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少游来办理房产过户手续,给我反馈消息说:黄莺的母亲来了,今天带着黄莺重新检查去了。我问黄莺的反应,少游一脸的忧愁,皱眉说:堪忧!又说:“黄莺个性太强了,比你想像的更强,现在她还坚持认为,不是她的问题,真相出来后,还不定怎么样呢。”
“少游,辛苦你了!你得有心理准备,她肯定得闹腾几天。”
正说着,魏无忌打电话来了,说海南方面来了客人,就春节在陵水接见过我们的,现在来渝都了,魏无忌今晚请他们吃饭,那些人点名让我去作陪。
我找了好几个理由进行推脱,推到后来,魏无忌火了,说:“我在你眼中,就这点面子没有?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饶弯子了!我升迁了!几个走得近的朋友要庆祝一下,我邀请你来,你来不来?”
“升迁?那肯定要来!少游、黄莺他们通知了没有?”
“你就记得一个少游。今晚是小范围的,我就请你一人,你给不给面子?”
这下真的推无可推了,于是问是在哪里,他说是在东泉,还说下午二点出发,二点让我在售楼部门口等,到时有车来接我。
一旁的少游自然要问,我把情况给他讲了讲,听说魏无忌都不打算请他,少游自不免伤感一番,临走又叮嘱我:让我适当防范一下魏无忌。
这两天晚上,我都睡在傅文若房里,赵若怀那里,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和他说话了。这两天的饭桌上,他主动找我搭了几次话,我都没怎么搭理他,结果他也赌气了,也不再和我说话。可是今天要去东泉那么远的地方,自己又不能开车,那么多人一起,喝酒玩乐的,还不定啥时候能够回来呢。
不敢直接跟赵若怀请假,他是一定不允许的。只好去琴行找老傅了。老傅说:“丫头,这两天感觉不对呀,你和赵若怀在赌气,为什么?”
“唉呀,夫妻之间赌赌气,正常的!你和杨柳同志,就没赌过气吗?”
老傅想想,拿我没辙,说:“算你有理!只是,别赌得太久了啊!”
到了东泉才知道,除我和魏无忌之外,一共是八位客人,五男三女,于是魏无忌这升迁之喜,就显得不够真实。但陵水方面,倒确实来了一人。
互相打打招呼,说些场面上的废话,魏无忌安排说:下午剩下时间,就泡泡温泉,晚上喝完酒,该唱歌唱歌,该打牌打牌,今晚就住这里了。
今晚住这里?怎么行呢?麻烦了,自己没有开车来,也不知这地方能不能打的?或者吃完晚饭,厚着脸让赵若怀来接我吧!
包里有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我在泳池边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找了一个石凳,坐了准备看我的书。
魏无忌走了过来,无语地看着我。我说:“哦!你去吧,不用理我!我是一向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游泳。况且,我也没带泳衣。”
他抬抬提着泳衣的手,说:“就知道你没带!这个是你的!”我才发现他手中男人女人的泳衣都有。
“布谷,你去吧!我真的没事!看会儿书挺好的!”
他就生气了。说:“你什么意思?大家来泡温泉,你一人不下水,这算个啥事?你不存心拆我的台吗?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搁?人要合群!合群,你知道吗?去!换衣服去!”
“布谷,我这皮肤经不起日晒,一会儿就晒黑了,回去交不了差!”
“那行!那就换室内的!让他们在这里,我俩去室内,怎么样?”
妈妈的,就这样袒胸露背的,我俩去室内,姓魏的,你不是成心找茬吗?赵若怀要知道了,我更说不清楚了。
最终被魏无忌拉下了水。感觉池子里的男人女人,都一起把视线投过来了,各式各样的视线,让我又驻了足,拔腿就想回撤。魏无忌抓住我,戏耍我说:“没办法,怪你自己吧。就你这皮肤,这身材,这模样,想不让人家看,那可难了,男的都是垂涎三尺,女的呢……等等……我再辨别一下,是恨你不死的眼神。”
就魏无忌现在这看着我的眼神,我还真不怎么适应,说:“你不用理我了,游到他们那里去吧!”
他说:“想赶走我?你难道不明白,你得乖乖呆在我身边,他们看我的面子,或许能够少看你几眼,你要是真赶走了我,我敢保证,很快,就会有一个又一个的人游过来,前来找你搭讪,顺便近距离看一下你。你不是怕晒吗?跟我游到那边去,找个阴凉的地方,我俩说会儿话。”
“算了,我不大擅长游泳,我少泡一会儿,算是合群,然后就上去了。”
魏无忌不容分说,连拉带抱的,我就被动和他一起游起来,游到一棵高大的枝繁叶茂的乔木之下。惊魂方定,我才发现魏无忌脸色微红,呼吸也较为急促,于是立即抽回视线,看远山去了。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如果处心积虑想要离间,那简直就太容易了。比如就刚才,魏无忌抱着我游泳这个场面,如果有梁阿满的人在场,拍下它来,交到赵若怀手里,我哪里还有解释的格?
魏无忌打量着我。问:“想什么?怎么?你不敢看我?”
我仍然目光幽幽地看着远山,冷静淡然地说:“布谷,我还能叫你布谷吗?”
“能!当然能!你永远都能!”魏无忌的声音明显有一丝颤抖。
“可是我觉得,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布谷了。你变了!”
“我承认!有些方面变了。有些方面没有变。一成不变怎么行呢?一成不变就只能像黄少游、像柳咏那样。”
“在你眼里,是不是认为黄少游,柳咏他们特别失败?可我不这么认为。”
“你会有这么认为的一天的!”
魏无忌的语调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先前的柔情不见了。
“布谷,你现在这样,是不是觉得特别幸福?特别有成就感?”
“还可以吧!你不认为我有成就吗?”
“有成就!你是同学中混得最好的。你已经超过了马蜂。可我,我怀念当年的布谷。”
魏无忌神情里已经有了恼怒,“你怀念当年的布谷,当年的布谷对你百依百顺,唯你是从,你给过他什么好了?当年的布谷傻,人不可能傻一辈子吧?人是会成长的!你对现在的布谷很失望?为什么?就因为我从楼盘上预支了钱?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换了个位置,到南岸来了,在国土的。当时我急需点钱,我们那里面的事,没成的时候是不能轻易告诉人的。”
“关于地的事情,不如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块,直接分地算了,大小按每亩一百万算差价。”
“地?我跟你说我换了位置,你一句恭喜的话都没有,就直接说到地上面去了!哦,也是,你不会恭喜我的,你一向鄙视权贵。跟我分地,又是赵若怀的意思吧?对了,我跟你核实一件事情,就去年,你是不是打着我们公司的旗号,从别人手里购了一块南山上的地?你是以我们公司的名义买的,但是买了之后,直接转到了赵若怀名下。”
我正要说话,他已经继续了:“你回去给赵若怀说,那地也应该拿来我们两人分。”
我无语了,解释,辩解,都是多余的,真要解释,还得再把张扬、吴家平牵扯出来。这牵扯出来后,于事无补也就算了,说不定还得新增麻烦。
“布谷,我是借了一下公司的名义,但买地的事情,是赵若怀和对方直接谈好的,钱是赵若怀自己的,就算外人,这种借用也是可以打商量的。”
“可你事先没和我打商量。我们也不是外人。”
“布谷,我和赵若怀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到答案。”
“你找不到答案,那只能说明,魏无忌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份量。这些年下来,不管我怎么帮你,你压根就没有分析过我,没有研究过我,你没有分析过魏无忌心里想些什么。”
“魏处,我上去了!你自己再泡一会儿。”
“也好!你皮肤太白了。相比之下,这水就太浊了,皎皎者易污啊!”
知道他话里有话,我也懒得搭理了。去浴室洗了澡,换上正常的衣服,刚到得前厅,魏无忌也上岸了,对我说:“就这里等我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