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月琅再次踏入“花想容”,眼尖的花嬷嬷即刻迎了上来:“姑娘,久违了。”
“多日不见,嬷嬷这里依旧客似云来,”唐月琅拱手笑道,“财源广进啊。”
“托姑娘的福。”花嬷嬷福了福身,两眼笑成倒扣的元宝。
“上回来本打算听曲儿,却因为巧遇故人而没听成,这几日想想颇不甘心,还是非听不可啊。”唐月琅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的往二楼走去。
花嬷嬷紧紧跟在她身后,点头应道:“姑娘是雅趣之人,既到了我大夏,这《广陵散》确是值得一听的。”
一路说些虚辞托着不引人侧目,二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进了间雅阁,迅速关门落闩。
“姑娘可算来了,”花嬷嬷将她引至桌旁坐下,“我这儿前几日得了些消息,正想着若姑娘再不来,我就只能将消息直接传回‘家’去了。”
唐月琅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门窗紧闭,这才压低声音道:“上次忘记向嬷嬷转达,临行前指挥使大人有交代,此番我来夏国将待上一年,这一年间所有的消息嬷嬷都只管交到我这方,由我想法子传回去即可。”
“怎么?咱们‘花想容’这条线引起夏国探事的注意了?”花嬷嬷不禁面色一凝,细细想着过往一切行动有没有哪里出过纰漏。
“并无,”唐月琅急忙摇手,防止她的疑思往更深处去,“只不过嬷嬷这条线苦心经营多年实属不易,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是,既有机会蛰伏一年,那便不要凡事冲在头里。”
不管行事有多隐秘,总归是做得越多出错的可能就越多,能往深了潜下去一点自然最好。
毕竟“花想容”这条线是武德司在夏国唯一一条称得上完整的探事线,即便只能保上一年,那也是极有价值的。
花嬷嬷了然的点点头:“如此,就请姑娘转告大人,花嬷嬷多谢大人关照。”
“好的,”唐月琅将自己的来意暂时按下不表,先询问起正事,“嬷嬷方才说,这几日得了消息?”
花嬷嬷颔首低语:“前日彭贺将军的表弟曾提及,彭将军募了新兵,要拉到西境与滕大将军部汇合,说是参与剿匪。”
唐月琅对上花嬷嬷的视线:“消息属实么?彭贺表弟的身份如何确认得来?”
若这消息是真的,那还真是……去他大爷的剿匪!谁信谁傻蛋。
夏国西面边境线统共也就那么点长,花了几年时间,两次动兵七十万都没剿清,现在还要拉上新兵一起——
那些匪帮的势力果真有如此强大的话,只怕早都能打到这京郊了好吧?
“彭将军的表弟之前有一回来,荷包不知是忘在家中还是掉在路上,总之就是拿不出来了。最后是在场的兵部侍中柳珉替他结的帐,还说‘下官与彭将军同僚一场,平素也称兄道弟,他的表弟自也当得是下官的表弟’,我当时就在面前,听得真真儿的,不会错。”花嬷嬷将彭贺表弟身份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唐月琅眉头皱得死紧,沉声问道:“那彭贺并非以军功拜的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