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说就算了,何必自寻烦恼,她可以有她的小心思这没有关系,只要不太过分,朋友不就是应该包容吗。
有时候过程不去想,在意结果就好,是对自己的一种宽容吧?我一直这样觉得。可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也许自己对自己宽容了,就会伤害到别人,而当自己被报复给推下悬崖,想他来拯救,就是做梦。所以不要以为自己管住自己,放过别人,就是对别人好。必要时,应该狠心地对好朋友说出会伤她心却对她有帮助的话,而不是放任,因为那样你就没担起做朋友的责任。生命与生命之间关系越近,责任越大,需要克服的问题就更多。
周末回家,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可不能给妈妈和仪看见。这么贵重的东西,会加重妈妈的误会,而且,我真的很不愿意和别人解释什么,解释是全天下最费力不讨好的事,我是那种宁愿闭嘴不说不怕全世界误会的人。
晚上玩手机上的游戏,玩到没电了才睡,如果不是因为没电,而床头没有插头,估计我可以玩一个通宵。
中午十一点闹钟把我吵醒,我才第一次知道就算电量过低手机自己关机,闹钟还是会如约响起。我的房间窗子里有两层,一层是玻璃在外面,还有一层是木头,所以如果窗子紧闭,房间在白天还是黑黢黢的,我头脑昏沉沉的不愿意起床,但又想去厕所,只好坐起来将灯打开。
站在我的房门口的仪吓了我一跳,她说:“手机?你的?”
我只觉浑身凉了一下。
想藏已经来不及了,手机在旁边刺耳的叫唤着。我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有时候撒谎,是不得已。可是对亲近的人撒谎,就算再小心还是会有破绽,因为彼此那么熟悉。
“哦,呵呵,是吗?”
仪在我眼里,是一个为我和妈妈的感情做缝补工作的可爱姐姐,虽然她得到了妈妈的更多细心的关爱,也不影响我喜欢她。和她也有吵架的时候,人与人相处,再亲近也会有摩擦。每次我们不满对方,仅限于大声说话或者不说话。可是今天,姐姐这句话让我像是芒刺在背一样。怪怪的语气让我很反感。
“要考试了,做你的卷子去。”我面部的表情一定缺少柔和,我从来不会通过表情来掩饰什么,“收起你的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如果你还想做我的姐姐。”
我只是,受不了她突然之间给我带来的陌生。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让我觉得亲近的姐姐。
可是我们之间的导火线,就此点着了。是因为手机?还是因为那句话呢?无法找到答案,哪怕将时间挨着数一遍,也无法得知,因为人心难以通过猜测去肯定。
从这以后,我更不愿意回家了,更多的时候和伙伴们一起爬山、聚会、或者玩游戏。
我是在半夜接到裴漾楠电话的。他说他的外婆出了车祸,去世了,怪不得那天他接了电话后跑得那样着急。
我和楚清约着去他外婆家看他。
他外婆的房子,是我们那里农民住的土墙房,大铁门进去有很大的院子,走过泥巴铺成的小路,在狗吠声中才到了人住的地方。
我看见每个人的头都顶着白色的布裹成的帽子,腰上拴着一种不易断的东西,那是我们老家的习俗,要到晚上睡觉才能取下。他们忙着做饭,忙着吃瓜子聊天,没有谁露出悲伤的面孔,甚至还有人放声大笑。
用来看电视,吃饭,宴客的房间通常是推门就看见的那间屋,这时已经搬走了桌子和电视,抬走了多余的东西。正中间放着棺材,棺材里躺着死去的人,棺材头上方的墙上挂着死去的人的黑白遗照,空空的房子只有黑色的棺材,不禁让人觉得悲从中来,想到有人死了,心里铺上一层越来越厚的悲伤。
棺材前点着香和蜡。有人在烧纸钱,悲伤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的人通常就是死去的人最亲的人了。
我看见裴漾楠跪在棺材前,虽然没有眼泪,可表情令人心疼。
楚清小声叫他名字:“裴漾楠,喂。”
裴漾楠看到了我们,揉揉眼睛站起来,带我们到他们后院的葡萄架下。
“明天你去上课吗?”我问他。
他坐在一张矮小的凳子上,头埋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