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高挂,王府的后花园照如白昼。
台上一个个佳人曼舞,莺歌燕语,台下一桌桌酒筵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钟慕慕坐在远处昏暗的台阶上,抱着腿,尖尖的下巴慵懒地搁在膝盖上。
她有些兴味索然,突然觉得这首凤求凰在这样的场合唱出来,变了味道,没有在池边初次听到时那么动情。
趁着间隙,拓跋晰总算在台阶那看到了她。
他朝旁边的一个官员打了个招呼,然后走了过来。
高大的身躯半蹲着,将原本就昏暗的地方更是遮住了光影。
拓跋晰睁大双目,打量了钟慕慕一会儿,问道:“我们的小丫头怎么看上去没有什么兴致呀,你不是喜欢听这曲子吗?”
钟慕慕嘟着小嘴,摇头轻叹:“曲子还是那首曲子,情感却不是当时的情感了。却原来,并不是华丽文藻让人一听倾心,而是情到深处才打动人心,没有感情地唱出歌词,那歌词自然也空泛无味了。若是当年,司马相如是像今天台上这般唱出凤求凰,只怕求山鸡都求不到了······”
情到深处?拓跋晰心头一漾。
但随即又被她刚刚的语气逗笑了,“你个小丫头,现在动不动就情啊爱的······要不,你上去唱唱?”
“我才懒得去呢,一点意思都没有,全是假的!”钟慕慕掰着自己的手指,无聊地玩着。
“哈呀——丫头,你最近是不是动了什么心思了,怎么句句都透着大人的语气啊?”
拓跋晰在钟慕慕脸上宠溺地捏了捏。
但看她好像意兴阑珊,也不再调侃,拉着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吃东西去,都什么时候了,你不饿呀?”
虽然人影憧憧,热闹非凡,但钟慕慕今日总是觉得有些烦闷,不知道是因为曲子变了味,还是因为心中的某个自己都搞不明的原因,言语间也任性起来。
“不想吃,都是些下酒菜,我也不爱吃。再说了,你们讲得都是些官话,我一个小女子又听不懂,坐在那也是无趣的很!”
听她如此说,看来今日她当真是没什么兴致,拓跋晰微微蹙眉。
“那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拓跋晰很是关心,不想冷落她一个人在此。
她要是没有吃东西,他总会心里不安,哪有心思再去应酬旁人。
这时候,一个身着蟒袍的亲王打扮的人醉醺醺地摆了过来,看年岁也有五十了,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喝酒喝的。
他一手拉住拓跋晰的胳膊,一手指着他道:“你,你太不够意思,你跟本王才喝了两杯,就跑了,你跟······你跟那代亲王都喝了好几杯了······你是看不起老夫,呃······”
拓跋晰不急不缓,摆摆手,温言道:“哪儿的事儿啊,我拓跋晰就算不跟所有人喝酒,也不能不跟您老喝啊,我只是有点小事,一会就过去陪您······来人,快伺候着!”
几个小厮赶紧上来搀扶,那宗亲还不忘记说道:“老夫,老夫可等着你哟,一会咱们喝他个几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