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固执啊。好吧,其实你送迪安走的那天我刚好也在机场,离你不算远,可以看清你脸上的任何表情。”
夏知点没作声,关翔等了几秒又说:“有天我去咖啡厅,你不在,但是我见到了迪安,于是就跟他聊了一下,他说你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一个人的时候思想容易陷入极端。”
“你还知道什么?”夏知点忽然有种危机感,关翔的话让她有些不安,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生物突然被放置在阳光下暴晒,所有隐秘的事物一寸寸龟裂,她发慌,想补救,但所有努力无济于事。
“迪安跟我说的不多,大抵也就这些了,但是知点,作为旁观者,看到的东西往往会比你想象的要多,剖析得也会比你想象的要透彻,因为我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而且无论如何我不用担心自己会有任何损失,这就是作为旁观者最大的优点。”
“所以你剖析出了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想是的。”
夏知点沉默。她,被看穿了什么吗?这种感觉,真是够陌生的,她一直以为能懂她的人几乎没有,除了那个人以外,现在看来,已经出现了第二个。
她知道关翔把秦秦送来并不只是秦秦喜欢她那么简单,但是关翔的这些话让她震惊,原来在他面前有些伪装居然已经变成了笑话。这个发现,还真是让她心酸。
握住手机的手力道重了几分,还想说什么那边又开口了:“我不知道你对人生的看法是什么,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把人生看成一场赌博,那么毫无疑问你会活得很累,因为你既输不起,同时你对自己的筹码及运气也并不是那么有信心。你赢,你笑,你输,你就什么都完了。”
“可是如果你把人生看成一场游戏,你就会轻松很多,毕竟听别人的故事跟自己亲身经历还是很大差别的。”
夏知点黯然,她懂,但是说得轻巧,哪里那么容易做得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法是没错,但问题是从一开始她就没从自我束缚的圈子里成功逃离过。这不是她所愿,却是她所选。
“所以你是把秦秦当做一味药来让我从中寻根问底找出病因是吧。”
关翔笑出声来,紧接着又叹气道:“知点,相信我,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太聪明的女人往往很难把握住已经来到眼前的幸福,因为一切都看得太清明了。”
“你这是褒还是贬?”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夏知点轻笑,沉默几秒才又说:“关翔,谢谢。”
“不客气。”
苏陌抱着铃铛在难得的阳光下散着步,路上是不是有人将视线投向他,以及他怀里雪白的猫。他低头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成功换来一声让人听得心里发软的猫叫声。
之所以会给白猫取那么个名字是因为有天它跑出去整整两天没回来,他焦虑地找了两天,已经接近要放弃的程度忽然方瑾抱着它回来了,原来它被关在车里了,这两天他没用车,方瑾跟他借来用一下,才发现已经饿得懒得叫出来的小家伙。
后来在方瑾的建议下在它脖子上寄了个铃铛,它的名字也由此得来。
“铃铛,最近又肥了呢。”
他揉了揉铃铛圆溜溜的身子,把它放在地上,自己在一条石凳上坐下来。石凳被晒得暖暖的,一点都不会觉得凉。铃铛在地上走了几步,绕过来“噌”跳上石凳的一端,踱过来走到他腿上,仰起头看着他长长“喵”了一声然后爬下去,尾巴在他的大衣上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