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失言,钟慕慕不好意思地又坐回到草地上,把脸埋在腿上。
拓跋晰也坐下来,对她心里的话倒是期待的很。
等她脸色好了一点,他才佯装无意地说:“你肯定比她运气好!”
“从哪儿看得出来?我只希望不要被那个贼人惦记着就好了,何谈好运。”
钟慕慕嘟囔着,抬起头,看着池水里的翠荷,一脸沮丧。
“因为,卓文君遇到司马相如时,已经是个寡妇了,所谓缘分天定,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境遇,上天都不会剥夺你被人爱的权力。你要相信,当你感到绝望无助时,总会有个爱你的人在暗暗地关注着你,保护着你······”
拓跋晰说得由衷,只盼她听得明白。
“哇——她居然是个寡妇?是像我娘那样子的吗?”
钟慕慕果然没有听明白,只是表情更加惊讶。
眼底闪过些许失望,但拓跋晰还是轻松地回道:“是的,只不过人家守寡时才17岁,年轻貌美,也是很不幸的。所以,我说你一定会比她幸福!”
“太大胆了,太不可思议了······不过我很欣赏,尤其是对那个司马相如更是刮目相看了,想必他的勇气更大,他得顶着多大的压力啊!”
钟慕慕又歪着个脑袋瓜,眨巴着双眼,“我可以想象的出,当时卓文君的家族,他自己的父母,还有旁人以及世俗的偏见,都会给他造成重重困难,可是他还是为了心中所爱,把一切都扛了下来。嗯,是个好男人!”
她用力地点点头,仿佛司马相如就站在她身旁似的。
拓跋晰低头一笑,那好像在说自己嘛。
他略带深意地看着她,问道:“慕儿日后要嫁的好男人,就是这样的吗?”
钟慕慕被问的脸又一红,但还是眯着眼睛想了想,道:“嗯——也不完全是,我认为的好男人应该是这样的——首先,他心中只有我一个小女子,无论我日后是漂亮了还是变丑了,是老了还是残废了,他既然选择了我,他都不会遗弃我;然后,他会给我我向往的那种生活,他若是官宦书香之家,闲暇时,我们会一起小楼听春雨,共马追斜阳,他若是寻常百姓人家,我们会田间种稻谷,溪涧摸鱼虾。
无论是哪种境遇,我们随遇而安,因为他的手始终和我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对我的爱就像阿嚟湖里的水,永远那么充沛,永远都不会干涸!”
仿佛好景近在眼前,钟慕慕的脸上满是憧憬,她转过头来不经意看拓跋晰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了他宽厚的手心里,还有些生疼。
“王爷?”
拓跋晰从她描述的意境中醒来,放开了她的手,自嘲地笑了,“你说的好男人和我想的好女人是一样的,我还以为是我找到了我心中的所爱呢······慕儿,你小小年纪,一句随遇而安,却能道出男女之间最重要的相处之道,不简单呐。你说的很对,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在哪里做什么都会很幸福。”
拓跋晰眼眸一转,瞧着钟慕慕,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慕儿心中,可有了这样的人啊?”
“啊呀——人家十六岁都没有满耶,除了我娘,我心中哪有什么人啊?王爷又拿我开心!”
钟慕慕撅着小嘴,避开他的目光,红霞般的色调,已是晕染了整个脸颊,也晕润了他的心。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婉转清丽的歌声又依稀传来,拓跋晰与钟慕慕并肩坐在草地上,也没有再说什么。
拓跋晰从侧面偷偷地注视着钟慕慕,她却是专心地在聆听歌儿,他心中未免一丝丝慨叹: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就定了终身,而眼前的小娇娃,何时才能听懂自己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