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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抓住坐轿的

1

成胥生从长沙回来,特意又邀汤峻岩到如意亭喝酒。汤峻岩知道要抓毛泽东,把他的几十个团丁都叫来了,全部由成胥生调配指挥。

唐默斋申拐子曾仲池在一旁作陪。成胥生的心情很好,满面春光,不时高兴地给汤峻岩劝酒。

汤峻岩喝了几杯酒,摸摸下巴说:“八爷,你的心病怕是好了一大半了。”

成胥生哈哈大笑,说:“赵省长拿笔书写密令的时候,我的心病就好了大半。他毛泽东打赵省长的牌子,我就借赵省长一把刀子。”

“妙!”汤峻岩手往饭桌上一拍,说,“这刀子锋利呀。借到赵省长这把快刀,什么脑袋割不下!”

刘剃头在门外叫道:“剃头啦,剃光头平头西式头,刮胡子挖耳屎修眉毛鼻毛推拉啦。”

成胥生放下杯子,对曾仲池说:“把刘剃头给我叫来。”

曾仲池答应一声出去了。

汤峻岩说:“八爷,你昨天才在长沙修的胡子,怎么又要修?”

成胥生笑了笑说:“不修胡子,我还要借把刀。”

“借刀?你还借什么刀?刘剃头的剃刀?”

“对,赵省长这把刀是明的,我还要借一把暗的。这叫明枪暗箭一起发,叫毛泽东插翅难逃。”

成胥生把刘剃刀喊进来,说这次一定要下手,而且有机会下手。刘剃头唯唯诺诺地退下后,成胥生看看天色不早,叫团丁们在院子里待命。

傍晚时分,几百个枪兵在曹队长的率领下来到了如意亭。

成胥生马上招待曹队长和枪兵们吃晚饭。饭桌上,成胥生向曹队长敬酒。曹队长喝了两杯,不再喝了。成胥生道:“现在曹队长有公务,我也不勉强。等抓住毛泽东,我再给曹队长摆庆功酒。”

“八爷不必客气。”

“为了不让毛泽东跑掉,我建议曹队长兵分三路,由我们带路,连夜包围上屋场,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曹队长来之前,蒋先余就给他交代了,要他依靠成胥生的力量,一起抓捕毛泽东,现见成胥生果是有头脑之人,说:“八爷这个办法好。”

曹队长把枪兵分了三路,三路枪兵分别由成胥生、汤峻岩和申拐子引领。团丁在前面开路,枪兵随行,三支队伍摸黑朝上屋场方向包抄而去。

2

在通往韶山的路上,郭士奎骑着一匹枣红马,一路上马不停蹄,往韶山赶去。路上,他只要发现有枪兵,马上得绕道避开,这样又要多跑些路。他必须争分抢秒,要在枪兵队伍之前赶到韶山。

郭士奎一路上还算顺畅,到了银田寺,赶上了曹队长带领的枪兵队。枪兵队在路上设了岗哨,队伍在歇气。郭士奎看看日头,已是正午时分,估计他们吃了中饭就会出发。郭士奎想,一定得在他们前面赶去上屋场,可路口都有站岗的,硬闯是不行的,退回去又不知要绕多少路,他不由急了起来。

郭士奎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封他叔叔郭麓宾给毛泽东的信。

郭麓宾向蒋先余递上毛泽东的联名状,镇住了成胥生,蒋先余不想成胥生吃亏,推说要处理雪耻会的事,把联名状的事搁在一边。事情过去两个月了,郭麓宾认为蒋先余没有什么理由再拖了,这天上午,郭麓宾来到县府蒋先余办公室。门丁说蒋先余去茶楼了,郭麓宾便像往常一样在蒋先余办公室等他。

坐在办公室闲来无事,郭麓宾便站起来看墙上挂的字画,字画大多是本地书画家的作品,其中有一幅齐白石二十年前画的山水条屏,笔墨不多,却是给人空灵幽深之感。这幅画让郭麓宾多看了一会。因为心中有事,其他的字画只扫了一眼,当他的目光在书桌上扫视时,一封上书“密函”的大信封吸住了他的目光。那信封大,且信封上的毛笔字饱满粗犷。只有省城才有这样的信封,那字看样子像是赵恒惕的。什么大事,还让赵省长亲笔密令?

郭麓宾从信封里抽出信一看,不觉大惊失色。这蒋先余原本想谨慎从事,不想百密一疏,急忙中把信放在书桌上,忘记收起来了。郭麓宾看着信,愤恨不已。郭麓宾自今年春在韶山遇上毛泽东后,对毛泽东的印象一直很好,他觉得毛泽东不仅和自己的个性相似,对社会的一些看法也极相同。毛泽东的联名状压倒成胥生的联名状,又使他看到毛泽东的智慧和胆略。他觉得毛泽东是个人才,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才。蒋先余要利用成胥生的联名状制服毛泽东,他暗中帮了毛泽东一把。他觉得这样的栋梁之才不帮,还帮何人呢?不想蒋先余有赵恒惕的密函,他要借赵恒惕之手除掉毛泽东。难怪这两个月来自己找他,他一拖再拖,原来他是早有预谋。

郭麓宾匆匆离开蒋府。经过十六总码头,郭麓宾见枪兵队曹队长骑着马,领着一队枪兵正向韶山方向开去。街两边的行人纷纷退避一旁,惊慌地观望着这支突如其来的队伍,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事情。郭麓宾当然知道这支队伍是去干什么。蒋先余抓毛泽东心切,不开会研究,就悄悄地召集队伍出发,郭麓宾不由十分担忧。他急急地赶回到家里,草就了一封密函,交给郭士奎,并叮嘱再三,一路上小心避开枪兵队伍,一定要在枪兵之前赶到韶山,送给毛泽东。然后悄悄地从后门把郭士奎送出去。

郭士奎来到银田寺街上,看看满街的枪兵,一时刻没办法过去,便把马拴在街边树上,在银田寺街上边走边看。他看着那些街上的枪兵,心里琢磨着怎样通过哨卡,忽然,一双粗壮的手在他肩上拍了下。他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枪兵发现了我呀,正欲回头逃跑,却已被那人抓住。那人相当有劲,他想逃还由不得他,这下完了,叔叔交代的事做不好了,毛泽东没法救了。

“你到哪里去?”

抓他那人声若敲锣,且又粗犷急躁。郭士奎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回头一看,那人着便衣,没穿枪兵衣服,相貌粗鲁,也没背枪,不等他回答,把他往街边店里拖。郭士奎抬头一看,那是一家书店,店铺上挂着个牌子,牌子上那字写得极是雄浑飘洒,那字是像他叔叔那样喝了很多墨水的人写的。

抓他进屋那人这时面含微笑,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这个书店的老板呢。”

郭士奎望着这个老板,一时还不明白。那人看看门外没人,又说:“今年春上,给叫花子送葬,你和你叔叔还来了,我和润之抬一个杠子呢。”

郭士奎想起来了,这人有点猛,当时抬杠的动作却是麻利,还处处照顾着前面比他高一个脑袋的毛泽东。郭士奎知道他是毛泽东的同学好友,却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这人正是钟志申。他今天在书店吃中饭,见银田寺一下子来这么多枪兵,便多了个心眼,不时地向街上看,想打听一下这些枪兵去哪里,要干什么。正愁没个人打听,看见郭士奎骑马来了,下马后看着那些枪兵犯愁,便把他拉进书店。

郭士奎碰上毛泽东的同学,不由高兴起来,心想这也是上天保佑毛泽东,便把枪兵的来由和自己来的目的都告诉了钟志申。钟志申说了句“果然是这么回事”,便叫郭士奎把马牵来,在路边肉摊子上把两边猪肉都买了下来,往马鞍上一挂,说:“走,我们送肉去。”

钟志申牵着马走前,郭士奎随后,两人不慌不忙地向街口走去。经过哨卡时,枪兵拦住钟志申,不准通行。钟志申说:“我去如意亭。怎么不让去呢?”枪兵说:“我们曹队长有令,凡是去韶山冲的人,都不准通行。”钟志申说:“我是银田寺的,如意亭成局长搭信说,他家晚上有几十桌客来,叫我给他家送肉呢。”

旁边另一个枪兵对他耳语了一下,这枪兵说:“给成局长家送肉呀,去吧去吧。”

郭士奎心里暗暗高兴,在后面拍了拍马屁股,马又继续往前走。他们走了一段路,过了一个山湾,回头看不见枪兵了。

钟志申拉住马,把两边猪肉往路边草丛里一丢,拍了拍马鞍对郭士奎说:“你快些上马吧。”

郭士奎上了马说:“你也来呀。”

钟志申说:“你别管我。”

郭士奎说:“我们一起骑马去韶山。”

钟志申说:“两个人骑一匹马慢,还是你一个人骑。你先去报信,找到润之,叫他快点离开韶山。我在后面观察情况,随后就到。”说着,在马屁股后使劲拍了一巴掌,那枣红马便飞也似的朝韶山方向跑去。

3

郭士奎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头下山时分,终于赶到了韶山。在去上屋场的路上,又碰上庞叔侃。庞叔侃认识郭士奎,听郭土奎说有急事要找毛泽东,便带他匆匆来到上屋场。

毛泽东和毛福轩毛新梅正在议事,见庞叔侃带着郭士奎进来,忙起身相迎。庞叔侃指着郭士奎道:“他是湘潭县郭议员的侄子郭士奎。”

郭士奎从身上掏出信交给毛泽东,说:

“这是我叔叔给您的。”

“哦,”毛泽东展开密函一看,不由眉头一皱,皱了一会,道,“赵恒惕怎么知道我在韶山的?”

“噢,前几天,”郭士奎道,“我叔叔曾要求蒋县长处理联名状的事,蒋县长却拿不出成胥生告你的那份联名状。”

“这么说,成胥生告我的联名状,到了赵恒惕手里?”

“我叔叔也是这么猜测的。”

“润之润之,”这时,钟志申赶过来了。他听说成胥生告毛泽东的联名状到了赵恒惕手里,大声骂道,“这个八阎王,原来他到长沙看病,是与这联名状有关。什么找大郎中看病,和尚杀人念佛经——装假,给赵恒惕送联名状才是真。赵恒惕看了他的联名状,就信以为真,才下了这份抓捕令。狗杂种,有狠,把我们那份联名状一起送去啊!”

“我们那份联名状,送去了,赵恒惕未必会听我们的。”

“难道就让他八阎王诬陷吗?你就平白无故地让人冤枉吗?”

“哈哈,他这是草把撞钟,响不起来的,没有证据的诬陷、冤枉,乡亲们不会相信,没关系的。”

“润之先生,”郭士奎见毛泽东一点也不慌张,还很沉着风趣,不由十分钦佩他的胸怀和胆识,他担心地提示说,“县里的枪兵由曹队长带队,我在银田寺时才赶上他们,要不是钟志申,我现在还困在银田寺。估计他们随后就要来了。我叔叔叫我告诉你,这次赵恒惕可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把你抓到长沙去,一定要赶快转移,千万不可大意。”

“谢谢谢谢!”毛泽东抓住郭士奎的手说,“你回去告诉你叔叔,就说我毛泽东非常感谢他,并叫他放心,一个联名状,是告不倒我毛泽东的,赵恒惕要到韶山抓我毛泽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好,我转告。”郭士奎看看日头已下山,忙说,“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回去,免人生疑。望润之先生多保重。”说罢告辞离去。

“麓宾先生是个好人。”毛泽东望着郭士奎匆匆离去的背影说。

“润之,”钟志申很着急地说,“赵恒惕派的枪兵快要来了,你怎么办?就是找蒋先余要来我们的联名状,也来不及了。”

“不要联名状了。”

“难道你等他们来抓?”

“不,走。”

“去哪里?”

“广州。”

“广州?”

“对!”毛泽东笑了笑说,“八胡子把联名状送给赵恒惕,他这是叫赵恒惕来催催我,赶快去广东报到呢。”

原来,广东革命政府已来函叫毛泽东去主持农讲所的工作,毛泽东想多积累一些这方面的经验,韶山秘密农会运动越搞越大,影响发展到韶山外围了,毛泽东都痴迷得不想离开。

“润之,”听说毛泽东要去广东,钟志申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一阵怅然,说,“你一说走,我舍不得呢。你在家这几个月,是我最舒心的日子。”

“我也不想离开你们,离开家。”毛泽东说,“现在广东那边形势很好。我的病搭帮新梅六哥,也养好了,在家当平民百姓也当了两百多天了,到广州去讲课,有东西讲了。”

“是呀,”毛福轩也生出无限依恋之情,但他知道是留不住毛泽东的。十多年前,毛泽东要离开韶山外出求学,毛泽东的父亲都没留住他,何况今天。毛泽东不只是属于韶山,便说,“我们都不想你走,但赵恒惕派枪兵抓你,你不走也得走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是没办法的事。有机会,你们都可以到广东去学习一下,那时,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先生,时间不早了,”庞叔侃见毛泽东还若无其事,不免担心,“你赶快转移吧。”

“叔侃说得对,”毛福轩也说,“你赶快收拾东西走吧。”

杨开慧和王淑兰开始收拾东西。毛泽民要毛泽东自己也去看看,还有什么清点一下,这样快些。毛泽东却不去收拾,说:“不要急,不要急,时间还来得赢。赵恒惕要抓我毛泽东,也许连我的一根汗毛都抓不到。这次郭先生险中送信,志猛子粗中有细,帮郭士奎顺利送信过关,看来老天有眼,不愿灭毛呢。”

杨开慧把毛泽东的换洗衣服清出来,王淑兰在一边帮忙把衣服叠在一起,杨开慧打包时,她又在柜子里翻起来,翻出一包银元交给毛泽东,说:“三哥,这里是十三块银花边,你带着路上用。”

杨开慧把包袱交给毛泽东,也催促道:“你先带这些换洗衣服吧,其他东西我以后再带来。你可以走了。”

众人送毛泽东出门。走到门口,毛泽东忽然站住,说:“慢点,我还没吃晚饭呢。”

“这时候,哪还有时间吃饭?”

“是吃晚饭的时候了。现在不吃,等下天一黑,我到哪里找饭吃?”

王淑兰刚才一听说枪兵要来抓人,忙着捡场送毛泽东走,哪还记得做饭?王淑兰晓得,毛泽东说要吃饭,就一定要吃饭的,她一下急了,说:“三哥,这,这临时做,来得赢吗?”

“算了吧。”毛新梅上前劝道,“等淑兰做好晚饭,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饭还是要吃的嘛,”毛泽东把包袱放下来,说,“不吃饭,饿起肚子,等会赵恒惕的枪兵要抓我,我怎么跑得脱?”

杨开慧知道毛泽东的脾气,马上到厨房去,一会,对毛泽东说:“这里还有点中午的剩饭,我给你热一热。”

“好好,有饭就要得。”

杨开慧见毛泽东答应了,在厨房准备热饭,王淑兰忙烧火。

毛泽东说:“不要热了,那个茶壶还有热开水,倒点热开水泡一泡就要得了。”

杨开慧马上把饭盛来端在桌上,王淑兰拿来茶壶往饭碗里倒开水。

毛泽东坐在桌子旁,用筷子在碗里搅拌几下,剩饭被开水一烫,冒出了热气。毛泽东扒了一口,抬头望着身边一张张担忧的脸,嚼了嚼,说:“好,好。开水泡饭易得咽。”

毛泽东刚吃了几口,刘剃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了看大家,对毛泽东说:“润之先生,赵恒惕派枪兵抓你来了。”

“哦?”毛泽东嚼着饭说,“你也知道了?”

“你还吃饭呀?”刘剃头说:“枪兵到了如意亭,正往上屋场开过来。润之先生,你快走吧。”

毛泽东又扒了口饭说:“好,我吃了饭就走。”

毛泽东又吃了几口,钟志申和李耿侯匆匆地赶过来了。

钟志申说:“县里的枪兵分三路向上屋场包抄过来。”

毛泽东把一口饭咽下去,把筷子架在碗上问:“枪兵什么时候出发的?”

钟志申说:“赵恒惕的枪兵赶到如意亭吃晚饭,吃了晚饭出发,估计还有片刻就要来了。我一直盯着这些枪兵,离开他们时,我又找了几个兄弟盯着,一有情况,他们就会来告诉我。”

“吃了晚饭动身,到上屋场最快也要个把小时,”毛泽东说着,又拿起筷子,把碗递给杨开慧说,“还装一碗。”

杨开慧虽然接过了碗,却没进厨房,满脸的担忧,说:“润芝,算了吧,你还是快点动身。”

毛泽东手拿筷子摇着说:“开慧,我饭还是要吃饱的。不吃饱饭,赵恒惕那么多枪兵,分三路追,我怎么跑得赢?”

这时,三秀从家里吃了晚饭,跑过来和杨开慧一起上夜校,见这个场景,不由一惊,呆了一会,才知是赵恒惕要抓毛泽东,不由十分的紧张,却见毛泽东还要吃饭,吃了一碗不够,硬要吃饱,不由更是担心,却又不好说什么,站在杨开慧身边,看有没有帮忙的机会。毛泽东喊还要吃一碗,杨开慧劝他不要吃,三秀说:“大姐,就给他再装一碗吧。”三秀见杨开慧站着满脸担忧,不知所措,从杨开慧手上接过碗,到厨房盛了一碗。王淑兰忙往碗里倒开水。毛泽东又用筷子搅拌了几下吃起来。这时大家在一旁都不说话,怕说话耽误了毛泽东吃饭的时间,屋子里很安静,只听见毛泽东咕噜噜咕噜噜吃饭喝汤的声音。

毛泽东终于吃完了饭。他放下筷子站起来,看了看周围人急切的眼光,却还没有走的意思,拉着毛福轩的手走进自己的卧室。

毛泽东说:“福轩啦,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韶山‘庞德甫’的事就靠你了。现在进步的农民越来越多了,像邹祖培、杨幼林、毛月秋、毛文斌、毛爱堂都是不错的,你要注意发展新力量。你的担子更重了,要多依靠叔侃、志申、耿侯和新梅六哥,一起把这副担子挑起来。”

“你放心。”毛福轩想起毛泽东回来的这几个月,虽说是养病,却为乡亲们做了许多好事,自己也跟着学了不少东西。现在说走就走,也不知何日才得以相见,不由鼻子酸起来。

“哎,不要哭嘛,不会有事的。我到了广州,会来信的。叔侃年轻,那时,让叔侃去广州学习一段时间。志申容易冲动,但他现在聪明起来了,你还要多提醒提醒他,我们不仅要和敌人斗勇,还要学会和他们斗智。”

杨开慧和众人在堂屋里焦急不安地望着卧室门。

三秀对杨开慧说:“大姐,你进去催一催吧。”杨开慧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时进去,毛泽东会不高兴的。

“还不走,会来不及的。”庞叔侃说,“新梅六哥,你进去劝劝吧,先生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毛新梅沉吟了片刻说:“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

大家说好,就跟在毛新梅身后。毛新梅一推开门,杨开慧和众人一起拥进门去。

毛泽东回头一看,果然没有生气,还笑着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和福轩讲几句悄悄话也不让?”

杨开慧和毛新梅几乎是同时喊道:“润之,你快点走吧。”

毛福轩擦着眼睛说:“润之,你该走了!”

毛泽东说:“好,我走。我走。你们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就走。出门嘛,要穿清爽点。”

大家的心情都很焦急,却又没有办法改变毛泽东的意志,只得一个个无奈地走出卧室,在外面等着。

片刻,毛泽东换上一件白色的长衫走出卧室。大家发现毛泽东的衣服扣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毛泽东对着大家笑了笑,说:“怎么样?”好像是准备要上讲台的先生,又像是要赴什么重要的约会。他见毛岸青在王淑兰怀里惊奇地望着他,便走过去,在小岸青脸上亲了一下,又对三秀牵着的毛岸英说:“岸英,爸爸要出远门了,你带着弟弟好好玩啊。”

毛岸英没有说话,他大概从大人们凝重的神色中,猜测到他的爸爸要出什么样的远门。

毛泽东走出堂屋,来到晒谷坪。坪里早有一乘轿子停在那儿。

刘剃头忙上前说:“我来抬轿。”

毛福轩拦住他说:“不用,叔侃、志申,你们来。”

毛泽东说:“不坐轿子了,走路快些。”

刘剃头走到毛泽东身边,说:“润之先生,我来帮你背包袱吧。”

毛福轩又拦住他说:“不用不用。”

毛泽东却对刘剃头一笑,说:“你想帮我背包袱?”

刘剃头说:“你不背包袱,就跑得更快。”

“不行不行,”毛福轩又拦住刘剃头,“你明天还要给人家剃头。”

“没关系,我一天不剃头没关系。”

“福轩,刘师傅一份好心,不要拒绝。再说,我不背包袱,是要跑得快些。”毛泽东劝着毛福轩,然后把包袱交给刘剃头说,“刘师傅,我的包袱就交给你了。”

刘剃头接过毛泽东的包袱背上,庞叔侃和钟志申抬着轿走前,毛福轩和刘剃头随后跟着轿子。毛泽东走了几步,回身向上屋场的人们挥手告别。三秀见毛泽东终于迈步走了,不由松了口气,见杨开慧抱着岸青,拿着他的小手向毛泽东招手时,眼睛湿了,忙走过去,接过岸青,推了一把杨开慧,说:“你去送送姐夫。”

毛泽东见杨开慧走过来送他,觉得还有好多话要讲,便等了等杨开慧。杨开慧走到他身边,他一时又不知说什么了。

杨开慧陪毛泽东默默地走过荷塘,此时荷塘里没有了莲花,但还有几只莲蓬,大部分荷叶的边变成了褐色。杨开慧想起春天刚来韶山时,塘里满满一塘水,毛泽东还说夏天要在塘里表演钻眯、水上睡觉给她看,却一直没有机会,后来天旱塘水干枯了,如今就要匆匆地分手,不知何时可看到他表演水里钻眯、水上睡觉。在韶山的日子里,最温馨叫她留恋的,是毛泽东在前头引路,她在后面跟着,一起在山间的小路或垅中的田埂上走人家。记得在长沙女中读书,每到周末,毛泽东都来校门口,等她放学了,然后接她一起回家,她和毛泽东走在马路上,心里觉得格外的充实,然而她觉得和毛泽东在韶山的田埂小路上走着,比在长沙马路上的感觉还要好,大概这是因为在丈夫毛泽东家乡的原因吧。可如今,他要走了,她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是很难有了。她恋恋不舍地跟随着毛泽东,不想分手,此时心里有许多话,什么也说不上来。她和毛泽东结婚以来,聚少散多,这次在韶山是较长的一次,而且为毛泽东家乡的乡亲们做了点事,又更深一步地了解了她的丈夫。不想现在却要被赵恒惕追捕。她多想和毛泽东一起走啊,可有两个小孩,实在是不方便,时间又是那么的紧迫。

来到南岸,杨开慧不好再送,这样只会拖延毛泽东的时间。她只得站住脚,向毛泽东说:“你快走吧,我不送你了。”

毛泽东说:“也好,你快回去。赵恒惕的枪兵没看见我,说不定会把你们母子三人抓去交差。你带着岸英和岸青避一避。我到了广州就给你们来信。”

“我等你的信。”

毛泽东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杨开慧送走毛泽东,转身把眼泪擦干,急急地赶回上屋场。毛新梅和毛泽民已在坪前等候。王淑兰和三秀抱着岸英和岸青迎了上来。

毛新梅说:“开慧,我们送你到上家冲去避一避。”

杨开慧答应了。毛新梅便把岸英和岸青抱过去,分别放在两只箩筐里,说:“乖,乖,坐着别动,我们走人家去,走人家去。”岸英和岸青似乎习惯了这种游戏,很乖地坐在箩筐里,抓着箩筐边上的棕绳。

三秀对杨开慧说:“大姐,你的衣物都捡好了。”杨开慧点点头,走到三秀面前,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说:“姐姐走了,不能照顾你了。你有这么大,也该找个人家了。”

三秀点点头,泪水就漫出了眼眶。这个大姐,比她记忆中的大秀姐更加漂亮,更加聪明贤惠,更加关心体贴她这个妹妹,可她如今要走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扑进杨开慧的怀里哭了起来:“大姐,我舍不得你走,舍不得你走呢。”

杨开慧抚摸着三秀的头发,说:“哭什么,傻妹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姐下次回来,还和姐夫去看你,看爸爸。你读了书,会写字了,到时给姐姐和姐夫写信呀。”

“我写我写。”

“该走了,再不走,成胥生要来了。”毛泽民在一旁催促。

三秀忙抬起头,擦了擦眼睛说:“大姐,你快走,快走。”

4

月亮已经出来,在月光中,毛泽东一行沿河堤往前快步行走。

刘剃头背着包袱落在后面。他想起成胥生要他做的事,不由心跳加快。他实在是不想做这个事。几个月来,他看着毛泽东做了几件大好事,乡亲们都高兴。就说今年这大旱,要是往年,好多人会外出逃荒,还会要饿死几个人,今年却没饿死一个。凭良心说,他是动不了这个手的。可成胥生说,不听他的就要杀了他全家。他又不得不答应了成胥生。但他一摸那把洋剃刀,心跳便马上加速。

毛福轩在前面喊:“刘剃头,你快点。”

刘剃头马上答应:“来了,来了,你们跑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

刘剃头跑着跟上来,靠近毛泽东。

毛泽东身高腿长,他手抓着白色的长衫边,两脚行走如风。白色的长衫,在月夜里比较显目,如河流中一片飘飞的风帆。

刘剃头几次把手伸向衣袖,见毛福轩在旁边不时地看他一眼,不由心虚胆怯,不敢下手。

其实,刘剃头与成胥生鬼鬼祟祟地交往,都在毛福轩的掌握之中,可毛泽东今晚要刘剃头跟着,当时时间紧,他没机会解释,只好依了毛泽东,心想自己多费点心注意点。这时他发现刘剃头的手老往衣袖中摸,不由警惕起来,对毛泽东说:“润之,这条路行人较多,为避人耳目,你上轿吧。”他想,只要毛泽东上了轿,刘剃头有什么鬼也拢不了边。

轿子停下来,庞叔侃在前面扶着竹杠等候毛泽东上轿。

刘剃头想若上了轿,自己哪还有机会?他把刀抓在手心,忙跑过去说:“润之先生,我扶你上轿。”他想只要这剃刀在毛泽东手上划一下,又不流血,事就算完了,毛泽东到时候下不了轿,谁会知道是我干的呢?

“不用。不用。”谁知毛泽东避开刘剃头就径自上轿。

刘剃头还是伸出右手相扶,夹刀的手掌向毛泽东的手臂伸去,掌中刀刃的白光在月光下一闪。

毛福轩早在一旁盯着刘剃头,他看见月光下一闪的白光,快步上前,用肩撞开刘剃头,扶着毛泽东说:“我来,我来。”

刘剃头一个趔趄,右手中的剃刀甩在了河里。

“咚。”河水溅起一波涟漪。

毛泽东站在轿边说:“刘师傅,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刘剃头见事没做成,心早没了主,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润之先生的包袱,是,是我的东西。”

庞叔侃放下轿杠说:“什么东西?我去捞上来。”

刘剃头忙上前拦住庞叔侃,摇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还是快走吧,成阎王追来了。”

毛泽东笑了笑说:“刘师傅,你的东西值钱呢,比如那把洋剃刀,长沙才有买。”

刘剃头见自己没有得手,冥冥中好像总有神在暗中护着毛泽东,自己的洋剃刀也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抢去丢在河里了,现在毛泽东还知道自己的洋剃刀,像是看穿了自己,看来真是有神助他啊。他不由双膝跪地,说:“润,润之先生,我,我……”

“刘师傅,你这是怎么啦?”毛泽东说着就伸手要扶起刘剃头,被毛福轩抢先一步。

刘剃头结结巴巴:“我,我,润之先生。”

“润之,你上轿,我们快走吧。”毛福轩把毛泽东往轿里推,“别耽误时间了。”

刘剃头还在叫着:“哎,哎哟……”

毛泽东又伸出头问:“你怎么啦?”

刘剃头说:“刚才福轩踩了我一脚,有些痛。”

毛泽东说:“你还能跟我们走吗?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把包袱给我。”

刘剃头把包袱取下肩,双手捧给毛泽东。

毛福轩悄悄对毛泽东说:“他知道我们的行踪,这个时候让他走,危险。”

“你心中有数,我心中也有数呢,让他走吧。”毛泽东对毛福轩笑了笑,然后又对刘剃头说,“刘师傅,我们不能陪你了,你赶快搞点药揉揉。”

“我没事,你们走,你们快走。”

毛泽东说着,就进了轿。庞叔侃和李耿侯抬起轿子就走。

刘剃头见毛泽东坐着轿子远去,拔腿就往另一条路飞跑。

5

成胥生坐着轿子,曹队长骑着一匹白马,领着一队枪兵和团丁,打着灯笼火把沿韶山冲小河向上屋场方向赶来。河水中灯笼火把的倒影晃晃荡荡,成胥生一路人马的倒影也晃晃荡荡。

成胥生坐在轿子里十分激动。他想起毛泽东回家的这两百多天,他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没过过一天清静日子。今天终于机会来了,除了他的团丁,还有曹队长带领的枪兵队,有赵恒惕省长的手谕,毛泽东,看你还有多大能耐,还有谁的牌子可打,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今天抓住你,我不试枪,用来试刀,将你千刀万剐,解我心头之恨。

成胥生叫轿夫快些走。他们抢先来到上屋场,不料扑空,上屋场不见毛泽东的身影,也不见他的老婆孩子,堂屋里只有王淑兰和三秀,还有韶山冲的几个农民在打纸叶子牌。

“跑了,毛泽东跑了!”

毛泽东怎么跑了呢?他又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这回还能抓住他吗?成胥生不由十分失望。但他觉得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枪兵队,马上对曹队长说:

“曹队长,看样子毛泽东刚跑不久。我们来路上没见毛泽东,东面有申拐子那一路,南面是唐默斋那一路,我们再从后面追,给他来个前后夹击。他有老婆孩子拖着,肯定跑不了多远。”

曹队长没吭声,朝漆黑的夜空打了个哈欠。

成胥生知道曹队长没有兴趣抓毛泽东了,忙贴着曹队长的耳朵说:“要是抓住毛泽东,本人拿两百大洋慰劳队长,另拿两百赏给枪兵。”

“八爷这么客气。”曹队长脸上堆满了笑意,然后对枪兵叫道,“快,快追。抓住毛泽东,八爷重重有赏。”

枪兵们叫了起来,打着灯笼火把又钻进了黑夜中。

成胥生领着枪兵离开上屋场,沿河堤向前追去,没追好远,只见刘剃头跑过来,看见成胥生的轿子,喘着气喊:“八爷,八爷。”

成胥生喊轿子停住,问:“你怎么回来了?”

刘剃头想自己杀不了毛泽东,成胥生会怪罪自己,自己必然没好果子吃,他若向成胥生报告毛泽东逃跑的方向,说不定成胥生会放过自己,所以他特地赶来向成胥生报信:“毛泽东坐轿子跑了。”

“毛泽东坐轿子跑了?”成胥生本来也没想靠刘剃头杀掉毛泽东,现在刘剃头探得毛泽东的去向,也是好事,“是往哪里跑?”

刘剃头指了指他身后的河堤,说:“那边。”

“那边?”曹队长在一旁听得真切,马上向枪兵喊着,“大家给我听着,毛泽东坐轿子朝河边跑了,见着坐轿子的就给我抓住。”

“毛泽东坐轿子跑了,见着坐轿子的就抓啊!”枪兵们喊着朝河堤那头跑去。

成胥生忙对刘剃头说:“你赶快找到唐默斋和申拐子,要他们告诉那两路枪兵,见着坐轿的就抓。”

6

在河堤的西头,毛爱堂在前头探路,发现远远有一队人打着灯笼走过来,还听见申拐子喊快走。毛爱堂知道是枪兵和团丁来抓毛泽东,忙往回飞跑。

毛福轩在前,庞叔侃和李耿侯抬着一乘轿子快步随行。

毛爱堂一见毛福轩,轻声说:“福轩哥,前面不能去,唐默斋带着枪兵过来了。”

毛福轩回身对轿子里说:“润之,成阎王算定我们会走这条路,这条路走不通了。”

庞叔侃和钟志申只好放下轿子,担忧地望着轿子里的毛泽东。

“前面不能去,”毛泽东走出轿子,笑着说,“难道八胡子要我们往回走?”

这时,毛月秋从后面追上来。他也是毛福轩设下的暗哨,在上屋场看见成胥生带的枪兵扑了空,正朝这边追来,便火速赶来报信。他急急地说:“润之,成阎王带着枪兵从这边追来了,申拐子带着一路枪兵从东面追来了。你的处境很危险。”

“是很危险。”毛泽东又笑了笑,说,“前有一路伏兵,后有两路追兵,三面包围,这个八胡子,要煎我的荷包蛋呀。”

毛福轩神情焦急,说:“这可是三面夹击,往哪边跑都不行。”

“他娘的,”钟志申抓着轿子拆起来,边拆边说,“叔侃,我们一个拿根轿杠子冲过去,杀开一条路,保护润之突围。”

“叫我跑不了,还不到那个时候吧。”毛泽东用手拍了拍钟志申,说,“你两根轿杠子,他们几百多枪杆子,你的竹杠子搞得赢枪杆子吗?轿子不要拆,留着还有用的。”

钟志申说:“三面受敌,不杀开一条路,难道等着被抓?我拼了老命也不答应。”

“你随我来,”毛泽东抓住钟志申来到河堤边,看了看前面的路及河堤下的路,又看了看路边的山,指着一河的水说:“看到了没有?”

钟志申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毛泽东又招了招手说:“来,你们都过来。”

毛福轩他们都向毛泽东靠近。

毛泽东指着山上与河堤的路及一河的水,向他们悄悄地说着。

河水在月光下闪耀着粼粼水波,十分好看。

7

申拐子领着一路枪兵从山路向上屋场包抄过去,追到半路上,刘剃头报信说,毛泽东坐着轿子朝河边逃跑了,并传达曹队长的命令,见着坐轿子的就抓。申拐子想这可是天罗地网了,毛泽东成了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脱了。

申拐子向枪兵喊道:“快追,见着坐轿子的就抓。”

枪兵和团丁马上回头,叫嚷着向河堤包抄过去。

汤峻岩领着一路枪兵和团丁从田间路向上屋场包围,当接到信后,也马上向河堤包抄过去,一边追一边喊:“毛泽东坐轿子逃跑了,见有坐轿子的就抓,抓住了有赏。”

曹队长领着的一路枪兵在河堤上一路小跑,成胥生不时捞开轿帘子看外面,他看见河边停有一乘轿子。成胥生忙停轿喊曹队长:“曹队长,你看河边。”

曹队长也看见了那乘轿子,河边有条船正向河边的轿子划过来。

成胥生忙叫了起来:“那是毛泽东,毛泽东,我们三路夹击,毛泽东无路可逃,要从水路逃跑了。”

“只要我们赶快追过去,他就跑不了啦。”曹队长说着,挥枪朝天一举,“砰、砰砰”,枪声在夜空里显得特别响亮。他估计那两路枪兵听见他的枪响,会立即向这边汇合。

“快,快追!”

众枪兵和团丁向停在河边的轿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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