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个现实的障碍,长年混战、内政不稳的东宁倒成了毗邻这几国中最不担心外族入侵的国家。
“你的意思是说,夏国的目标其实是我九华?这不找揍嘛?”唐月琅神情激动起来,语带不忿,“倒找一百年去,夏国皇帝见着我国陛下还得自称一声臣下呢!”
夏国在古时候是九华的藩国,一百多年前趁九华朝堂内耗、无暇他顾之际自行脱藩。
由于夏国幅员狭小、国土贫瘠,当时内耗严重的九华并未过于重视,只在边境地方发动几场战役以示惩戒,随后便承认了夏的独立地位,并与之建立了邦交。
“你也知那是古时候的事了,”韦锦澜笑了,“你还要在此待上一年,这种话在外一个字也不能说,当心惹祸上身。”
一番对谈下来,韦锦澜对枢密使的这次安排已有所了然。
虽然很不想说,唐月琅在“将零碎的消息整合成完整情报”这件事上的过人禀赋,极有可能是来源于年少时对他锲而不舍的追逐,但必须承认,她抵达夏国才不足十日,就已能察觉到这么多,确实是块极好的璞玉。
只是她尚不立时从这些繁杂的消息里看到事情的本质——这大概就是枢密使觉得她需要历练的原因吧。
唐月琅羞惭的以手背压了压脸颊,讷讷的说:“自然不敢在别人面前说,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又不欠揍。”
他一定觉得她很无用吧?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她很想在他面前表现得举重若轻,沉稳内秀,可总是心神一松就自曝其短,好丢脸。
韦锦澜笑如春风,轻易便涤去她心上初生的阴霾:“你是初来乍到,能有这般收获已属不易。武德司又少涉及情报,你对消息的分析虽稍有偏颇,倒也算不得什么过失。另外,你得花些精力,尽快将自己的线布好……”
枢密使的密函里只说由他本人负责对唐月琅的督导,并无意让皇城司与武德司全线牵涉,如若她没有自己的情报线,接下来的这一年里将无法有什么大作为。
“武德司这回……除了十七公主身边的暗卫之外,明面上就来了我一个啊,”唐月琅的心跳陡然加快,只能以近乎傻气的茫然来掩饰,“一个人布什么线?布阵还至少要两个人呢。呵呵呵。”
她这也不算骗他,是吧?“这次来”的人确实只有她自己呀,花嬷嬷那些人都在夏国好几年了。
嗯,她没说假话,就是这样没错。
韦锦澜闻言默然。
一旁的岁安终于忍不住插嘴:“郡主,曾融学士不也在和亲使团中么,她不是武德司的人?”
那夜他见唐月琅对曾融并无避忌,又想起曾融是她的亲表姐,这才出声提醒。
唐月琅感激但无奈的冲岁安笑笑:“她是礼部的,基本就是个局外人。”
至少在她此次的历练中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