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萧疏雨洒庭。低眉黯消与谁听。井梧抪漱惹乱零,小楼徘徊披寒衾。岁华浮于心。岂知变故是如今。撩思绪、聚散戚戚,初终奈何轻。
黄叶狂舞绕帘亭。眼前往事若无喑。涓涓坡下浊溪径,却似天堑绊我行。霜风惹人悯。竟有飞花似雪晶。纵往矣、菱歌万里,弦月照兰亭。
我说你这算是勾搭我么,糟老头子立马吼起我来,说我大胆,竟然敢对四殿下无礼。我就反问他,你在这汪汪乱叫,又何曾把四皇子放在眼里。四皇子微微一笑,轻轻抚掌却无声,似乎是赞许我,又似乎嘲讽我,他说他认识的那个慕容姑娘,可是知书达理,温婉绣约的女儿家,全然不像我这般粗狂豪放,像个男儿身。
慧明老和尚则在一边称赞我很懂佛理,对佛学有着很深的造诣,四皇子既然是来问佛的,不妨和我移驾去紫烟阁小叙,多聊聊我佛。我哪里懂什么佛学,老和尚是诚心给我出难题啊。饶将军傍边的女子也走上前来,笑着和我说:“早就听说慕容姑娘博学多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慕容姑娘对佛学也有研究。”
她是谁啊?我看向四皇子,四皇子就给我介绍起来:“这位是饶亭午将军的侄女慕容秋燕,你们都是姓慕容的,都是一顾倾城啊。”说着他自己先笑了起来,这算是冷笑话么,我感觉他还有的想说,但是顾及到我的面子,没敢乱说出来。不愧是皇室子孙,懂得三思而后行。我冲慕容秋燕颔首笑笑,明显感觉到她的气质那么温柔可人,怪不得这个死胖子眼睛似有似无地一直瞟着她,我估摸是个男子都会喜欢这般温柔的吧。
慕容秋燕见我无话可说,就开始摆弄她的几许风情了,又和我说:“我对佛理可以一窍不通,不妨我们一起去紫烟阁里坐坐,我有些诗词方面的不解需要请教一下慕容姑娘!”紫烟阁是哪里我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老和尚接待四皇子用的去处。我说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叫我一声慕容姑娘,我有那么老么,我不过年方二八,豆蔻红粉,叫我一声嫣儿就行了。
至于什么佛学啊,诗词啊,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们说。还有事没有,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我摆摆手不屑地看着他们,眼睛的余光全用来瞄地上那枚玉扳指了,却没有瞄见,可能是被他们挡住了吧,我心想着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吹吹,看看有没有裂痕,别损坏了,害得我损失一笔横财。
四皇子又是苦笑,真的跟我套近乎:“嫣儿,本王不知是否有幸,能请你一起同游静禅寺?”我现在没空,没看见我肚子还饿得咕咕叫么,你把你的手下弄远点儿,以后你走你走的,我走我的,可别再碰见了,不然的话我下次碰见你,打你一次。
主要是我气氛那个对我放冷箭的黑衣大哥,早知道你手下冲我放箭,你也不早点拦住他,非得等人放了一箭,你再来装好人。我前面那些话一说,死胖子气得跳起来,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四哥跟她费什么话,我看她乱贼余孽,把她送进水牢,咱们还能向父皇请功!”
好歹毒的心肠,拿我这个无辜的女子做他功绩的垫脚石,怕是这齐王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吧,我是不知。我只知道揪住他的食指,狠狠地掰下去,疼得他弯下了腰,很快黑衣大哥的手牢牢地扣住了我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说:“放开齐王!”
你叫我放,我就放啊,我还偏不放来。我天生就不吃你那一套,正好找他报一箭之仇,我反手给他一巴掌,却在快挨到他那种俊俏的脸蛋之前,被他另一只手又给扣死了。这一较量之下,我明显感到少许吃力,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又或可说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在我要用脚钩他时,四皇子出来打圆场了:“嫣儿,君子动口不动手,麻烦你放开本王九弟。”你叫你这个面瘫手下先放开我,我再松手!我就是这么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看他们这帮人能奈我何。
四皇子低声唤了一声君越,这个叫君越吭了一声,真就慢慢地松开了手。我趁机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他没想到我会偷袭,捂着鼻子眼睛直冒泪水,指着我又想动手,似乎是害怕四皇子怪罪,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再看死胖子疼得龇牙咧嘴的,估计是碍于在美人面前怕丢脸,愣是没敢大喊出来,满头汗水滴答答地往下掉,从他那双怨恨也带惊恐的眼神,可见他是有多么地痛苦,有多么地气急败坏。我就把他往四皇子那边一推,听着一声惨叫,听着周围一阵喧哗,听着糟老头子的破口大骂,晃悠悠背过去,走到了一个侍卫的身边,用手背拍了他胸口一下,用眼神请他走开。
这侍卫别看长得人高马大,却不敢跟我争锋,勾着头退到一边给我让开了道,正巧我看见一个和尚脚下踩着我的玉扳指,玉色半隐之间,我上去就给了他脑袋一拳,打得他倒退两三步,很荣幸地听到了死胖子在背后骂我一声疯子,真是个女疯子。
和尚们见我动手了,一个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被我打的和尚趁我弯腰低头见玉扳指的时候,拿着达摩棍要砍我。我就地一滚,闪到一边,看着玉扳指完好无损,一丝裂痕也没有,心里是乐开了花。一个撩影,达摩棍竟然把我的玉扳指挑飞了,飞到了半空中,被偷袭我的狗和尚接住了,我跃过去也和他抢。
你来我往,打得漫天尘土飞舞,最后还是我费了一番工夫,夺了他的达摩棍,一棍子把他砸晕了。要不是老和尚走过来说情,我肯定还会再抽他两三下。老和尚也是的,早作甚去了,非要等你徒弟挑衅完了,你再来做和事老。
看得出来这些和尚肯定跟我结梁子了,我也不怵他们,反正我拿了东西等会就要下山去。这边的四皇子他们还在看热闹,我听见四皇子问那个君越,我的武功如何。君越说是半斤八两。四皇子哦了一声又问他,我八两什么,他八两什么。
君越似乎能够察觉到我能听着,就瞥了一眼我,说他是半斤废铁,我是八两驴头。我去你二大爷的,有这么损人的么。四皇子那边的人撒开了欢地笑着,也不在乎我的脸色越发铁青。也罢,我看在老和尚的面子上,看在要去找东西吃的份儿上,就不和他们多做争辩了。
见我转身就走,老和尚冲我摆手,叫我有时间常来静禅寺。可我还没走两步,君越不知怎地就连续两三个空翻,翻到我面前,算是在皇子们面前耍花架子么。他转过来伸手挡住我,怎么,你不让我走?君越还是摆着一张臭脸,似也恭敬,似也冷调,和我说:“四殿下为了姑娘考虑,还请姑娘你不要回扬州城了。姑娘穿着这身衣裳,只怕出了静禅寺就会惹上一身祸!”
为我考虑什么,要你管啊。我一把推开他,四皇子却开了口:“嫣儿且慢,你不妨和本王一道而行,待本王回了扬州城,一定替你查清是谁陷害你的。”这皇子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黏上我了,我最讨厌黏人的男子,没好气地回过头问他,跟你一道难不成你管我饭吃。
四皇子又是一笑,他的笑我虽没什么感觉,但是比死胖子那种笑看起来,让人心里舒服许多,至少死胖子不管怎么笑,都是那种猥琐恶心的笑,看起来很想要人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