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不知道的一种生活氛围,有时候也会有兴趣,露出渴望的眼神,但那不是羡慕,因为我喜欢并且满意我的生活状态。我姐姐成绩好,可是几乎没有朋友,她只知道做题,不知道打扮,不知道买东西如何讲价,不知道很多,但是我都知道。
“但我也没看见过你化妆。”
“学生不是不允许化妆吗,邻居和那些老太婆看见也是要说闲话的。”
谈话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我们都在想自己的东西。我闭上眼睛,听觉让我知道窗外的雨停了。良久,他才继续问我。
“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你呢?”我回答的很自然。
“高中毕业后,去上海读大学,然后就工作吧,接着买房买车,结婚生子。”说完以后,裴様楠摇摇头,藏着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裴漾楠家里有钱在我们县城是人尽皆知的,那种稍微有些落后的地方,消息经常不胫而走,他爸爸在外地做官,并且快要升职,妈妈在步行街做服装生意,店面很大,请有很多营业员。
“不错不错,未来有保障。”有钱的人和没钱的人是有差别的,他们有更多的选择。有些人会羡慕他们,可是他们却不知,用金钱买来的道路一旦印上你的影子,你就成了傀儡。
“不。”他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蜡烛的光线照射到我们身上已经很微弱了。我看见他的脸泛着憔悴的黄,像是失去水分和阳光的草木。他继续说:“我从来不违抗爸妈的安排,哪怕在叛逆期我也异常的乖顺。但是,我的梦想在被他们一次次否定后,我觉得也许我的平静是为了爆发。”
“梦想?爆发?”我摇头表示不懂,但是我感觉得到他有着一种勇气,因为他会对父母一次又一次的说过自己的梦想,虽然都被否定了。我将滑下去的被子扯了上来,也给他扯了扯。
“我想当一个摄影家,用镜头感动人。”
从那以后,裴漾楠便是我的偶像。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摄影家是一个浪漫的职业,神圣并且遥不可及,我想都想不到,想也不敢想。
我想梦想是什么?他有,我应该也有吧。这是我第一认真面对这个问题。记得小学时候在毕业时写过留言薄,梦想都大同小异:演员,歌手,画家,科学家,驾驶员……但是没等想出什么来,我就睡着了。
我模糊的感觉到,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我的身上像是流过一阵电流,心里暖暖的,但是我实在太困醒不过来。
蜡烛微弱的光,不见了。
漆黑的房间内,两片均匀的呼吸透露着安稳和香甜。
这以后,我的改变开始了。
第二天第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我就抢先出了教室,奔跑着去找班主任。她看了我一眼说:有话快说。我说,我保证再也不缺课,要求以后不要再给我家人打电话。
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出去。走过我面前时头发在脑后甩来甩去。我在其他不认识的老师的注视下走出了办公室,他们的眼神带刺,会让那些害怕老师的好好学生觉得疼痛,但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