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前行,看见一条小溪,溪水干净透明,里面的游鱼清晰可见。卫良捡起一根树枝,削尖,插起一条鱼儿,道:“吃烤鱼喽。”
小梨花笑道:“交给我吧。”
卫良摇摇头,道:“自打认识开始,就一直是你做饭,我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这样吧,你歇着,我也伺候你一回。”
小梨花笑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本来就应该给你做饭呀。”
卫良坚持自己烤鱼,不一会便考好了,黑漆漆的,样子怎么也算不上美观。
“会不会火候大了点?”卫良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正好。”小梨花笑着回答。小姑娘爱屋及乌,哪怕鱼烤糊了,她也觉得是好的。
卫良见她不嫌弃,心下稍安,把鱼递到她面前,道:“尝尝我的手艺。”
小梨花撕下一片肉,放到嘴里咀嚼,她吃的很慢,好久才咽下肚去。
卫良眼巴巴看着她,问:“好吃么?”
小梨花点点头:“好吃。”
卫良搓了搓手,道:“我也尝尝。”
“不给尝。”小梨花说:“难得做一回饭,我得享享你的福。”
卫良笑道:“小丫头,才看出来你这么自私。”
小梨花笑而不语,吃的津津有味。不一会,一条鱼就被她消灭了大半。
卫良咽了口唾沫,终于按捺不住,将剩下的鱼抢了过来,道:“我就尝一小口。说实话,从小到大我一次饭都没做过,这是头一回,怎么着也该尝尝。”
他撕下一大块,放入嘴里,大口咀嚼,眉头渐渐皱起。
“呸。”卫良忍不住吐出烤鱼,苦着脸道:“这也算好吃?你确定?”
小梨花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其实也还好啦。”
卫良感动。真是个傻丫头,为了怕自己难过,她竟然打算将这条鱼全部吃下肚去。往事浮现,卫良深感自责。
卫良的胃口一直是刁钻的。最初与小梨花相处之时,她的厨艺也算凑合,但与老骗子比起来是天壤之别。那时,卫良整天怨声载道,不到半月,人已经瘦了一圈。最严重的一次,他暴跳着摔起饭碗,怒道:瞧瞧你做的饭,狗都不吃!
他仍然记得小梨花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眼中含着泪水,她没有争辩,没有愤怒,只是默默收拾残局。
如今,卫良第一次做饭,比曾经小梨花做得要难吃许多,甚至达到不能下咽的地步。可是她只有夸赞,没有抱怨,假如卫良不亲口尝尝的话,她会一直瞒下去,只是为了让卫良开心——看,你做得饭真好吃,我很满意。
卫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呐呐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小梨花嘴角扬起,道:“虽然不怎么好吃,我还是很高兴,因为里面蕴含着你的心意,一向懒散的卫道士也懂得关心人了呢。”
卫良笑道:“你可是我未来的妻子,当然要关心你了。”
小梨花一脸期待,道:“你真的会娶我吗?”
“当然了。”卫良道:“你不相信?”
小梨花心中满满都是幸福,道:“不是不相信,只是来的太突然,我怕只是一场梦。”
卫良握住小梨花的手,道:“你看,我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你能感受到我的体温,能感受到我的存在,这不是梦,是真的。”
“嗯,是真的。”小梨花眼眶湿润,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那时她头戴凤冠,缨络垂旒,穿着百花裥裙,大红绣鞋,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那惊艳喜庆的外表宛如心中洋溢的幸福,想想都激动呢。
“哎呀,好感人,我都忍不住要哭了。”一只藤蔓直起自己的身体,发出尖锐的声音,似调侃,似不屑。
“原来是只小妖精。”卫良暗恨它搅了气氛,道:“再胡说小心我一刀斩了你。”
藤蔓浑然不惧,嘲讽道:“你是人,她是妖,怎么可以在一起?”
小梨花气鼓鼓道:“为什么不可以!”
藤蔓嘿嘿笑道:“自古人妖结合都没有好下场,我相信你们也不例外。”
小梨花更加生气,道:“你是在嫉妒,因为你长得太丑,没人喜欢你,所以才诅咒我们。”
“我说的是事实。”藤蔓直起身子,就像一条蛇,森然道:“阴司妖主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卫良终于知晓了它的身份,喝道:“原来你是阴司妖主的走狗!”
“什么走狗,瞧你说的多难听。”藤蔓傲然道:“吾乃阴司妖主座下的金香藤妖王,许多妖精见到我都要行礼,在你眼中却成了走狗,太无礼了,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你。”
藤蔓体表竖起一根根尖锐的刺,朝着卫良抽打而来。
卫良针锋相对,一刀便斩了过去,将藤蔓一分为二,伤口处喷洒出大量粘稠的液体,一股腐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倒是有些手段。”另一只藤蔓出现在卫良身后,朝他脖颈缠绕而去。
卫良反应及时,转身斩出一刀,又将这一根藤蔓砍断。
他斩断了一根又一根,可藤蔓却源源不绝的冒出来,仿佛杀不尽,斩不绝。
卫良气喘吁吁,问道:“你到底有多少条命?”
金香藤妖王笑道:“本王根茎千千万,任你砍上一百年也无碍。”
“我还偏就不信了!”卫良大怒,不知疲惫的斩了起来。不一会,被他斩断的藤蔓足有成千上百根,可妖精的攻势不仅没有衰退,反而越演越烈。
卫良体力消耗巨大,动作远没有最初那么迅捷,渐渐已经处于下风。
金香藤妖王笑得越发得意。
卫良知道此妖古怪,恐怕比青牛还要难缠,也没了斗志,准备跑路,他施展游龙步,抱着小梨花在地面划过一道青烟,瞬间远遁百米。
金香藤妖王冷笑道:“想跑?本妖王如此睿智,岂会料不到你的心思?”
方圆千米之内蹦出无数藤蔓,密密麻麻,将此地连结成一座巨大的囚笼,把卫良与小梨花困住,一时不能脱身。
卫良冷冷道:“就凭这也想困住我?没门。”
他又是一刀斩出,凌厉的刀锋将囚笼破开一道缝隙,可容纳两人通过,还未来得及高兴,又有新生的藤蔓覆盖,将口子堵得严严实实。卫良又试着挥出几刀,全是一样的结果。
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