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的祭坛设在郊外,偌大的祭祀台上矗立着一口白色棺材,底下架起了一堆柴火。几个青衣人手执熊熊燃烧的火把,站在一旁。台下是数百众人,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此时,电闪雷鸣,黑云滚滚,眼见一场倾盆大雨就要来袭,众人却依旧虔诚地注视着祭祀台,没有要散开的意思。
在一片骚动中,一个身着大红衣袍,长发如瀑,鬓角斜插一朵曼珠沙华的人登上了台,那人容貌绝美,既妩媚又清俊,一时间难辨男女,正是公子沐。他开口的声音也是清脆又有磁性,让人心旌荡漾:“神教的教徒们,苗疆的妖女一直在楚国边境用活人练蛊,这些人都是穷苦的人,也许其中有你们失踪的妻女亲人。他们活着的时候备受折磨,死了尸身也是千疮百孔,不能保留全尸。今天,这里就有一个人蛊。神教要让大家看清苗疆妖女的真面目,这等践踏人命的恶毒行径天理难容!”
说罢,他吩咐旁边的青衣人打开棺盖。那几人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拖开棺盖。众人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着棺材里面。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棺材!
只见一个女子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刺穿,紧紧锁在棺材四角,紧闭双眼一动不动。那女子脸部、手脚还有露出来的皮肤都覆盖着一层黑褐色的痂,还夹杂着干涸的暗红的血迹,看来是皮肤溃烂后结成的壳,宛如阿修罗,十分可怖。在惨白闪电的照耀下,这一幕更显得瘆人。
众人心中惊惧,有胆小的低下头不敢细看,有人叹息这女子可怜,也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惊诧于赤练师的手段毒辣。
公子沐略扫了一眼,道:“现在这蛊虫还没有出来,等它出来后又会害死多少人。让我们用净火送这可怜人上路吧,逝者安息。”
青衣人将火把扔进柴火堆里,火苗马上窜起来,火舌烈烈,扑向白木棺材中的女子。
这时候,人群中有个人尖叫了起来:“妈呀,诈尸了!”
众人赶紧揉揉眼睛细看,但见那女子陡然睁开眼睛,目光明亮清冽。那棺材已然烧的通红,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女子双手一震,堪堪将那粗重的铁链连着木板扯了下来,火星夹杂着碎屑四溅!她弯下腰去,又硬生生扯断了双脚的铁镣!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逃还是该继续观看。青衣人神情紧张地团团围住了她,以防她突然发难。
公子沐挥手制止住了手下,眼神发亮:“真有意思,先等等再说。”
接连几道闪电降临,将天空照得雪白,大雨如注,瞬间而至。众人淋着雨,却没有一个人去旁边林荫下避雨,依然想看个究竟。
在大雨强有力的淋刷冲洗下,那女子浑身湿透,脸上身上的黑褐色血痂壳也一块块地往下掉。等到浑身上下的黑痂全部被雨淋掉后,众人都惊呆了。那女子仿若新生,和先前判若两人,虽然头发湿漉漉的,衣着简朴,却掩饰不住出尘绝艳的气质,肌肤白若流光,明亮胜雪,容貌极其清丽,英气逼人,仿佛夜空中的新月,又似怒放的红蔷薇。
公子沐喃喃道:“天意,难得的天意啊。我说我的眼光没错,骨相世间绝美。”
众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人激动地大声叫道:“神女下凡,浴火重生!”
如同一粒石子投在水中泛起波澜,被震住的众人纷纷跪拜下来,口中不断呼喊:“神女下凡,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