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任何人说去日本的事,李哲也很有默契的替我保密,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途径办到的护照和签证,我甚至都不用亲自露面,连一分钱也没掏,护照和签证就顺利的拿到了手。我们俩的签证类型不同,我的是旅游签证,她的是留学签证。
向宋铭要了松本明润的地址,又多请了两周的病假,在李哲放寒假的第三天上午,我和她登上去往东京的飞机。原本我以为至少要春节之后才能去的成,还打电话跟妈妈说公司太忙,过年有可能回不了家了。妈妈只是叹气,没多说什么,叮嘱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注意保暖。
上飞机之前,给耿奇发短信说我要离开北京几天,然后我就关了机。其实关不关都一样,反正在日本也接收不到信号。李哲的手机倒是能打通电话,但她也没开,而是把她暑假时在日本用的手机带来了。
出了机场,顿时感觉比北京暖和了不少,空气似乎也比北京清新,李哲拖着行李走在我前面,兴奋的左指右点,给我做讲解。尽管有李哲在身边,但紧张感还是随之而来,满耳充斥着陌生的语言,满眼尽是陌生的面孔,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我有些打退堂鼓了,我会找到松本明润和田中惠子吗?如果真的找到了他们,那我又该说些什么呢?可是,如果找不到,我是留在日本继续找,还是回中国?我身上带的钱只有五千块,这是我现在全部的积蓄。来日本,我是孤注一掷,要知道,除了这五千块,我连过年回家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了。
李哲很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上了一辆出租车,用日语报了个地名,出租车飞速行驶起来。
我拽了拽她,小声问:“哲哲,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我订的酒店。”
我瞪大眼睛:“酒店?”
“呵呵,是啊,难不成咱俩睡大街上?”
“可……可……费用会不会很高?我听说,日本的物价都很贵。”
李哲安慰我:“不用担心,有我在呢。对了,小蓝姐,你可别跟我AA算的那么清楚啊,在日本的一切费用我都包了。”
我叫道:“这怎么行?!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我不能让你负担我的费用!”
“你要是不同意,那直接坐飞机回去吧!正好离开机场没多远!”
“哲哲……”
“小蓝姐,你就别推辞了,又不是花我的,反正是我妈掏钱。”
“呃?肖……肖院长?”
“呵呵,管我妈叫肖院长多见外啊!”
“那我……叫什么?”
“叫……肖阿姨呗!”
我摇头:“不妥,我才见过你妈妈两次!”
李哲打趣我:“不然,你也叫妈好了,我妈肯定非常乐意让你当她的儿媳妇。”
我脸红:“我才不要!”
“怎么,你不想嫁给我哥?”
我扭头看窗外,不语。
李哲不依不饶:“不想嫁我哥,你大老远的跑日本来干什么?连我妈都说了,这次是给他一个教训,你还非要帮他。”
“一个亿啊!不是小数目!”
“一个亿就一个亿呗,燕丰又不是少了这一个亿,就破产了。就算公司垮了,还有那么大的一间医院在那儿撑着呢!”
“唉,燕丰毕竟是宗少的心血。”
“看,心疼我哥了吧?你要是不想当我嫂子,干嘛这么做?”
“我这不是……这不是……内疚么……”
“切!最感到内疚的人,应该是他!要不是他停了你的工资,你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的打工,把自己累的进了医院!”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李哲一捂嘴:“呀!我答应了奇哥,不说的!”
“耿奇?他……他也……”
“哎呀,小蓝姐,我实话告诉你吧,咱俩来日本的事,我只跟奇哥一个人说了,我还特意嘱咐他在你面前一定要装作一无所知。你还没出院的时候,他就暗地里查了你的账户,发现两个月都没有任何进项,他就猜到,可能和我哥有关。然后他又从彬哥哥那儿要了大姐的号码,以医院作患者反馈的名义给大姐打了电话,这才了解到是你家的经济状况出了问题。”
我叹道:“唉,我本来没想跟大家说的,看来是瞒不住了。”
“当然瞒不住了!你那么拼命的打工,一看就知道有蹊跷。我哥那个死脑子,一根筋的挤兑你,完全不顾你的死活。哼,假如小蓝姐真有个万一,看他怎么后悔去!”
说着,李哲还义愤填膺的一跺脚,惹得司机从后视镜斜了她一眼。
大概是用力过猛,李哲“哎呦”一声,俯身贴在前座的靠椅上,表情极其不自然。
我忙问:“哲哲,怎么了?”
“有点……痛……”
“哪里、哪里?”
李哲悄声说:“那个……那个什么……是……下面啦!”说罢自己还嘟囔:“这是日本诶,我干嘛这么小声?又没人能听懂中文!”
“我这不是能听懂中文么!怎么样?要不要紧?”
李哲扭了扭腰:“没事,就痛那么一下下。”
我还不放心:“真的?”
“有什么真的假的?出了院我这不是照样活蹦乱跳的去学校上课、考试么?连我妈我爸都被我的演技给骗过了。”她握拳继续道:“天杀的时雨哥,害我这么惨,我一定要报复回来!找个机会折磨折磨他!”
我附和道:“恩,我帮你!”
大概一个小时,出租车停在一栋装修富丽堂皇的大厦前,李哲拍手道:“小蓝姐,到了!”
付钱、下车,我和李哲一同仰望这幢有五十多层高的大楼。天空很蓝,无云,暖风拂过皮肤,舒舒服服的。
日本,希望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