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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内奸入狱(2)

另外,他很重视骑兵的人员素质,他所招募的骑兵战士都是自愿要求参军的, 而且他进行严格的选拔, 不合格的人绝不招募。他的兵源除了湖南的湘军,而且从陕、甘当地解决。因为,当时陕、甘一带的百姓都很拥戴左宗棠,认为他的部队从不欺压和骚扰老百姓。军纪很严明,作风很正派。除了打仗,还种田,兴修水利,替百姓服务。所以,当地的青壮年纷纷要求参加左宗棠的部队,一心想在收复新疆的正义战斗中建功立业。

兵种和兵源问题解决后,左宗棠做出严格的训练计划,分兵种进行高难度的操练,使每个战士都成为吃苦耐劳,英勇善战,顽强拼搏,奋勇冲杀的勇士。

与此同时,左宗棠积极进行筹粮备草的繁忙工作。为了节省开支,他首先在当地购买粮食。他成立了许多购粮站,以合理公平的市场价收购农民的粮食。但在收购粮食方面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力,使左宗棠处于忧愤交集的困境。

日本人常常以战船利炮威胁清政府妥胁,谋求通商的利益,强迫清政府答应签订不平等的条约。

作为北洋大臣的李鸿章惟恐日本人从海上进攻中国, 造成他守土失职的责任,处处迁就日本人,以图苟安。

由于日本国发生大地震,而造成粮食短缺,便向李鸿章提出购买粮食的要求。李鸿章借题发挥,上疏征得慈禧的同意,为日本人代购粮食。

本来他可以在沿海各地征购大米就可以满足东洋人的要求了,但他却由此把矛头指向左宗棠,企图拆他的台。

他在天津水师府的书房里和盛宣环商量如何对付左宗棠。

李鸿章把他的用意说完后, 盛宣环便开口说:“左宗棠要收复新疆,他的战线太长,行程很远,人马又多,没有充足的粮草是很困难的。”

李鸿章得意地说:“所以,我们不妨从粮食上做文章,使他陷入困境。”

“大人的主意很不错,可这文章从何处做起呢? ”

“就从他的眼皮底下做。”

“大人的意思是把陕、甘的粮食买空,断绝他的粮源? ”

“对! 这样一来,他无粮无草,岂不陷入困境? ”

“可陕、甘归他管,我们无法插手啊! ”

“陕、甘的筹粮工作由景廉主管。”

“景廉? 就是那位军机处的大臣? ”

“对啊! ”

“这么说,我们就可以有办法啦! ”

“景廉身为筹粮大臣,自然不会听左宗棠的支配。”

“大人的看法正确。听说景廉对左宗棠很有意见,与他同役而不同心。”

“所以,我们以贿赂的办法买通景廉,以高出市价的价格垄断陕、甘的粮食,运往港口,卖给日本,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

“好! 大人高见。”

“你明天拿我的信函去见他,就说我说的,高出市价的部份由我承担。”

“大人,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知道。已经说好了,由日本人全付。你尽管放心去办吧。”

他说完写好了信函,交给盛宣环。盛宣环带领五名护卫,全都装扮成商人,骑马径直向兰州驰去。

他们到了景廉的筹粮府,面见景廉,呈上李鸿章的信函,景廉便让他们住在自己的府内。热情款待。

李鸿章的信函中只说由盛宣环带领侍从去拜见他, 再无说什么事。盛宣环单独与景廉在客厅里密谈,并把一万两的银票递给景廉,然后说明来意。

景廉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也知道李鸿章眼下位高权重,财大气粗,神通广大,在慈禧面前很吃香,便想按李鸿章的办法做。但他又怕慈禧追究,便心怀疑虑地说:“不过,我怕慈禧一旦追究下来,无法交待。”

盛宣环从衣袋里掏出慈禧批给李鸿章为日本人代购粮食的手谕,让景廉看,景廉看过,并未仔细推敲,认为有慈禧的批示,就可以大胆地去办。

利令智昏的景廉一心想从中牟取暴利, 当即提出把高出市价部分的所得全归自己,而盛宣环讨价还价,将三分之二归他,三分之一归李鸿章, 他心想没有李鸿章的支持, 他什么也得不到,所以,他同意了。

盛宣环在原市价的基础上限定了高出市价的标准, 不得超出规定的标准,否则,日本人不会同意,交易不成,骑虎难下。景廉听盛宣环说的很严重,也就答应了。

景廉按现有的标准算下来,如果将陕、甘所有农民的余粮买下来转手卖给日本人,他就可以发大财而成为巨富。

所以他以感激的心情款待了盛宣环和他的护降, 然后又规定了运粮到港的期限和具体办法。

盛宣环满怀胜利的心情离去了, 他在护卫们的保护下来到天津把情况报告给李鸿章,李鸿章喜不自禁,大摆宴席慰劳了这几个心腹之人。

利欲熏心的景廉为了发大财, 立即命令两省各地所设的归他所管的收粮站一律以高出市价的价格收购农民们的余粮。

各地农民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把粮食卖给高价收购站,而左宗棠所设的市价收粮站无人问津, 无粮可收, 成为聋子的耳朵——摆设。

左宗棠忙于操练队伍,无暇顾及购粮的事,满以为景廉会按他的要求如期完成购粮任务,所以,没有过多的过问。市价购粮站收不到农民的粮食, 感到很奇怪, 有的站长就向左宗棠报告了,左宗棠问原因,站长们说不知道。左宗棠也很纳闷,以为农民们无粮可卖,或者采取罢市的手段来对抗,他派人在兰州城内调查,才发现另有高价收购站,把农民的余粮统统收走了。他问高价收购站的人,谁让他们这么办?回答说不知道。又问粮食呢?回答说运走了。再问运往何处?回答说不清楚。左宗棠感到很奇怪,怀疑有人成心跟他过不去。便立即派出大批人马在两省各地检查,发现同样的情况。他认为这跟景廉有关系,便亲自到景廉的府上去问他,他却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回答说他也不清楚。

左宗棠当即愤怒地责问他身为筹粮大臣是干什么的? 为何不负责任任人套购粮食?指令他立即查清何人所为?粮食运往何处? 他勉强答应了,但显得很不自在。

左宗棠回到督府立即另外组建了新的收粮大队, 由大队长吴雁飞亲自指挥派出快骑在两省各地一边密查, 一边堵截偷运的粮食。

他对景廉和他的手下人暗中派人监视,跟踪暗查的结果,发现景廉和他的随从骑马奔向陕西通往河北的官房县, 并发现不少马队驮着粮袋奔向官房县。探马火速报告了左宗棠,左宗棠当即率领上千名快骑飞也似的追向官房县,包围了整个官房县,堵住通向河北的道路。左宗棠派人搜查,发现了十大粮仓,有些粮食已被运往河北。他恍然大悟,才明白是李鸿章勾结景廉套购了粮食。他当即果断地扣押了景廉,而景廉则质问他有何权利扣押朝廷大臣,他愤怒地指责景廉破坏他的西征计划,以断绝军粮来置他于死地。

在扣押了景廉的同时,他当机立断,审询了景廉的收粮总站长和负责运粮的官员以及各分站的站长, 他们害怕左宗棠会处死他们,他们不比景廉,有朝廷保护。而他们只是景廉手下的一般官员,左宗棠以破坏收购军粮罪先斩后奏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他们为了保命,只好如实招供,并把罪责完全推到景廉的身上。

左宗棠让他们画押,又把他们关押起来。然后,他写出弹劾景廉的奏折,并附上所有招供的供词,要求慈禧派人查看官房县的粮仓。

慈禧接到左宗棠的奏折,愤怒至极,立即派人查看了官房县的十大粮仓,并审问了被关押的那些景廉的手下人,结果与左宗棠所写的奏折相同。慈禧派来的钦差大臣如实对慈禧禀报了情况,慈禧完全相信了左宗棠的话,当即将景廉捉拿归案,并刑部审询处理。慈禧下旨将那些被关押的景廉的手下人移交左宗棠视情节轻重分别处理。左宗棠认为他们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加之他们又坦白得好,就将他们各降官职归为己用。

这些人自然很感激左宗棠,纷纷表示愿意将功折罪。左宗棠把他们交给吴雁飞, 帮助吴雁飞又把官房县的所有粮食运回兰州。

面对如此多的粮食,左宗棠不胜欢欣。心中暗忖: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他为自己行动的神速而庆幸。

慈禧应左宗棠的要求,为了防止购粮再次出现类似的现象,就命左宗棠亲自筹集粮草,不再设置筹粮官。

景廉被刑部关押起来正准备审问时, 不料李鸿章派盛宣环到刑部大臣崇实的府上去拜见崇实,并馈赠了一份厚礼。

这崇实平日跟李鸿章过从甚密, 李鸿章经常派盛宣环去行贿办理有关的案子,他们之间结下了很深的情谊。

作为军机大臣的景廉虽说跟崇实没有太深的交情, 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都跟李鸿章有交情。

盛宣环对崇实很亲切地说:“大人, 景廉是被左宗棠诬陷入狱的。他平时不听左宗棠的约束,左宗棠便设法除掉他啊! ”

崇实点着大头胖脸,忽闪着一双机灵的小眼睛,故作严肃地说:“可他的手下人也都供出他高价收买市价粮食, 运往官房县啊! ”

盛宣环也故作不平地说:“大人, 你想一想, 不高价收购的话,能如数完成军粮的数目吗? 景廉为了早日完成收购军粮的任务,出高价又有什么错呢? 再说那市价也是左宗棠订的,太低了,农民不卖粮,景廉完不成任务,在太后面前不是显的无能吗? 那市价又不是太后订的,为什么不能提高一点呢? 至于粮食运往官房县又有什么过错呢? 官房县仍然在陕西境内啊! ”

崇实似乎觉得盛宣环谈的有道理, 便松驰了脸上绷紧的肌肉,不解地说:“他为何把粮食藏在官房县呢? ”

盛宣环振振有词地说:“大人,那左宗棠要出兵打阿古柏,那么,人家不派刺客来刺探机密吗? 万一他们发现了粮库,放火烧毁了粮食,景廉岂不遭受诬陷,说他内外勾结,纵敌毁粮,他能担待得起吗? 所以,他秘而不宣,把粮食藏在远离兰州的官房县,正准备报告太后知道,却不料让左宗棠先下手为强,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太后误信谗言,将景廉抓起来治罪,你说冤枉不冤枉? ”

崇实听他说得有道理,就一边点着大头,一边说:“那左宗棠的目的达到了,又独揽了筹粮权。”

盛宣环故作义愤地说:“是啊!你看这左宗棠有多狠哪!我们能坐视不管吗? ”

“当然要管。”崇实也故作担忧地说:“不过,这是太后亲自过问的大案,要想翻案,风险太大了。我一旦受到牵连,又该怎么办? ”

盛宣环明白对方嫌礼太少, 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 索取银两,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崇实,说:“这张银票请大人笑纳,事成之后再重谢大人。”

崇实接过银票满脸堆笑地说:“这件案子我尽量办成无罪释放。不过,你告诉景廉,千万不可动摇口供。”

盛宣环趁机说:“大人,请让我以送饭的名义看景廉一面。”

崇实明白他的用意,就爽快地说:“好吧! 不过,时间不要太长,你最好化装一下。”

“好! 我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盛宣环化装成景廉的亲属,买了一盘牛肉加酱菜,提上一篮米饭,装出探亲的样子,来到刑部大牢。崇实装做查牢偶然遇见盛宣环的样子,在盛宣环的哀求下,他命看守牢房的守卫让盛宣环进牢送饭。

景廉从话声中认出了盛宣环,盛宣环指着篮中的米饭,示意内中有东西,景廉会意地点了一下头。

盛宣环放下饭菜,在守卫的监视下走出牢房,低头走向大门外。此时崇实仍然巡查其他牢房,过了一会儿,他才在侍从们的保护下离开了牢房。

景廉在吃米饭时悄悄取出一张卷起的纸, 趁看守离开的时间,展纸看完上面所写的字,他明白了字中的意思。顿时心明眼亮,心想我这下有救了。

那纸上所写的内容就是盛宣环对崇实所说的那番话, 让景廉按这样的口径翻案, 景廉牢记于心, 连同米饭把那纸吞下肚去,等待刑部的审问。

在刑部大堂,以崇实为首的会审大臣们,几经严审,景廉始终按照盛宣环所说的话陈述案情,无论怎样吓唬威胁,他一口咬定,毫不改口,崇实等人只好让他画押。

再说所藏粮食并未卖出,仍然归为左宗棠,即使景廉另有别图,想从中贪污,也没有造成事实,会审大臣在崇实的提议下,以无罪释放了结了案件,并呈报慈禧太后。

慈禧看过案卷,认为刑部的处理没有疑义,便准予释放,让景廉回家赋闲,等待新的使命。

当李鸿章听到景廉被释放的消息后,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声夸奖盛宣环不仅料事如神,而且办事有效。

而盛宣环则赞扬李鸿章胸怀韬略,计能定乾坤。二人在互相吹捧中得意地开怀大笑。

正当他们得意忘形地大笑时,突然侍卫跑进来急忙报告说:“大人,有一个日本军官带着十多个人,要见大人,看样子很凶恶,好像不怀好意似的,请大人留神。”

李鸿章听后不由变颜失色,看了盛宣环一眼,盛宣环立刻带领侍卫们走出房间,去见大门外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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