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庐陵等人,出战之人皆是面带哀色。
铁兴站在残破的城墙边,城楼上几个女子,扑倒在地上战死的庐陵等人的尸体旁大哭。
王虎站在不远处,见得此处高声温言道:“你们都起来吧,我命人替战死的兄弟送行。”王虎说罢,回头吩咐护卫暂时察看四下杀敌的战况,不多时护卫带着众多的王侯堡的军士,将那百余个蛮族尸体上的首级全部砍下来,那些兵蛮尸体上的衣裳也是扒个干净,这些布料还是有用处的,不要浪费。至于那些蛮子没头,光光的尸身就这样扔在地上,铁兴几人在树林旁一个山丘上挖了一个大坑,收拾了庐陵等人的尸首,处理完这些事情,己经到了晌午时分。
此时护卫长丁桂清点战利品工作也已结束,铁甲、绵甲、皮甲等盔甲共计十数领,有长柄挑刀,精铁镰刀,虎枪,顺刀等大小兵器三十余把,都是上好的精铁制成,此外还有上好的战马二十三匹,帐篷七顶,各色背旗几杆,还有一些蛮族抢来的粮食、牲畜、金银首饰若干。
见到马匹、盔甲,王虎在内的众人都是爱不释手,眼中流露出渴望之色,彼此见惯了明军中破破烂烂的兵器盔甲,各人哪见过这么精良的武器?就是他身后的那些王侯堡骑兵,也是个个羡慕火热地看着眼前的这些马匹兵器,个个议论个不停,比起自己破烂的衣甲,身下骑的瘦弱战马,这些缴获的鞑子马匹兵器盔甲真是太好了。
王虎和左成、丁桂等人商议了几句,王虎叫来铁兴让其先挑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与一领上好的铁甲,就是那铁兴所杀浴血战将的坐骑与银白铁甲,可以看出这副铁甲制作非常精良,虽然靠肩处被铁兴射了一个洞,不过并没什么,到时换一片甲叶就完好如初,王虎也挑了一身的皮甲与一匹战马,张义与石达因各杀了一名棉甲,同样被王虎赐有资格选好了马匹盔甲,余者钉着铜钉的棉甲、兵器等只是放在一旁。
王虎举起手中酒杯,望向众人点头赞道:“你等杀敌有功,我自当向上请赏,死难的兄弟,我也会为他们请下抚恤,以慰其在天之灵。”铁兴等人忙起身抱拳施礼道谢,王虎看了众人,复又看了身旁马甲良久,忽地裂开嘴大笑起来,形容间己是喜不自胜,此战杀敌依大明的军功,军官统领数百人,部下斩杀棉甲十名,便可以升一级。不说这些斩的首级,光是此一战缴获的马匹、盔甲等物,这升官己经是铁板钉钉肯定的了。
王虎一口喝光杯中酒,看向铁兴道:“老弟单凭一人之力力杀三暗甲,其中还有一名浴血战将,那统领三人小队的战将,武艺不在我之下,此战功不可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铁兴闻言,盎然起身,拜道:“大人过誉,若非大人及时来援,我等恐已命丧于此。”王虎听后脸上满是欣赏的神情。
王虎又对各人大声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今日立下如此大功,随我回王候堡,我要为你们请功,好让我大明百姓知道,我王虎麾下,亦出现了如此敢做敢当的忠良。”
铁兴九人回城略一收拾,在城内男女老少羡慕的眼光中,铁兴、张义、石达、常山几人,都是一齐骑于马上,随王虎前往王侯堡,出前,王虎交待了一声,他的家将丁桂便吩咐下去,一骑出队而出,飞马向王侯堡方向而去,先行一步回庄通报消息。
一行人向南而去,过了河不久,王侯堡己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王侯堡是在离应城堡西南十里的地带,城堡周围内建有军营、马铺等设施,由王虎领官军千余人防戍。
当铁兴等人到堡门前时,此时从东门外到瓮城,一直到街内两旁,己是挤满了围观的军户民众,一声声欢呼传来,更有人放响了鞭炮,王侯堡的居民都很穷,无论军士还是民户,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叠补丁,脸上也面露营养不良的菜色,很多小孩与义庄小孩一样光着身子没衣服穿,不过人人都真心为铁兴等人欢呼。
铁兴几人都是昂挺胸地坐在马上,连石达与张义都是满脸笑容,连连对周边拱手,张辉将蛮族首级用枪挑起,策马在堡门前转了一圈,引来的欢呼声更是热烈。
王虎抚须哈哈大笑,自马上看去,四周皆是众百姓们真心敬佩与赞叹声,他们对着各人马下的蛮族首级指指点点,又是看着几人身后大群健马与马上缴获的物质出阵阵惊叹声。
再看过去,石达也是裂开大嘴笑个不停,那满是横肉的脸笑得如一朵花一样。
就在众人内心欢喜正要进堡之时,忽然听到北边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接着看到一队百姓担着猪羊酒米,敲锣打鼓的往这边而来,众人都是疑惑,王虎也派了一个兵丁前去询问。
不久,那兵丁回来,手上高兴地拿着几文铜钱,他对王虎禀报道:“虎大人,那队百姓是从义庄那边过来,是来感谢大人对他们妻儿的救命之恩的。”王虎哦了一声,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盔甲,神情庄重而威严起来,同时眼神柔和地向铁兴几人看了一眼,心知这群百姓肯定是铁兴救他们进城的缘故。
很快的,那群百姓敲锣打鼓的来到了堡门前面,百姓中有几个女子眼尖,一下子看到铁兴五人,立时她们冲了出来,口称恩公,跪下连连向铁兴、石达几人叩头。
铁兴见这几个女子正是今早自己救的女子之一,见她们叩头,他们五人忙去扶她们起来,这几个女子仍是执拗地叩个不停,额上的血都叩了出来,听着这些女子哭泣的感谢声,再听到围观的群众王侯堡军民们不时有人冲他们叫道:“勇士!”的赞叹声,铁兴心中感慨万端,他也可以看到旁边石达神情怔怔,脸上的横肉激动的跳动个不停。
王虎在大厅设宴招待铁兴、左成等人,那些担来的酒米正好吃了,猪羊也杀了用来宴请。大厅建筑很陈旧,桌椅很多也是东歪西倒,不过此时厅内却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大个的包子,大碗的肉,大碗的汤,铁兴等人都是吃得狼吞虎咽,王虎大声提醒左成等人道:“来来来,喝酒吃肉。”他自己也是吃得开怀,满腮满须的汤水肉汁。
朝中粮饷经常拖欠,而王虎又要养一帮手下,他平时也是难得吃肉,反倒是左成与石达二人吃相会好一些。此外张辉也是如鱼得水,他人长得干瘦,食量却大得惊人,一人吃的是几个人加上来的那么多。席中,王虎对铁兴几人颇为亲热。很显然此次战功后,铁兴他们升职是板上钉钉的,因此就更有了拉拢的价值。
依军中的军功,军中独斩一颗暗甲首级者,便升实授一级,而铁兴独斩三级,还有如此缴获,极有可能从普通军士直接升到骁骑卫。而余者各人最少可以实升一级,张义兄弟还可能署职到教头,这样的人当然值得拉拢,而且因铁兴等人之功,到时军功赏赐下来,他自己稳升一级是没有问题的。王虎本身就是百户,到时升到千户可说是轻而易举。种种原由下来,王虎是越看铁兴等人越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