。从吴原则安排事情的重要性上可以看出,单纂赢已经得到了吴原则的充分信任,他不由得心里一喜。喜悦过后单纂赢又不由得一阵恐惧。紧张思索之后,单纂赢拨通了临南镇党委书记吴贤才的电话。
“单部长,——你好!”电话那头的吴贤才熟悉单纂赢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黑泥沟事故现场啊,有什么事请吩咐。”
“哦——那好,等见面再说吧。”
单纂赢的车一到,吴贤才便从人群中抽身出来。
“单部长——”
单纂赢没有出声,拉着吴贤才往背人处走,直到距人群很远了才停了下来。空旷的野地里,黑得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单纂赢塞给吴贤才一根烟,然后自己背着风点着吸着不吭气。
“单部长,有啥紧要事儿?”吴贤才点着烟着急着问。
单纂赢闷头抽完烟续上第二根后才开了口:“吴书记,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惨不忍睹哪!”吴贤才叹了一口气感慨的说,“六个年轻小伙子加班加点赶着活儿,谁知道老天不睁眼。”
“谁说的这些过程?”单纂赢不解地问。
“主管项目经理史前说的,他当时在现场,这座大楼工程就是他承包的。”
“项目经理控制住了没有?”
“史前说,打死他也不会跑的。死的六个人里还有他的外甥哩,他姐那儿都不好交代。不过我还是安排两个人盯着了,他跑不了。”
“那就好!”
“单部长,你叫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吴贤才问。
单纂赢沉默了一下问:“伙计,你没想这个事情该咋办呀?”
“能咋办?老板们看咋办就咋办。——咱能有个啥招?”吴贤才所说的老板是指县委书记和县长,现在的县上机关都这么称呼。
“嘿嘿!”单纂赢一笑说,“你倒轻松,在你地盘上发生的事情,你倒一推六二五。别忘了,你是当地安全生产负总责的人,乡长是第一责任人,你们两个人谁都跑不了。六个人死亡——你知道死亡六个人就属于较大事故吗。弄不好,要坐牢哩。”
单纂赢俩句话说得吴贤才不吭气了。过了不短的时间,吴贤才回过神来说:“感谢伙计提醒。光顾了事故这事儿了,还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过,要不掉了脑袋,还没想到过原因呢。——哎,伙计,你说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