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荆芜甩手离开,孙妙香也慌了,握住丫鬟的手,战战地问,“这汤,是谁吩咐熬的?”
丫鬟有些胆怯,吞吞吐吐地说,“是,是老夫人…”
荆芜回到房间里,随着门关上,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干脆倒在床上,捂着肚子噗嗤地笑起来。桃锁站在一旁,小脸硬是憋得通红,始终没明白自家主子这自带变脸的技能是怎么回事。
终于笑够了,荆芜直起腰,好容易喘匀了气,“放心吧,小姐我还没有疯。”
桃锁捏了捏手指,还是不太明白,“小姐不是不喜欢孙婶娘吗,怎么还要帮她?”
荆芜难得心情不错,好心地解释起来,“那我问你,这孙婶娘和陆老夫人,谁更可怕?”
“这,当然是陆老夫人。”
“错,打错特错,”荆芜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嘴角含笑,“在这个陆家里,最可怕的人,是躲在最后面的那个人。”
得知孙妙香和荆芜大闹了一场,陆家里的另一处地方,也一样变得不那么太平。陆老夫人眼睁睁看着大夫在孙妙香房里跑来跑去,还一劲儿地和自己通报,说是母子都没有大碍,恨得陆母差点咬碎一口牙。
在深宅里生活这么多年,不知道解决过多少不该出现在人世的孩子,可今天陆母却被狠狠打了个巴掌。如今是打草惊蛇,想要再对孙妙香下手,难上加难。
看着陆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陆佩蓉吹了吹茶,递到了她面前,“娘,您别急,先下下火。”
这一句话说完,陆老夫人厉色尽收,刚刚的失态一点也瞧不见了。终于忍到大夫离开,陆老夫人手里的茶碗一摔,“又是那个荆芜,她是诚心和我作对吗!”
陆佩蓉脸上微微不悦,四下瞧了瞧,“隔墙有耳的道理,您比我明白吧。”
“是,老身明白。”陆老夫人讨好地笑着,说,“姑娘在我家这么多年,我是看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还希望姑娘在少爷面前美言几句,好为我昼儿谋份好前程。”
陆佩蓉顺了顺耳环,柔美的侧脸在灯光下更显妩媚,“这是自然,只是现在,我们的拦路石还没有搬走,急不得。”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将荆芜牢牢抓在宅子里,让她插翅难飞,否则,别说是前程,我们所有人都会没命!”
上次这么一闹,孙妙香如今一门心思要保住孩子,乖乖地将那一百两银子交给了荆芜。陆俭倒是脸皮厚,出了这么件事情之后,还老着脸来找荆芜,说想继续当他的副掌柜。
看在他这次间接为自己出力不少的份上,荆芜答应了他的要求。看他欢天喜地地走了,荆芜冷冷一笑,这有的人果然是没有脑子,被人当枪使了一回儿不够,又自己送上门来。
那好,那就由陆俭的手,亲手毁了这陆家才好!
这一次陆俭再回来怀璧坊,倒是比之前老实多了,那个宋发更是明目张胆地开始作对,生生将陆俭变成了个虚架子。不过因祸得福,怀璧坊的生意又渐渐好了起来,挽回了不少流失的客源。
不过在陆家里,荆芜表现得又是另一番样子。一会儿,是不小心让陆昼看着自己抹泪,一会儿,又是三天两头找孙妙香的岔,好一顿指桑骂槐,就差没有明说是陆俭这粒老鼠屎,坏了她怀璧坊这么大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