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被她刷屏的空间再没有看到她那熟悉的夏目头像。
对他一直是“隐身对其在线”的QQ长久未亮。
那段时间那么难熬。
寝室里长久没有人在,她连吃饭都困难,她垂着眼,以一种困难的姿势看着动漫,好搞笑,可是她却只能忍着,连笑都不敢。
一个未知的电话号码显示在她的手机上,她像机器一样转头去拿,接通。
熟悉的声音,让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秦晴。”
低沉的声音,似乎在询问一般,语气却是肯定。
“学……学长?”
长期没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干燥的唇一牵动,便是一瞬的刺痛。
她捂住了唇,却不小心牵动了左边,痛得咬紧了牙,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有些担心地询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啦,骨头不小心裂开了哈哈哈。”她笑着说,就像平常他们聊天一样。
那边,他沉默了。
抿了抿唇,秦晴小声喊了一声:“学长?”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个周周三……”
“刚好七天?去复查了吗?”
“本来今天是要去的,但是……室友都有课,老师也有事……”
“出来。”
“唉?”
“我陪你去。”
因祸得福。
秦晴坐在任玖身边,偷偷地看着他的侧脸。
真的是……360度无死角!
“怎么弄的?”他看着她明显垂下去的左肩,头一次皱起了眉头。
“体育课前滚翻……”她弱弱地看着他,“你不许笑……”
当时的垫子太薄了,一不小心,她的骨头就悲剧了。
一开始还没什么,后来就越来越疼,举起手臂都不行了。
他沉默地看着她骨头的片,左肩上明显地几乎要断开,他叹了一口气,指尖触上了她的锁骨。
“还疼吗?”
“现在好多了,没有矫正的时候那么疼啦,医生直接把骨头往下按的时候才最疼啊。”
虽然现在她连自己起床都做不到。
连扭脖子都会牵着疼。
连笑都会让疼痛加深一层。
连吃饭都只能直着背吃力地把饭往嘴里送。
“疼哭了?”
“怎么可能。”秦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哭。”
再说她当时都快疼死了哪还有精力分给眼泪。
“为什么不哭?”
“因为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也没有地方可以疗伤啊。”
她说完这句话,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她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秦晴上次看的是急诊,她对医院不熟,就只能看着任玖走来走去,她茫然地看着他的身影,呆在一边避免着碰撞,左手臂已经彻底酸掉,她抬不起来,只能咬着牙用右手将左手拉起来,一个普通的动作,让她的脸都涨得通红。
还好,恢复得很好。
回去的路上,秦晴突然说:“以后我叫你小九好不好?”
“为什么,我比你大。”
“就是因为你太大了!”
“……”
沉默了一会,秦晴挠了挠头,苦笑了一声。
“对不起啊,每一次让你看到的,都是最糟糕的我。”
这一次更糟,她一个周没有洗头洗澡,已经脏到了一定程度,头发都是油油的,脸色奇差,而且还瘦了好多。
任玖沉默。
他转头看向她,轻声道:“以后,有事的时候,都可以找我,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找我。”
秦晴想转头看他,任玖抓住了她的脑袋,低声道:“不要动。”
“哦哦。”秦晴还是怔怔的。
就是说,以后她不用辛苦地画出一张图作为借口找他聊天了吗。
她傻乎乎地咧开嘴笑了。
幸好来了那个学校,幸好她主动地找他,这样……真好。
秦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齐恒飞。
这是她的故事。
那么长,却远远没有结束。
齐恒飞的眼睛看向了她的肩膀,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锁骨两边明显不对称,左边的突出很多,原来……有着故事。
“你好像没有说为什么你和任玖会成现在这样。”
而且……她大学时候的照片,和现在怎么差了那么多。
完全不上镜的大学时代吗?
“我说了,因为他太优秀。”
“这是什么理由?”
“不能结婚的理由。”
秦晴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瞳中闪过的是浓重的悲伤。
“我不能和他结婚,让他在工作之余还要担心我,我每天都会睡得很晚,他要担心我身体好不好,担心我会不会吃饭,我那么懒,他一回来肯定会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开始帮忙做饭做家务。”
“齐恒飞,婚姻里,要是一个人付出了太多,就算他再怎么强大,也会累。”
“我更害怕我会产生依赖,会太过于依赖他,会莫名其妙地朝他发脾气,以为他什么都能包容,与其到时候让他那么累,那就干脆现在就放下,到时候也不用那么痛。”
齐恒飞看着秦晴,他抬起手,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既然你都清楚,那应该不会犯这种错不是吗?”
秦晴一愣,她失笑地看着他:“齐恒飞,你是小孩子吗?你知不知道,人类很多时候做事都不会经过大脑,而且,有一个词语,叫做冲动。”
“和你说话,我的确像一个小孩子。”他只能承认,然后低着头看着她,“怎么,有第二个问题吗?”
“暂时没有,问你关于你和丁铃的事,也只是未雨绸缪。”
她可一点都不觉得丁铃是个很好打发的女人,早知道齐恒飞有这么一段过去,她就应该直接无视他的建议继续她的单身生活,虽然有可能会过得比较惨。
“放心,如果以后她再叫我出去,我拒绝掉就好。”
齐恒飞仰起头,有些疲倦地靠在了沙发上,秦晴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换来他一个巨大的白眼。
“好孩子。”她笑嘻嘻地说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她懒懒地道,“我去书房了,不要打扰我,晚餐今天叫外卖。”
“还有……”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地道,“十五的那天,我们要和我家的那一堆亲戚吃饭。”
齐恒飞扬了扬眉:“你好像不太开心。”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了。”秦晴耸了耸肩。
她转身进了书房,回身掩上门,她沉下脸看着放在书桌上的电脑,一瞬间,她的情绪就只剩下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