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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贵族之家(10)

这幢房子看似破旧,其实还能再保持五十来年甚至更长时间。拉夫列茨基把所有时间都看了一遍,窗户通通打开,这引得那些纹丝不动地停在门楣下面、老迈不堪、萎顿无力、背部积满白灰的苍蝇大为惊恐:自从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去世以后,窗户再也没被打开过。屋子里的陈设依然如旧:客厅里蒙上有光泽的灰色花绸的细脚白沙发,已经磨损,压得陷下去了,让人不自觉地想起叶卡捷琳娜时代;客厅里还放着一张女主人心爱的安乐椅,有笔直的高靠背,但那靠背她却到了老年也不曾靠过。正面墙上悬挂着费奥多尔曾祖父安德烈·拉夫列茨基的一幅陈旧的肖像。肖像的一个角上挂着一个用落满灰尘的蜡菊编织的花环。“这是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亲自编织的。”安东报告说。卧室里高高矗立着一张狭窄的床铺,上面罩一顶用陈年的、非常结实的条纹布料制作的帐子。床上堆放着一堆褪色的枕头和绗过妁薄棉被;床头上方挂着圣母进入神殿的圣像,窗前放着一张拼木梳妆台,上面有铜的装饰,不平整的镜子和已经发黑的镀金层。和卧室毗连的是供奉神像的小房间,里面空荡荡吧,角落里有一个沉甸甸的神龛。地上铺着一块陈旧的小地毯。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就在这地毯上天天向上帝叩头。安东和拉夫列茨基的听差去开马厩和车棚的门了。来顶替他的是一个几乎和他年纪相仿的老太婆,包在头上的头巾几乎压到了眉毛上。她老是摇头,目光呆滞,却流露出尽心尽职的神情和长年养成的俯首贴耳听候使唤的习性,同时还流露出某种毕恭毕敬的惋惜之情。她走近去吻拉夫列茨基的手,站在门边听候吩咐。他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甚至记不起来以前是否见过她。原来她叫阿普拉克谢娅;四十年前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把她赶出老爷的宅院,叫她去养鸡;不太喜欢说话,有点老年痴呆的样子,但是还挺会察颜观色。除了这两个老人和一个穿长衬衫的大肚子小孩、安东的曾孙外,老爷的宅院里还住着一个独臂的免除赋役的农夫。他像个麻雀一样叨叨个不停,什么事也不会干。

吠叫着欢迎拉夫列茨基归来的那头老态龙钟的狗还比他有用一点:它戴着按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的吩咐购置的沉重锁链已快十年,能拖着那沉重的负担勉强移动。拉夫列茨基巡视完屋子、走进花园,对它表示满意。花园里杂草丛生;但是园里有许多树荫浓密的老椴树。这些树栽种过密,不知什么时候——大约一百年前——进行过修剪。花园的尽头那个清清亮亮的小池塘,四周长满浅红色的芦苇。人类生活的痕迹消失得相当迅速。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的庄园尽管尚未沦为蛮荒之地,却似乎已沉入宁谧的昏睡之中,凡是没有人类不良风气惊扰的地方,一切都还如此安静沉睡。费奥多尔·伊凡内奇也到村里逛了逛;村里的女人从农舍的门口望着他,一只手支着面颊。农民们老远给他行礼,小孩子拔腿就跑,狗冷漠地吠叫;终于他感到有点饿了;然而他估计要到傍晚才能等到他的仆人和厨师;从拉夫里基运送食物的车辆还没有来到,——他只好去找安东。安东当即就吩咐下去:抓了一只老母鸡,杀了,煺了毛。阿普拉克谢娅将母鸡擦了又擦,洗了又洗,弄得又干净又漂亮,然后才放进锅里。待她终于把母鸡煮熟,安东便收拾好桌子,铺上桌布,把一个发黑的三足镀金盐瓶和加工琢磨过的水瓶,放在餐具前。然后用唱歌般的声音向拉夫列茨基报告:饭菜已经做好,——他自己则站在主人的椅子背后,右手握拳,裹着一块餐巾,发出一种浓烈、悠远、类似柏树的气息。拉夫列茨基端过鸡来,尝了尝汤的味道。鸡的皮上布满了小疙瘩,每条腿上有一根粗筋,鸡肉里渗着木头和碱的味道。吃完午餐拉夫列茨基说他想喝点茶,如果……“这就端来。”老头打断他的话回道。他说到做到。找来了包在红纸包里的一小撮茶叶,又找来一只滚得正欢、咕咕作响的小茶炊,还找到了一些表面似乎已经潮解的很小的方糖。拉夫列茨基用一只大茶杯喝茶。这只茶杯他记得很清楚:上面绘有纸牌图案,只有客人才用它喝茶,——现在他也像客人一样,用它喝茶了。傍晚仆人到了。拉夫列茨基不愿在姑妈床上睡,便吩咐在餐室里打铺。灭了蜡烛以后他久久不能入睡,想着不愉快的念头。他的感受,是每一个首次到久无人住的地方投宿的人都曾有过的。他感到从各个方向奔涌而来的夜气将他团团围住似乎不能适应这位新的住户,连屋里的四壁也是困惑莫解的。最后他叹了口气,拉上被子,睡着了。安东一直忙碌操劳着,比谁都久。他长时间和阿普拉克谢娅窃窃私语,压低了声音唉声叹气,划了两次十字。他们没有料到老爷明明附近有那么舒适的庄园,里面有设备良好的邸宅,却要住进他们的瓦西里耶夫斯科耶来。他们怎会想到,正是这座庄园叫拉夫列茨基讨厌呢,它会唤起他许多不愉快的回忆。窃窃私语完了以后,安东拿一根棍子,将悬挂在谷仓边沉默了很久的一块木板拍打了一会儿,就地在院子里凑合着睡了,他那雪白的脑袋暴露在外面。五月的夜晚是安宁而温暖的——老头睡了一个香甜的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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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拉夫列茨基起得很早,和村长聊了一会儿,到打谷场上溜达了一会,吩咐把院子里那只狗身上的锁链打开,那只狗只叫了一会儿,甚至没有离开自己的狗窝。回到屋里后他一整天沉浸在一种悠然自得的麻木之中。“现在我真的跌进了谷底。”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他坐在窗下,一动不动,倾听着宁静生活的涓涓细流,倾听着僻静乡间稀稀落落传来的声响。街上一只公鸡啼了起来,尾音拖得异常的长。马车辘辘驶过,村子里嘎吱一声打开了大门。“干什么?”突然传来一个老婆子颤巍巍的嗓音。“哦,我的小乖乖,”是安东对一个他领养的两岁的小女孩在说话,“把克瓦斯拿来。”同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又说道,——忽然又变得死一般地沉寂;“现在我真的来到了河底,”拉夫列茨基又思忖道。“任何时候,这里的生活永远是宁静和闲适的,”他想道,“进入这个生活圈里,你就认命吧:这儿没有事值得你激动不安,也不会让什么东西躁动不安;只有那样的人才一帆风顺,他像农夫用犁开出犁沟一样,不慌不忙地为自己开辟小道。周围孕育着多么大的力量,在这毫无动静的沉寂里蕴藏着多么强健的生命!我最好的青春岁月年华都消失在对女人的爱恋上了,”拉夫列茨基继续想道,“愿这里的孤苦寂寞使我醒悟,给我慰藉,使我去学会不慌不忙地做事情。”于是他又开始倾听这寂静,什么也不期待,——同时却又似乎不断地期待着什么。在同一个时刻,大地的其他地方生活正在沸腾、奔忙、喧响着。同样的生活在这里却不为外界所扰,沉静而安详。直至傍晚,拉夫列茨基始终摆脱不了对这已经逝去并正在逝去的生活的反省。对往昔的哀愁如春雪一般正在他内心冰消瓦解——说也奇怪!——他心里的乡情从来没有如此深沉,如此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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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之内,费奥多尔·伊凡内奇把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的小屋打理得有模有样,庭院和花园清理出来了;人们从拉夫里基给他运来了舒适的家具,从城里运来了葡萄酒、书籍和期刊;马厩里也看得见马匹了。总而言之,费奥多尔·伊凡内奇置办了一切的必需物品,开始过起了一种既不像是地主、又不像是隐士的生活。

他的日子过得单调而平静,但是他不觉得寂寞,尽管没有什么人与他为伴。他勤勉专心地操持经济,骑马在四周游荡,阅读书刊。其实他不怎么看书,而且更喜欢听安东老头讲故事。通常拉夫列茨基带上烟斗,端一碗冷茶坐到窗前,安东则站在门口,反背着双手,开始把那些过往的时代的事徐徐道来,那创造神话的时代,当时燕麦和黑麦的交易不是用称来计算,而是用大口袋,两三个戈比就可买上一袋;当时四面八方,甚至城市的边缘都是难以通行的莽莽林海,尚未垦殖的茫茫草原。“可如今,”老头抱怨说,他已快满八十岁了,“哪儿都砍光、垦光了,驾了车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了。”安东还说了自己的女主人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的许多事:她是那么通情达理和善于持家;有一位先生,是个年轻的邻居,为了巴结讨好她,开始经常拜访她,她甚至也为他戴上了只有节日才戴的带紫色带子的包发帽,还穿上了纯正的利凡廷绸做的黄色连衣裙;后来因为那位先生的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使得其很生气:“小姐,请问您该有多少财产?”——她吩咐从此不再接待他,她当时还命令,她死后无论大小事,甚至是最小的一块破布,一律要向费奥多尔·伊凡内奇通报。果然,拉夫列茨基发现姑妈全部家什都完完整整的保留着,连那顶有紫色带子的节日包发帽和用地地道道的利凡廷绸缝制的黄色连衣裙也不例外。拉夫列茨基没有找到那些陈年的旧稿和吸引人的文件,只找到一个陈旧的小本子,那上面他的祖父彼得·安德烈依奇记载着:有“在圣彼得堡城庆祝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普罗卓罗夫斯基公爵大人与土耳其帝国签订和约”。有催乳汤处方,附有小注:“此方系日沃纳恰里内雅·特罗依茨教堂大神甫费奥多尔·阿夫克欣季耶维奇向普拉斯科菲雅·费奥多罗芙娜将军夫人提供”。也有类似下面皓政治新闻:“关于法国战争之虎的议论不知为何停止了,”紧挨着旁边注道:“据莫斯科消息报称,中校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科雷切夫先生逝世。不知是不是彼得·瓦西里耶维奇·科雷切夫的儿子?”拉夫列茨基还找到了几本老历书和圆梦书,还有安波季克先生的神秘著作;他早已遗忘却很熟悉的《象征与图谱》在他心里唤起了许多童年的记忆。拉夫列茨基在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的梳妆台里找到一个小包,扎一根细细的黑带子,加盖了黑色的火漆封印,塞在抽屉的最里面。小包里,面对面放着他父亲年轻时的粉色画肖像,柔软的鬈发,披散在前额上,一双细长的眼睛无精打采,嘴巴半张开着;还有一个她母亲的几乎磨损的肖像,穿一件白连衣裙,手执一支白蔷薇,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从来不允许别人给她自己画像。

“费奥多尔·伊凡内奇老爷,”安东对拉夫列茨基说,“我虽然没有在老爷的府上服务过,可是您的曾祖安德烈·阿方纳西耶维奇我记得很清楚,真的!他老人家去逝的时候我刚十八岁。一次我在花园里遇见他,吓得两只脚一直在打颤;但是他没说什么,只问了问我叫什么,便打发我去他的房间拿取手帕。当然,他是老爷,他就是最大的那个。您的曾祖有一只奇特的护身香囊,那是一个从圣山下来的僧侣送给他的。这个僧侣对他说:‘老爷,为了你的热心好客我把这个给你。戴上它——你就再也不怕受审判了。’是啊,谁都知道;老爷,那是什么时代呵,老爷想得到就干得到。常有这样的事,即使老爷们里面有敢和他争辩的,他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你还不够格呢,还在浅水里游呢,您那已故的曾祖住在小小的木房子里,可身后留下许多财产,银子,还有各种积蓄,所有的地窖塞得满满的。是个当家的好手。您夸奖过的那个水瓶就是他的,他用它喝伏特加。可是您的爷爷彼得·安德烈依奇给自己建了砖房,财产却不断流失,在他手里什么都是白忙活。他过得没自己的父亲好,也没给自己带来多少快乐。钱也没了,对他没什么好说的,他连银的调羹也没留下一个,还多亏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操心。’”

“是不是真的,”拉夫列茨基打断他问,“大家叫她老泼妇?”

“谁会那样做呢!”安东生气地回答说。

“那么,老爷,”有一次老头壮了壮胆问道,“请问我们的太太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回来?”

“我跟妻子离婚了,”拉夫列茨基勉强说出口,“请别再提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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