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离开了家,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心情十分复杂,苏欣柔给了他十两银子,并不多,告诉他若是不够,要靠自己了。
平凡也和达兰将军喝了一些酒,虽然是第一次,却丝毫没有醉意,真是奇怪的很。不过他也没有介意,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自昆仑山向东,一路荒凉,平凡骑着一匹苏欣柔在村子里找到的一匹驮马,这种马跑不快,却可以用来代步,在这大草原,平凡取出村中人们制作的简易地图,向东方走两日,应该就能到达西宁,只是大草原上,没有路标,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了方向。
幸好他有带着些食物,即便在这里真的迷了路,也能撑过三天,三天之后,听天由命了。
不过,他运气好极了,在远方,有着一位姑娘,正在唱着歌谣,这歌谣是用蒙古语唱的,平凡虽听不懂,却觉得声调悠扬,煞是好听。
平凡拍了拍马屁股,驮马走的快了,平凡也没有再催,他只听母亲说这种马跑不快,自己又没有经验,也就放任自流。
原来是一位放羊女子,前方上百头羊正在缓慢的走着,一位看似不过十岁的少女则位于前方,她穿着蒙古族的衣服,头上也带着一柄帽子,坐在一匹羊上面,她的年纪小,轻快的很,所以,这羊能够承受得住。
平凡走了过去,那姑娘也看到了他,就停了下来。
“姑娘你好。”平凡拱了拱手,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那姑娘仔细的看着平凡,上下打量了片刻,问道,“你是汉人?”说的也是汉语,不过有些生疏。
平凡不知她为何这么问,思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她的话,“准确来说应该不是,不过,嗯,算是汉人吧。”
“啊呀!”那姑娘忽然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似乎想要躲起来,却不知要躲在哪里。小手发着抖,看来十分害怕。
平凡不知她为何害怕,便道,“姑娘你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姑娘听了这话,有些镇定下来,看看四周,空旷旷的,只有祝平凡一个人。
她便道,“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平凡道,“我是从昆仑山下面过来的。叫做祝平凡。”
姑娘道,“姓祝?你确定姓金?”
祝平凡笑道,“姓哪有随便更改的,我又何必撒谎,你呢?”
姑娘道,“我叫宝音,我家就在前面的蒙古包里。还有其他许多人,你要不要一起过去休息休息?”
祝平凡正有此意,笑道,“好,我第一次出来,对这地方也不熟悉,就麻烦宝姑娘了。”
宝音点点头,“走吧,我正要回去呢!”她拍了拍绵羊,指了指方向,小羊就向哪个方向跑去,后面的绵羊也都跟随着。速度竟还不慢,祝平凡踢了踢马肚子,也跟着跑了过去,幸好不是疾奔,否则祝平凡非要担心自己的马才是,若是跑不过羊,岂不是闹笑话了。
祝平凡闲来无事,便好奇的问,“刚才你说我姓金,看到我是汉人似乎十分害怕,不知道为什么?”
宝音叹了口气,“在我们这里距离西宁,还有一段距离,除了我们这些牧民以外,还有一部分村庄,其中有着一些从中原来这里的汉人,其中最大的聚落叫做金轮堡,里面大多是金姓人,或许是因为我们大汗入侵了中原的缘故,他们对蒙古人十分凶恶。向我们征税,不过我阿布也厉害的很,全村就我们没有给他,他们也奈何我的我阿布。”说起这件事,宝音倒是骄傲的神情,自己的阿布那么厉害,作为小孩子,没有不骄傲的。
阿布就是父亲了,这他在昆仑山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
祝平凡不可思议的问,“西宁也算大城市,总该有蒙古军,难道他们不管吗?”
宝音道,“金轮堡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祝平凡点点头,在母亲那里,他已经听说了这些恶俗,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祝铁心不禁道,”他们实在太可恶了。“
宝音道,“你也是汉人,难得你能为我们说话。”
祝平凡这才想起,自己也算是汉人了,可自己的血液中,也留存着父亲的血,自己应该两不相帮才是。他不禁叹了口气。
宝音道,“你怎么也叹气了?”
祝平凡道,“实不相瞒,我既是蒙古人,又是汉人。”
宝音笑道,“原来是这样,正好,我还在想若是将你带回去,该怎么解释呢,这样就好的多了。”
正说着,祝平凡就看到前面有着接近十几个的蒙古包,里面有着不少人,竟像是一个集市一般,也有着许多卖东西的。
宝音将羊群赶到其中一个蒙古包的外面的栅栏里,就带着祝平凡走了进去。
平凡四处看着,这里原来也是有些汉人的,蒙古人已经平定了天下,虽然汉人的地位大大的下降了,但现在也算是和平时期,到这里经商的自然也是有些。
宝音将平凡带到了边缘一处蒙古包旁,便道,“我要先进去给阿布说一声,你先在这里等等。”
宝音便进去了,平凡就四目张望,对他来说,这都是好奇的很。
忽然,他看到一个女子和两个男子正在拉拉扯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看这衣服,似乎都是富家子弟,也都是汉人打扮,仔细的看看,那两位,一个公子模样,一个仆人模样,公子模样的则拉着姑娘的袖子,那姑娘则似乎十分不愿,不断的打开他的手。
平凡想,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调戏良家妇女?自己过去岂不就是英雄救美?即便不算是英雄救美,也该是行侠仗义了。
平凡想过之后,便下定决心,大喊道,“住手,光天化日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正说着,他已经来到了那两人身边,就要将那男子推倒,谁曾想,那男子竟还是个练家子,他放下了女子,与祝平凡动起手来,但四五招之后,祝平凡还是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
那仆人连忙扶起他,“少爷,您怎么样?”
那男子挣扎着站起来,平凡并没有下重手,所以他也没什么大事,嘴里道,“好,好,我记住你了,你等着!”说罢,就带着仆人离开了。
平凡没有再管他,“我哪里有时间一直等,你若真想要我等,可要快些。”转身看向姑娘,这女子五官端正,倒也十分美观,只不过,她似乎并不高兴。怒视着平凡。
平凡自然能看出别人的表情,好奇道,“姑娘,我替你赶走恶徒,你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呢?”
那女子冷哼一声,“恶徒,我看你才像恶徒!”说罢,也没有动手,转身离开了。虽然她的手中也有着一柄剑,但或许是看了刚才平凡的出手,又或许是因为两人并没有多大的仇恨,此时只留下祝平凡一个人呆在原地,愣愣的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宝音也出来了,招手道,“祝公子,我阿布让你进来呢!”
祝平凡点点头,既然想不通,便不要想了。先进入了蒙古包。
蒙古包内,一男一女,看那模样,应该就是宝音的父母了。在他们前面,有着一张桌子,摆放着许多食物,有羊奶,烤羊腿,手扒羊肉,大多都是平凡没有见过的。
那位看似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拍拍祝平凡的肩膀,这男子浑身肌肉,看起来就强壮的很,自己反倒显得有些弱小了,不过自己年纪小,也是正常。
男子道,“小兄弟年纪虽小,但这气势却厉害的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绝不是普通人。”
平凡的个子也不小了,有一米七左右,与这男子差不多,他也学着拍拍男子的肩膀,“大哥却是正当壮年,一眼看去,让人汗颜。”
两人相顾一笑,如同故人。
男子道,“我听宝音说了你的事情,昆仑山下的村庄有一些是汉人避难来的,我也曾去过一些,其中不乏一些好手。小兄弟自那地方出来,我便猜想你一定厉害的很。对了,忘了介绍,我叫绍布,刚才你叫我大哥,我欣喜的很,你若不嫌弃,就叫我绍大哥好了。”
平凡也是看得上眼,这才叫他大哥,此人与自己第一次相见,就摆放了这么多的美食,说话声更是气势雄浑,外貌则是强壮威武,应是值得相交的人。
平凡便笑道,“好,绍大哥,我叫做祝平凡,你便叫我祝老弟也好。”
两人谈着话就喝起了酒,蒙古的马奶酒味道独特,开始时平凡还喝不惯,但喝了几杯之后就感觉味道很好,便也喝的多了。
平凡想起了宝音所说金轮堡的事情,便问道,“绍大哥,我听宝音说,这里只有你没有交税,金轮堡不会难为你么。”
绍布叹气道,“宝音是个孩子,倒是一直以这件事四处吹嘘,实际上他们已经给我下了通牒,说是再不交,就要来强行争取,西宁地方胳膊肘朝外拐,我寻思着,咱们斗不过,还是得要交的。”
正说着,外面马声嘶鸣,似乎有着不少人,却不知所为何事,莫非,正巧是来征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