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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足留稻香

“品川花浪穿云袖。”这是菊舍尼的俳句。

这就是品川。像“东海寺”?“千体荒神”?“足留稻荷”?这样颇负盛名的地方有很多。这其中又以“足留稻荷”最为有名。

传说去拜这稻荷神的人都会被长时间留在那个地方,所以在这“足留稻荷”附近,青楼和旅社鳞次栉比,商贩行旅络绎不绝,香火鼎盛极为繁华。偶尔也会有那些在接待熟客时,悄悄离开来到这足留稻荷来许愿的妓女。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是许什么愿望都能灵验吗?伊贺狂徒柳生源三郎的迎娶之途,却在八山下的鹤冈市郎右卫门的驿站被阻了。猴壶至今还下落不明。在扮成园丁潜入本乡道场的少主源三郎回来之前,安积玄心斋一直风风火火地带领着门人,从早到晚进进出出,组队从品川到江户一遍遍地查找着。只有一次,在佐竹右京太夫大人府邸的对街遇到了那手鼓与吉,可是又被他给跑了。

阳光普照,太阳对夏日的江户丝毫不觉厌倦。因为门人们都对这少主的剑法武功颇有信心,所以对他孤身一人前去对方阵营冒险也不是很担心。不管怎样,这数十位血气方刚的年轻武士每日每夜地在驿站闲待着,终于有些无聊了,都开始玩掰腕子啊什么的打闹游戏了。

“喂!来呀!我们来决胜负呀!”“什么?你敢跟我叫嚣?放马过来!”“我说你小子,长胆子啦!什么放马过来?什么时候学会少主的讲话口气了?”两个门人各自从行李里取出木剑,出了房间在平地上互相练剑。

“听说足留稻荷最近有些古怪……”“真的,足留稻荷快不行了吧?对了,还有件事,以往早起赶往足留稻荷拜神的人最近都没几个了,所以香油钱也没几个了。”驿站账房里,掌柜们在说着这件事。

品川的茶馆,不管去哪家都能听到伊贺口音的说话声。这些人有时集体买醉,喝完酒在大街上就拔刀相向,所以通常太阳刚下山,街上几乎都看不到百姓了。

正当品川变成这种状态的时候,园丁打扮的源三郎突然回来了。

源三郎刚回来,就觉得司马先生应该是已经过世了,考虑了两三天终于作了决定。当下对玄心斋下令道:“玄……玄心斋,马上准备!我们即刻赶往本乡!”

刚回来又要出发了?这不同于往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伊贺狂徒的行为,让安吉玄心斋等人都很纳闷。

“但是,少主,本乡方面的情况到底怎样?”“这种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源三郎口气颇不耐烦。此刻他自己脑子里也有几个疑问。比如,司马道场那边,知道自己是柳生源三郎的,真的只有看出破绽的手鼓与吉和莲夫人派系的首领峰丹波吗?

那个让人怜惜的萩乃,还有那个妖艳的莲夫人,是不是已经知晓?

……不过,这只不过是源三郎想太多而已。这个不可思议的俊美园丁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婿源三郎这件事,硬是被丹波给压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莲夫人和萩乃是当然不知,就连弟子门人也无一知晓。

丹波对道场的所有人另有一番说法: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白衣怪客左手挥剑砍杀进来,那个英勇的园丁拿起当时已经昏迷不醒的自己的刀来抵御强敌。但是被剑光杀气和血煞之气冲昏了头脑,那园丁反而和那只有左臂的怪剑客一起,跟道场的人拼杀了起来。丹波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

所以,在那个流星滑落、司马老先生永远闭上眼的夜晚,那可怜的园丁一个人发了疯地逃出了宅子。事情就这样不了之了。

但是。那柳生源三郎真的是绝顶高手!只有峰丹波自己一人知晓。那种震撼和冲击带来的恐惧和痛苦太过难熬。为了得到道场,丹波不得不选择与莲夫人勾结,共同对付源三郎。而接下来,源三郎会以何种姿态出现呢?这个问题使丹波忐忑不安。

另外,源三郎的另一个问题是,那枯枝般独臂的绝顶剑客究竟是何方神圣?源三郎终于知道了,世上有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存在。

已经在峰丹波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已经隐藏不住了。事到如今,源三郎只有堂堂正正地登堂入室了!

“走!”大喊一声,众人出了驿站门。随行的安积玄心斋、胁本门之丞、谷大八等人,穿着同样绣黑纹的礼服,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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