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韦锦澜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皇城司与武德司虽同属枢密院,但皇城司侧重情报探事,与武德司向来各在其位,井水不犯河水,现下唐月琅领了皇城司的暗语前来与他接洽,想来是两部达成了某些共识。
唐月琅放下茶盏,笑着自袖中取出一粒蜡丸递上。
“我在武德司虚职三年,枢密使大人终究还是忍无可忍了。此次正巧有机会把我安进和亲使团,于是遣我来做一回历练。”
“未免我一年后只带一堆毫无价值的废料回国,此次历练全程由你督导。拜托了。”
韦锦澜取出蜡丸中简短的密函迅速阅毕后,将之揉成一团,轻放进岁安捧上来的小火盆内。
一年啊……
小小火舌霎时窜高,衬着韦锦澜的笑容温煦雅致:“既是历练,那就先说说你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吧。”
“这几****随和亲使团在夏国公室间走动,确实听得些动静。”
这等正经的对谈在二人之间从未有过,唐月琅心中百感交集。
在他鼓励的眼神下,她坦诚的道出几日来的疑惑:“夏国并非尚武的国家,可如今年轻将领冒头怎么恁快?先说那彭贺,尚未及而立,竟然已经拜将!而董震威与彭贺同龄,内城三大营尽收囊中。还有滕渊,也不过才三十有五,两次剿匪就已然能调动近七十万大军!”
韦锦澜眼神闪了闪,笑意未动:“那么,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些信息绝不会是由同个人一次传到她耳中的,看来她在武德司这三年也未非混度日月。
“七十万啊!那么大阵仗哪里是剿匪,分明就是练兵,”唐月琅不知他心中起伏,只顺手端起热茶润了润嗓,“且滕渊两次剿匪都集中在夏国西面边境,那里与东宁及我九华都接壤……”
“接着说。”
唐月琅眉头纠结,从混乱的思绪中慢慢理出话头:“十七公主与夏国太子大婚在即,此次既是夏国主动求亲,又以边境三座城池作为聘礼,也是有心结盟了。况且夏国国力与我国差距甚大,应该不会蠢到想与我们兵戎相接。所以……目标是东宁?”
韦锦澜恪尽督导职责,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东宁那烂摊子,连我国都怕吃下去无法消化。”
东宁国土面积与夏国在伯仲之间,照常理来说,夏国若想扩张,这是个最理想的软柿子。
可东宁邻海,整个国土是由若干岛屿组成,松散的地理条件无形间保证了藩王们各自为政,导致东宁皇室根本无法像九华或夏国这般集权。加之东宁人人皆是反骨仔,藩王造反、民众起义此起彼伏,王朝更迭频繁得让邻国外事官员们几近崩溃。
因此,在无法实际解决地理问题的前提下,无论哪国想吃下东宁,都需做好无休无止的征伐与镇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