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娘眸子一亮,似想起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清儿我看你跟狗娃走的挺近的,实在不行,狗娃这孩子我看也不错,憨厚老实,除了他在棺材店里做活,其他都还不错,又是一个村的,不过狗娃他娘不太好相与。”
“娘,你都想哪去了?我的事您甭操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再说吧。”
古云清忙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刘芸娘碗里,“娘,你多吃点!”
刘芸娘见她不想让提,叹了口气,端起碗吃起饭来。
萍儿啃完了手中的包子,不解出声,“娘,为啥觉得狗娃不错?他不是男的吗?”
刘芸娘:“……”
古云清忙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萍儿碗里,笑眯眯的哄道,“快吃饭吧!”
萍儿低头扒拉了两口饭,又出声道,“大哥你觉得翠儿姐咋样?咱们村里可没有比翠儿姐长得好看的姑娘了,而且翠儿姐不光好看,还会好多东西。”
古云清忍不住又想要扶额,她倒没想到,这才几日,萍儿就被苗翠儿给收买了。
“萍儿别乱说,叫人听见了不好,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免得到时候,给你大哥和翠儿惹上风言风语。”刘芸娘难得板起脸来说教。
萍儿低下头,悄悄吐了吐舌头,“哦。”
饭后,刘芸娘将锅碗洗刷干净,在锅里添了水,在灶下烧起火来。
古云清坐在书案旁,拿起笔在宣纸上画起装修图纸,手中的毛笔用来画图纸有些不甚舒服,她站起身,走到灶房,见刘芸娘正在烧热水,心里一暖,“娘,辛苦你了。”
刘芸娘抿嘴一笑,“有啥辛苦的?这两年你跟萍儿都大了,娘省心多了。”
古云清蹲下身,找了一根烧过的树枝,柔声道,“娘,等以后女儿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刘芸娘脸上挂着笑,拢了拢耳畔的乱发,“现在这日子是娘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啥好日子娘都不想了,只盼着你跟萍儿以后都能找户好人家。”她瞧着自个女儿清澈的眉眼,心里面暖烘烘的。
古云清勾唇笑了笑,没有再出声,拿起手中的树枝进了书房。
她白日去看了店铺之后,装修的想法已经在心中有了雏形,到时候,麻辣坊一定会是大安第一家装修的有格调的店铺。
一想到这里,就心神激动。
……
南疆
麦肤男子走入圣殿,不多时便出来对风濯恭敬道,“圣主请您进去。”
风濯微微颔首,右手小心翼翼的贴近腰侧,迈步往圣殿里走去。
他身后的杨青山几人,立即迈步跟上,却被人拦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青山看向拦住他的人。
“圣殿之内除了南疆人氏,其余人等是不准入内的,还请你们在外面稍作等候。”麦肤男子像是没有看到杨青山的怒意,不紧不慢的道。
风濯黑眸微沉,回过身,冷然道,“你们先在此等候。”
杨青山颔首,恭敬道,“是!”
麦肤男子面带微笑,态度恭敬的引领风濯进入了圣殿。
风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圣殿,建筑都十分富有南疆地域特色,冗长的长廊直直延伸,好似看不见尽头,烛火全都燃在骷髅头内,石柱上雕刻的也全都是蛇虫蛛蝎等毒物凶恶的模样,脚步声在寂静的长廊里十分清晰,整个空间弥漫着阴沉压抑的氛围。
走到尽头,是一堵石壁,石壁上刻画着南疆圣教的图腾,一对交叉的牛角,被一个首尾相连的三蛇环绕着,牛头上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不知道是用什么宝石镶嵌的。
麦肤男子表情变得肃穆,微微躬身,弯腰对着图腾行了一个特殊的礼节,伸出手拉了一下一旁的门环,两扇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缓缓打开。
“请!”麦肤男子脸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
风濯迈步走近大殿,黑眸微微收紧,扫视了一眼诡异神秘的圣殿,阴森森的火把将整个大殿照的通亮,厚重的威压遍布整个大殿,风濯黑眸微眯,凝眸看向坐在大殿正中上首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约有四十来岁,身上穿着紫色对襟上衣,衣摆缀着银色铃铛,阔脚长裤,头上缠着白布方巾,乌黑的发垂在身后,面容冷峻,一双凤眸暗沉深邃,长相异常俊逸。
麦肤男子恭敬行礼,“圣主,人已经带到。”
坐在石椅上的圣主抬起手,麦肤男子低首退出殿外。
“你就是风濯?风昊宇的孙子?”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圣殿。
风濯凤眸微动,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是。”
声音泠然,如環佩之声。
得到答复,坐在石椅上的南疆圣主月澧微微眯起凤眸,盯着风濯又看了一会,手指轻轻敲击石椅扶手,许久才道,“听说你们风家被灭门了?”
风濯黑眸微冷,俊脸如染了寒霜一般,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东方公西呢?”
“什么?”月澧疑惑出声,随即又不以为然的道,“偷偷闯进我圣殿的那两个老不死?”
风濯微扬下颚,凤眸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森寒的盯着月澧。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既然如此,那两个就是无用之人了。”月澧饶有兴趣的看着风濯,略加大声音,对着殿外喊道,“来人,给我将关在暗牢里的那两个人丢进蛇窟里!”
风濯右手扣紧腰间,凤眸凌厉的扫向月澧,周身萦绕着翻腾的杀意。
“还请圣主将这两人归还与我。”声音愈发寒冷。
“哦?那两个老不死的是你的人?”月澧敲了敲扶手,微微眯起凤眸,“你要知道闯入圣殿的人从来就没有能活着离开的!”
风濯握紧袖中的手,他太大意了,一进殿就被人牵着鼻子走,既然这人传信要他来南疆,必有深意,若是真要对东方公西两位师师父动手,只怕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
松开袖中骨骼分明的手指,他微微勾起唇,凤眸看向坐在殿上的月澧,淡淡道,“圣主如何才肯放人?”
月澧凤眸转深,见他周身杀气倏然不见,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我若是不肯放人呢?”
“那就只能得罪了!”风濯右手扣在腰间,倏然一动,闪着寒芒的软剑从腰间倾泻而出,清啸一声,黑影动若蛟龙,衣袂飘风,剑尖直取月澧首级。
月澧凤眸微张,看着挟风带雨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自己的长剑,不怒反笑,冷峻的脸上划过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没想到在这南疆圣教,岐山圣殿,还有人敢在他月澧面前,挥剑想要取他首级。
果真是有意思!
虚发一掌,身形拔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月澧落在数丈之外。
风濯回身,将真气运行周天,如苍鹰展翅扑向月澧,剑舞银光,剑光寒冽,剑锋凌厉,如电如风,划破阴暗的圣殿,以翻江倒海之势,数道寒光铺天盖地的朝月澧横扫而去。
月澧凤眸中闪现欣赏,身影一动,紫影微闪,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恰好避开横扑过来的剑光,运力一点,如鹤落平沙,身形前纵,伸手精准的捉住风濯的右腕。
风濯黑眸微惊,没想到这南疆圣主的功力居然高不可测,他右腕微微脱力,长剑顺势而出,弹向半空,化作千万道剑影,攻向月澧。
凌厉的剑气前,紫影英爽劲朗,闪移挪腾,如幻影一般。
剑剑刺空,风濯脸色愈发冷凝,右手倏然收紧,剑横胸前,一团剑芒由他胸前暴起,化作长虹,带着漫天剑花,幻出万千光点,如滔天巨浪一般刺出。
月澧身形犹如轻烟,轻松的闪躲着他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势,眸光盯着风濯却愈发黑亮,心中暗赞,这小子身手还不错,有姑姑当年一丢丢的风彩!
斗得几十招,见月澧轻松躲开他的攻势,身影翩然,游刃有余,风濯黑眸凝重,紧抿薄唇,他知道自己实力远在南疆圣主之下,这人不过是在逗弄他,一直在守,并未攻击他。
心中有了计较,一剑刺出,虚晃一招,趁月澧避开之时,寒水一般的剑身微微一晃,长剑化作千万道寒芒,声势如风啸龙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厉的激射向月澧。
月澧凤眸微眩,心呼不好,手腕轻震,急忙后退,紫衣舞动,扬尘轻落,‘蹬蹬’后退了两步。
森森剑气却牵引直上,扫向他斜侧,绞着他的墨发,寒光消失,一缕青丝缓缓从空中飘落。
月澧眸中光芒大盛,冷峻的脸上多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正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一声清脆的喝斥,“大胆!居然敢伤我阿爹!”
一道凌厉迅猛的身影直直扑向风濯,银铃叮叮作响,身影秀美纤细,红裙翩飞,如风卷红莲,绽放于风濯身侧。
风濯侧身,长剑一挥挡住了女子的攻击,凤眸冷然。
女子俏丽的脸上多了一层薄怒,咬唇挥着手中短刃,破空横扫,再一次攻向风濯。
长剑如流星一般瞬间就到了女子面前,剑气如潮,汹涌翻滚直直扑向她,女子闪避不及,持短刃相对,剑刃相撞,她手臂一麻,被剑气压住全身,急往后退。
“咣当”一声,短刃掉落在地,女子跌坐在尘埃之上。
长剑如同寒星秋水般一路推进,架在了她的脖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