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漆黑,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从遥远的公路上传来的汽笛声偶尔打破了寂静如山的夜晚。
丝丝躺在床上想心事。
昨晚她和沐夕两人就躺在这里聊了半宵。
沐夕的心真得好痛,痛得她不想呼吸。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是心会不受控制地想,眼泪会不受控制地流。一晚上,她话说得极少,可泪却没停过,就那么无声地流过两腮,如两道细细长长的小河。
丝丝陪着流泪。她不知道该如何地劝。所有的话,所有的招式都在以前用过了。她词穷,她技短。她的心仿佛也跟着在疼,莫名的伤。
今天早上,沐夕已不再流泪。经过一夜的涅磐浴火,她仿佛得到了升华。她的脸恢复了往常的自信,她的精神又是神彩奕奕。她说,她不会再为谁痛苦,不会再为谁流泪。她的心在昨夜被上帝关闭了心门。以后她要努力地工作,她的热情只仅于工作。
丝丝无语。她只是陪着她上班去。分开时,沐夕说,今天一定把采访方亚同的稿件一次通过。
也不知,沐夕今天顺不顺利。方亚同品性乖张,出了名的难伺侯。采访他,难以想像会出什么岔子。丝丝今天忙了一整天,下班时忘了问一声她有没有回来。应该多多关心她的。她的外伤虽然已无大碍,可内伤却不曾愈合呀。
罗勃特看起来那么有主张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听从父母的建议呢?他不是很喜欢沐夕嘛,为什么不告诉父母自己已经有了心爱的人?难道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上沐夕?那这么久来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伤人于无形!天下的男人都这样的吗?
丝丝心底划过一丝丝的不安。她害怕继续想下去。罢了,不想了,想些其它的吧。
今天和新闻科领导讨论过,以后苗伟新归采编科了。新闻科新招了一人来分担沐夕的工作。如此一来,大家肩上的担子都轻松些。嗯,苗伟新最近工作热情见涨,经常带来些小小的惊喜。小美和胖妞也不整天嘻嘻呵呵地,稿子写得都有进步,大概是受苗伟新的诱惑,也想拿个什么奖的吧。
李博最近也很忙。他和沐夕配合得应该不错。这样也好,省得惹人说三道四的。
廖舟怎么样呢?他的难题处理好了吗?他是在忙着打近似商标的官司吗?真的很想知道答案。没有答案的心总是空落落的。
问他吧,打个电话问吧。丝丝开始鼓励自己。
可怎么开口?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他,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询问他,都似乎不太妥贴。这些事,作为下属绝对不该问的。
丝丝着急了。她觉得自己慌乱起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她还从没有为某个人慌乱过。她的心一向是沉稳的。
纠结万分,硬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她要打电话,她又是紧张,又是轻松,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她搞不清此时此刻的情绪。电话总算是通了。廖舟那略显夸张的惊讶,让丝丝的笑容绽放得更大。
“丝丝,又想我了?我好激动。”
“你还在忙吗?”
“没有,在休息。谢谢你的关心。周六我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