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道出的就是你愿意亦或是不愿意都必须接受的事实。
宁心无奈的点了点头,所以他才没闹没争,亦没把反对的话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皇上对父亲有着知遇之恩。
宁安拉着宁心的手坐了下来,又道:“弟弟,抛去要嫁进府里的女子的身份,咱们试想想,娘走了三年多,爹没有再娶的意思,一心为朝廷办事,一心为咱们姐弟两个着想,可是咱们如今都长大了,姐姐会出嫁,会离开这个家,弟弟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有自己的宏图大志,试问,咱们姐弟两个,有哪一个能在老父孤年陪伴其左右呢?”
宁心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这样的说法又不得不接受,的确,宁安说的很有道理,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他想到了,别人家也是子女成亲以后,除了晨昏定醒,平时子女大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尤其是成了家的,自然不会再守着父亲和母亲的身边。
宁安见宁心是真的听了进去,又道:“弟弟再想想,父亲才多大的年纪,平时要cao心朝中的事,回到家里,还要cao心咱们姐弟的事,只是夜半孤枕的时候,难以安眠,咱们姐弟那二人又有谁会陪伴左右,若是父亲在朝上有什么不顺心的,回到家里可会与咱们姐弟二人述来?”
宁心摇了摇头,宁远道的性子有些报喜不报忧,当然,这是对儿女,因为宁远道几乎不会把朝上的事拿到家里来烦恼孩子。
宁安又道:“弟弟再想想,若是父亲胸中长期郁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宁心嘟着嘴,一言不发,不过显然,宁安的每一句问话都让他听进了心理。
宁安再开口,真心道:“弟弟,咱们别的可以不想,就单纯的只为了父亲在夜半的时候,有个说话的人,在遇到烦恼的时候有个能帮他分忧的人,哪怕是只听听他的倾诉与表白,这也是他能把心理的郁结发泄出去的途径,这样,不好吗?”
宁心咬了咬唇,半晌,方道:“姐姐,只要那个郡主的性情好,能对父亲好好的,我也会像孝敬亲娘一般的孝敬她的。”
宁安眼眶一热,就知道宁心这孩子心眼不坏。
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姐姐也不会糊里糊涂的把你扔给别人,咱们回头就去寻卿姨,打听打听那个什么郡主的品性,不论如何,能争取的,姐姐还是会给你争取的。”
提到这个,宁安才把刚才她索性金子的事透了出来。
拉着宁心的手:“弟弟,姐姐如今还管着家,等咱们打听到对方的人品以后,姐姐会把家里的帐重新拢一份,然后拿到父亲的跟前,咱们娘自来也没多少嫁妆,所以如今府里的东西,其实都应该算是父亲的,姐姐把你应得的那份留出来,剩下的,该是父亲的,还是父亲的,等到以后郡主嫁进来,这本帐册姐姐就会交到郡主手里,并且把应属于你的东西,都会分列好,让郡主与父亲都过了目,这笔帐算是走到明面上来,想必那郡主也是要脸面的,只要有了这份明面上的东西,以后你的日子也不过仰她的鼻息了。”
这是宁安初步的打算,不过还没与宁远道商量,一切总要在打听了那郡主的品性以后方能为之,不然,搞不好就会给人一个下马威的嫌疑,一旦建立了这样的嫌隙,以后大家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的日子更不好过。
宁心知道宁安一切是为他打算,点头道:“我听姐姐的。”
宁安起身摸了摸宁心的头道:“你只管放心,平日的心思还是多用在功课上,这些事情,自有姐姐给你打理,你只要在心下记得,姐姐不论是嫁人也罢,不嫁人也罢,姐姐始终都是你的姐姐,永远都是你最坚硬的后盾。
宁心的眼角一时间有些湿润,只是再多的感动,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目光坚定的望着宁心的背影,心理许下了更重的承诺。
曾光下朝的时候就知道了宁远道的事,本想打发人回家给燕真卿送个信,知道燕真卿喜欢宁家的姑娘,一直想把宁家的姑娘说到自己的娘家去,只是事已成定局,早一点知道与晚一点知道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曾光直到晚上回了家,才把这事与燕真卿相告。
燕真卿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原本要递与曾光的茶盏都摔到了地上,惊诧道:“相公,你说谁,安儿被指婚了?”
曾光哪里顾得上回答,一边叫着丫头过来收拾地上的烂摊子,一边赶紧上前揽了燕真卿站到了一边,劝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只是如今是圣旨,谁又能抗得。”
燕真卿还是有些不敢确信,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把承亲王府扯上了,再说那承亲王世子与他父王一般,早些年不也花名在外的吗,那会儿才多大的人啊,他母妃每次到国公府的时候,还唉声叹气的,说起来,也就是这两年,瞧着像些模样了,听说办起差来也颇得圣宠,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会好端端的与安儿这丫头扯到一块去啊。”
曾光好笑的看着燕真卿着急的样子,道:“你瞧瞧你,知道的,这是宁御使家的姑娘,是你自小看到大的,心理喜欢的不行,不知道的,还只当是你自己的闺女呢。”
燕真卿一听忍不住啐道:“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我闺女,你还不知道。”
扑哧。
曾光瞧着燕真卿一脸娇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是,娘子说的正是,咱们的闺女,还好端端的在家呆着呢。”
曾光的话音方落,曾明菲与曾暖玉还有曾子墨都分分过来请晚安了。
姐弟三人进屋道了福,然后便坐在了自己往常的位子上说起了笑话,当然,宁家的事虽大,也是在那些时刻关注着朝廷风向的人家最先得到消息,曾家因着曾光的语迟,所以这会儿曾明菲还不知道呢。
只叹道:“母亲,安儿那丫头这两天也不知道忙什么呢,要不明儿我去看看她去?”
两人分开了好几年,如今一朝相聚,只聚了那么一次,曾明菲总觉得不尽兴。
曾光听了笑道:“明菲,你还是别急着去了,宁家这两日只怕要忙乱一番,一时半会的,估计是没时间招呼你了。”
曾明菲不明所以的看着曾光,诧异道:“父亲,这是为何?”
曾光笑道:“曾家姑娘定亲了,而且还有你曾伯父,九月初的时候,你曾伯父就要娶新夫人进门了,你说曾家现在是不是最忙乱的时候,曾家姑娘可有时候再接待你。”
曾明菲诧异不已,道:“怎么会这样,安儿上次来还没有提及此事呢,更何况曾御使不是说暂时不娶的吗?”
曾暖玉与曾子墨也是一脸的诧异,曾家与宁家的孩子自小就玩在一起,相互关心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所以这会儿曾家的变故也让两人上了心。
曾子墨道:“父亲,不知道曾伯父要娶的是哪家的贵女?”
曾暖玉更好奇的是宁安的亲事怎么这么快就定了下来,道:“父亲,安儿姐姐要嫁的是什么人家?”
曾光失笑的望着三个孩子,想不到提起宁家的事,自家人反应都这般强烈。
不过提起圣上指的婚事,就是曾光自己也是诧异不已呢。
“你们曾伯父要娶的是承亲王府的****郡主,至于宁家大姑娘要嫁的,就是承亲王府的世子。”
曾明菲姐弟三人都迷茫了,要说这承亲王府的世子,大家都知道,与曾明菲几个也能论上个拐着弯的亲戚,只是这承亲王府的郡主又是什么来头,打哪里冒出来的。
曾明菲把目光看向了燕真卿,诧异道:“母亲,这承亲王府的郡主是哪位,女儿印象当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啊?”
燕真卿到是知道这么一位,不过没想到真的就给找回来了,而且姻缘际会,竟然嫁给了曾远道,一时间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望着曾明菲疑惑的双眼,燕真卿轻笑道:“这位郡主是承亲王的亲妹妹,一直流落在外,如今应该是找了回来,承亲王府就上奏请封了吧,不过人我也没见过。”
曾暖玉到底没有曾明菲稳重,能压得住话,这会儿脸现急色道:“母亲,不都说继室进门,就会虐待先方的孩子吗?若是承亲王府的郡主进了门,会不会为难安儿姐姐和宁心啊?”
曾子墨一听也跟着担心道:“母亲,那郡主可知道是什么性情,再说怎么宁伯父家的亲事都跟承亲王府扯到了一处?”
燕真卿虽然刚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有一些慌乱,不过很快便能猜到里面的关系,这会儿见儿子问了也来,到也欣慰,至少这孩子知道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