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要不就这么算了,就算求婚,也拉他回屋里去,两个人,要怎么求怎么求,反正只能她才能看他笑话。
可是,还没等她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递了戒指就消失不见的瞿安,又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双手拍了几下:“大家去院子里吧,那儿地方大,能摆钢琴能狂欢,最重要的,是还能放烟花!”
这下,众人都没容得两个当事人应声,呼啦啦的鱼贯而出。等到纪唯宁和徐暮川走出去的时候,那帮人已经速度很快的,钢琴,烟花,全都准备好了。
老爷子喜笑颜开,带着他的一帮老友围坐在钢琴旁不知谁摆过去的椅子上,何湘芸一辈的在旁边站着围观,而年轻一辈的,就在场中活跃着。
庭院灯光明亮,有年轻人的笑闹声,也有长者的期待目光。
纪唯宁被徐暮思拉在中央,而后,又将手中的山茶花堆放到徐暮川手里。徐暮川接着花,连眼皮都不屑瞧一眼,看了看站在远处准备着放烟花的瞿安,又看了看已经在钢琴前坐着的宁呈森,之后,选择将手中的花丢弃。
徐暮思睁大双眸,想质问徐暮川的此举,可还没等她出口,徐暮川已经撩她一眼:“烟花也是花,这个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徐暮思觉得这是个谬论,她辛苦摘来的花就这么被丢弃,郁闷不已。可是,随着流畅的钢琴音符飘逸而出的声响,整个院子都静默了下来。
宁呈森弹的是《What are words》,他微闭着眸,演绎的深情,完美的英伦腔,低沉磁感,轻易就可以把人的思维,带进那种被浓烈的爱包围的意境中。
去两年,纪唯宁还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这首歌,很熟悉,之后还去网上搜过,然后,她便知道了这首歌背后的故事。
是爱到有多深,才能对重病的未婚妻始终不离不弃。
听着这样的歌声,她动容的眼眶发涩,忍不住抬首去看自己的爱人。
此刻,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用着同样深情的眸光凝望着她,彼此对视的那一刻,他提着笔挺的裤管,屈着单腿跪在她面前。
根根分明的指节,轻巧的捏着那个粉色绒盒,她看着他郑重的打开盒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提起那枚设计独特戒指,她甚至都来不及瞧清那个戒指的模样,眼眶就聚满了湿漉漉的水珠。
耳际那深情的歌声伴随着钢琴清澈的键符音娓娓传来,每一句歌词都足于撞击她的灵魂,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跟面前这个男人在一起的一幕一景。
从最开始对他回避,到不安,到小心翼翼,到彻底成为他的女人,事实上,她始终都无法对他抗拒。因为无法抗拒,因为不想错过,所以,她甚至跟他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叶婧,即便利用叶子然那个患病的孩子,也都在所不惜。
这个清冷的男子,他犹如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一点一点的将她腐蚀。
是他让她重新认识了什么叫做爱情,也是他,给予了她一个温暖的家,给了她那么多爱她护她的家人,让她这颗孤冷寂寞的心,从此,都不再漂泊不定。
她想让他起来,想说不用求婚了,她愿意嫁给他,愿意这辈子都守着这个家。可是,她的眼泪掉个不停,话,讲不出来。
一曲终了,深情的吟唱似乎还有余音缭绕,他似是刻意等待着,静听这首歌,在宁呈森按下最后一个琴键的时候,他开了口。
“这首歌很好听,表达的,也正是我的心声。唯宁,嫁给我,我们,一辈子,不离不弃。”
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敌不过这么一句轻浅的话音。是他的心声,何尝又不是她的心声,他们一路走到现在,其中的辛酸隐忍,只有彼此心知。
她说:“好,一辈子,不离不弃。”
可是,声音哽咽,以至出口的话,几近破音,模糊不清。可是又有什么所谓,只要他能够懂,便足以。
细碎的粉钻闪着耀眼的光芒,时间掐的刚刚好,当徐暮川把尺寸分毫不差的戒指套进纪唯宁左手无名指的时候,远处的烟火随着‘嘭嘭’的声响,刹那间在空中散开一朵朵绚烂无比的花,五颜六色,流光溢彩,几乎照亮了整条漓景路的大小院落。
自从老爷子生日那天过后,纪唯宁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实在是因为,如果每天都要徐暮川来回接送,太耗费他的时间。而到了跨年度的时候,他公司里的事情也特别多,即便早上可以一起出门,晚上也不能一起回去,有时候他甚至会忙到凌晨或者后半夜才回来。
也因为如此,这几天小两口都是住到了市区公寓,节省上下班的时间。
纪唯宁的婚戒,她只在当晚戴过,之后被她取了下来,收藏在公寓的卧室抽屉。除却周末,她几乎每天都有手术,甚至有时候周末也会有急诊手术,戴着戒指确实不方便。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她觉得那个钻戒太闪,太招人耳目。
求婚当晚,纪唯宁捧着自己的无名指,细细端详着,打趣徐暮川,说她若是天天戴着这枚戒指,会不会被抢劫犯给剁手。
惹来徐暮川一阵瞪视。
婚纱和戒指都是马蹄莲的设计,她不知道这是两个设计师的不谋而合,还是徐暮川的特别交代。
戒指的爪托上,横卧着马蹄莲状的粉钻,不是整块的钻石,而是,由一颗颗细碎晶莹的粉钻排列而成,一圈圈转着出来,形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色马蹄莲。
纪唯宁问他,为什么会想到用马蹄莲,徐暮川没回,只抬眼看了看他,之后又继续自己手中的事。老爷子的寿辰,因为有好几个老人在,考虑到他们需要早休息,所以并未闹的太晚。
求婚过后,何湘芸跟原卿把蛋糕也推到庭院里,大家就着老爷子分了生日蛋糕之后,就散了场。徐暮川正好手头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所以一进卧室就钻进了书房里边。
纪唯宁问不来结果,索性就自己上网去查。然后,被她得知,原来粉色马蹄莲的花语是‘爱你一生一世’。
纪唯宁乐的不行,追问徐暮川这是不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徐暮川觉得她一整个晚上话太多,扰的他该做的事都静下不心去做。
所以,在她又一次在自己身边转悠的时候,他直接拽过她的身子,以唇封住她不停的骚扰。本是心烦下的一个举动,结果,无端惹出了火,急于纾解的情况下,他半推半抱的将她拐进了浴室,之后又回到了大床上,想当然的,那个晚上,书房那边,他再没进去。
二零一五年最后一天的上班时间,科室的人都很兴奋,除了大街小巷新年气氛的感染,也因为大主任宁呈森要在晚上犒劳辛苦一年的下属们。
据说还是潘医生敲竹杠敲来的。往年大家也是这么辛苦,不见宁呈森请过客,今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说话,潘医生随便提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这些都是纪唯宁听刚休完婚假不久回来上班的丁医生说起的,丁医生还说下班后要搭她的车过去。
同事之间要搭个便车,纪唯宁当然没异议。不过她跟丁医生平日里相处不是太多,两人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以外,甚少有其他的共同话题。
所以,纪唯宁就四处寻着小米的踪影,想把小米也拐到她车子上去。小米话多,爱闹爱笑,有她在的地方,比较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