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无力扶额,默默别开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金猪潋金痛苦捂脸,身上全是散着“这蠢货是谁?已经病入膏肓,没药可救了,谁来解救他”的无语气息。
挪动着脚步,将被猩猩遗忘的金币捡起,飞一般蹿离犯蠢的狄楉,生怕传染上蠢病。
他现在已经能预料到大猩猩的死法了,绝不是正常死法,而是被蠢死的。
擦了擦金币上沾染的泥土,向上一抛,身子一扑,接住下坠的金币。咯嘣咯嘣像是嚼豆子似的,脸上闪过一丝满足,唔,好吃——
“那个啥,我既然跟了你,你就是我老大了,做老大的就应该照顾小弟吧?”潋金对着一脸惊愕的夜倾城谄媚道,完全无视犯蠢中的大猩猩。
夜倾城似笑非笑:“似乎我亏了呢。”
从看到潋金面不改色得嚼金币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什么,怕是要从金这类金属中提取成长必要的元素吧。
只是她是谁,别以为空间内的那群家伙暗地里称呼她为“恶魔夜”她不知道,腹黑如她,怎么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夜倾城念头过处,空间内正在悠哉看戏的兽兽莫名一寒,身子打了个冷颤,警惕得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却一无所获。
暗暗唾弃自己一声,真是想太多,这里可是老大的空间,再安全不过。
看戏,看戏,继续看戏。
“哪里亏了,不亏不亏,一点都不亏。嘿嘿,老大,我跟你讲,山间河可是内有玄机。”潋金谄笑一声,又抛了一枚金币嚼豆子似的咯嘣咯嘣得嚼着,丝毫不担心把牙崩了。四下瞅了两眼,神神秘秘道。
“哦,山间河?”
“嘿嘿,是我起的,就是这里啦,有山有河,很贴切不是?”潋金的眼睛刷得亮了,看向夜倾城的眼神中写满了“快表扬我吧,求表扬”。
“哦。”夜倾城配合着表现出一副很意动、很有兴趣的模样,只是她的兴趣表达的方向跟金猪思虑的不太一样。
她摸了摸下巴,看两眼一脸谄媚的金猪,眼角余光扫过犯蠢的某只。
潋金不知道,他那副嘿嘿谄笑的模样跟某只还躺在地上,抓着脚趾,与那些烦人的数字对抗的大猩猩非常像。
在夜倾城心里,他与狄楉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一家亲。
当然,她才不会告诉潋金,不然那傲娇的小家伙非暴走不可,虽然他一直表现“那家伙那么蠢,自己才不是他儿子呢”的傲娇小模样。
“就哦一下?”潋金有点失望,夜倾城的表现太过冷淡。
“不带路?”夜倾城轻挑了下眉头。
“哦……啊哈?什么!”瞪大了眼睛表达他的震惊,怎么不是按照套路演?
“听不懂么?”
“不不,懂懂,你跟我来。”他扯好钱袋子,往背上一甩,四肢发力,在前头奔跑带路。时不时回头瞟两眼跟在后头的夜倾城,问出心中的疑惑,“你知道山间河有秘密?”说完了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夜倾城老实回答,当然是不是睁眼说瞎话暂时未知。
潋金一咽,脚下一个踉跄。
丫的,不知道还表现得老神在在?怎么没有半点听到宝物该有的兴奋呢?老成的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子。
抱怨中的潋金忽略他自己也就二十来岁,在魔兽界中同样算是小孩子的存在。
只听少年慵懒的开口,声音带着那个年纪独有的稚嫩和清脆:“再说,不是有你么,我不知道的你肯定会说。”
眼中有着浓厚的意味深长,潋金瘪瘪嘴巴,我就说她怎么那么沉得住气,感情是在等他,而且他还没办法拒绝。
本来见夜倾城混不在意的态度他就来气,就像他守了多年的秘密一朝揭开,聆听者却抱着可有可无、无所谓、毫不在意的态度,颇有一种热心错付的感觉。
兴致不高的潋金垂丧着脑袋,在前方带路,没有看到夜倾城轻勾起的嘴角。
“你呀……”宫无雪似雪般清冽的声音传来,眸子里藏着一抹宠溺。
常年熔炼如火不稀奇,冰山一夜间冰雪尽化,溶尽铅华最是感人。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轻捏了下,唇边溢出一缕清浅的叹,为这沁凉的山间溶洞更添了一份凉。
浮华尽散,道一声岁月静好,道一声韶光莫逝。
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将抬起的手掌落在那个人头上,揉碎那一头柔顺的额发。负着手,一身月白锦衣整洁如初,没有半丝褶印。随着他轻松写意的步伐,袍脚翩飞,一枝银线梨花半隐半现,恰有暗香浮动。
那般惬意的姿态,就像在巡视自家的后花园,步子不大,却始终与夜倾城保持着半步之差的距离。
不紧不慢,呈守护之姿。
云淡风轻间,天人之姿,自有一股气度华。
这是宫无雪,举手投足间,那混若天成的王者之风令人晕眩,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