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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传捷报大封功臣 教皇储精选良师

再说那阿桂领命在云南仍然攻打大金川,这时,福康安从京城回来,带给了阿桂乾隆给他的赏赐:赐他晋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军机处行走。

接到这样荣升的圣旨,阿桂自是精神百倍,全忘了这些年来在这崇山峻岭,雪山绵亘的地方所受的一切苦处,于是下令全军,加紧攻打大金川。

这个时候,小金川因为早已平定,所以清兵后继有人,外援充足,大金川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个孤城勒乌图,清兵十几万军队已形成了对勒乌图的包围。在这种形势下,索诺木已知道自己不行了,于是便派手下头人具禀乞降,送回所俘清兵,又将僧格桑的尸匣刨出来,献于清营,如此三次,阿桂因为没有接到乾隆的圣旨旨意,再加上眼见已大功告成了,所以怎么着也不受降,索诺木无奈,只是督率大金川番民继续死守抗争。

那勒乌图倒是一个异常险要之地,索诺木在这儿的碉寨高大坚实,墙垣巩固,它的南面有一座转经楼,亘于悬崖之上,上面派有重兵把守,此处唯一通道是一座叫甲尔日桑的吊桥,通往科布民小道,与山中各大官寨相栉比,但遇有变,则可联络接应。北面,是雪山绵亘根本没有通路的,在东面,有澜沧江穿过,江水在此湍急成瀑,很难通过,而西面,索诺木则用巨石砌了无数的卡栅碉座,外边光滑如砥,使人无从攀援,再加上重兵把守,整个勒乌图真个是固若金汤。

在这样的形势下,阿桂督责清兵连连进攻,但都屡遭败绩,损失惨重,阿桂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这一晚,阿桂犹自在灯下苦思良策,却见福康安掀帘进来了。福康安人长得高大魁梧,相貌堂堂,与阿桂相比,只让人觉得他倒是很有大帅风范,而作风平实的阿桂倒有些显得书生气足了一些。

“阿大人,末将有一计,不知行否?”

“福大人,不必客气,坐下再讲。”

阿桂和福康安平日的私交一般,只是两个人倒都十分耿直,所以一直相安无事,如今两人官职相近,所以相互见面更加客气了。

福康安答谢之后,在凳子上坐下,滔滔讲道:

“我看勒乌图地形,三面都不可攻,只有南面转经楼,虽然险绝,但有吊桥是弱点,若要破城,我认为只有从这里入手。”

“福大人言之有理。”阿桂连连点头,又说道:

“但若索诺木察觉我方意图,拆了这桥,怎么办?”

“这?”福康安原本没想到这一层,一时语塞。

阿桂又沉思半晌说道:

“所以,我认为,打转经楼没错,但必须采用奇袭。”

“奇袭?怎么去奇袭,那里居高临下,一览无余,怕不行吧?”

“无妨。”阿桂叫过福康安,指着桌上放的自绘的形势图说道:

“你看,如若我们一连几天先从南面攻起,然后,再转向北面攻击,几天后,再移兵东面,那么索诺木一定认为,我们实际上是声东击西,意图是要攻打西面碉群了……”

福康安听到此处,不禁拍手叫绝:

“大帅果然熟读兵法,这叫兵不厌诈,实际上我们又转头攻打南面,索诺木一定防范松懈,我们就可乘虚而入了。”

说到此处,两人不由得相视大笑,阿桂又道:

“不过这西面还是要打的,一方面牵扯敌军兵力,一方面这儿如若能有进展,也可以形成掎角之势,这南面一事恐怕就要有劳将军了。”

福康安连连推辞:

“大帅,这怎么能行,南面还是你去,我攻西面吧。”

“将军不用争了,我意已决,咱们明日便动手吧。”阿桂决然地说。

福康安见阿桂果然是下了决心,也便不再说什么,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去了。

第二天,阿桂升帐,清兵副将以上皆都在帐下听令。

阿桂正襟危坐在虎皮太师椅上,一身戎装,满脸庄重,不怒自威。

“兵部尚书、征边将军福康安听令。”

“末将在!”福康安从左边第一个站了出来。

“你可带本部人马,自今日起,养精蓄锐,五日以后,但听西面炮响,可率众抢攻转经楼,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福康安施了一礼,又退回列中。

接下来,阿桂又命护军都统明亮率众攻打勒乌图东面,三日之后即回,明亮自领命去了,然后,阿桂又命海兰察率众三万三日后攻打勒乌图北面,二日之后撤回。

接着,阿桂又命护军统领奎林率众二万五日后潜伏勒乌图东面,拿木栅截水,专防从水路逃走金川之兵。

最后,阿桂令骁将额森特、善尔普等人随着自己率五万人马五日之后,从北面攻打勒乌图。

一切布置就绪,阿桂宣布退帐,自叫了福康安回帐中小饮去了。

这五日之内,便听见勒乌图四面皆有炮声,喊杀声不绝于耳,那索诺木以为清兵要大举攻城,便严令四面守军严阵以待,不得有误,但一连几天,清兵一面接一面地攻打,南边没打两天,又转西而向东,不过三天,又兀自不打了。索诺木不由得暗暗疑心,认为这是清兵疑兵之计,改日必打西面,因为他知道这西面若用炮轰,很有可能被打开缺口,因此,便命令从三面再调精兵,严防清兵从这里攻入。

四日之后,阿桂突然命善尔普率士兵用牛皮口袋装盛沙土,一人一袋,沙要装满,不得有误,又命额森特率自己部下伐木为柴,一人一捆,随带在身。

到了第五日,天刚蒙蒙亮,阿桂便率众前去攻打西面石碉群,他先自率五千众到达碉下,高声喊骂,待碉上枪炮齐发时,自又退下,下令清兵集二十门大炮,猛轰碉群,这一阵猛轰,直轰得金川守兵,都是伏着头,不敢还击。趁此机会,阿桂命额森特率众一人一捆柴背负至碉下,放下便走,不到半个时辰,碉下便堆满了柴垛,接着阿桂又命善尔普的士兵们都将装满沙土的牛皮袋顶于头上,以挡枪炮,发一声喊,便往碉下攻,待到了碉下,将口袋一律放于柴垛之上,然后以此为据攀援而上。

这一招果然厉害,清兵不一会儿便爬到了石碉之上,攻开碉门,与金川兵短兵相接,厮杀起来。

再说福康安率劲卒五万,到了南面转经楼,一听西面炮响,便自督众抢夺甲尔日桑桥,这南面本来守卫甚严,如今一部分被调到西边去了,另一部分也以前几天为例,认为今天这边肯定没事,所以觉得可有个机会歇息,也自三五成群地嬉戏取乐,守备松懈,那承想,突然之间,清兵铺天盖地而来,迎战不及,早已被清兵纷纷拿下,清兵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便夺下了甲尔日桑桥,福康安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了城中,他一边让三万人速去西面支援阿桂,一面自率二万人往城里进击,欲想活捉索诺木。

再说那阿桂正自督兵在西面血战,福康安的三万士卒已经赶到,这下子,两面夹击,金川士兵哪里抵挡得住,当下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溃不成军了。阿桂攻下西面,也赶快率兵往土司府去,到了门口,却正碰上福康安押着一群女眷从府中出来,相告说道:

“大帅,索诺木跑了。”

“跑不了,放心吧,咱们回营寨等候好消息吧。”阿桂开心大笑,便和福康安折回去了。

刚回营寨不到一个时辰,奎林便自押着索诺木回寨来了。原来,索诺木见大势已去,若挣扎也是白费力气,没顾不上携妻带女,便自率兄弟几人投东而去,想顺江而下逃一命,刚刚坐上船,便听岸边丛林中一声炮响,闪出无数清兵来,正待开船,却见前面已有木栅堵住,索诺木知道全都完了,于是便也不加抵抗,束手就擒。

阿桂见清兵已经大获全胜,他让福康安快速写上奏捷报,自己在营中设宴,大宴清兵众将士。

再说那乾隆在京城之中,这几日正为一事而气恼:原来惇妃生了小公主之后,自恃有乾隆宠幸,变得越来越飞扬跋扈起来。前几天,为了点小事就处死了一个十几岁的侍女。乾隆为这事狠狠惩罚了惇妃,一连几天都感觉心中憋闷,好在有了和珅,不时进宫见驾。给他讲笑话,做鬼脸,又是学驴叫,又是学猫跳,真是花样出尽,倒能博他一笑。特别是昨日,他扮杨贵妃来讨乾隆开心,乾隆见他羽衣霓裳,花枝招展,又见他腮泛桃红,微微发胖的脸上,双眸顾盼有神,活脱脱一个杨贵妃再世,不由得笑出了声,几日的烦心事都暂且搁了一边,只是与和珅在这御花园中饮酒作诗,十分逍遥。

今天,乾隆正在与和珅雅兴高论,胡胜匆匆进来,递上一份文书说道:

“启禀皇上,云南快马急奏。”

乾隆接过奏本,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一目十行,越看越眉飞色舞,一会儿竟以左手拍膝,唱了出来:

“十万大军出玉门,锦旗猎猎奏凯歌……”

和珅一见便知金川那边打了大胜仗,当即跪倒在地,叩头称赞说道:

“皇上英明,威震四海,周边威服,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乾隆这时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仰天大笑说道:

“朕费四年光阴,耗资千万,终有今日之胜,实在难得,胡胜,传旨,速让阿桂携带全部战俘进京见驾。”

“嗻!”胡胜躬身而退。

过了一周,阿桂他们押着索诺木及其母阿仓,其姑阿青,兄弟莎罗奔同达克、索诺木彭楚克、甲尔瓦话杂尔、山塔尔萨木坦及其他头人、喇嘛共二千多人回到京师。京城万众空巷,夹道欢迎。

乾隆听说此景,倒下决心,要择定吉日,搞一个大型的受俘礼,以宣扬自己的文治武功,好威慑远方,感服百姓。

经过礼部的详细筹划,受俘礼定在午门前举行。这一日清早,文武百官便领旨身穿上朝官服,按文、武两排站好,静等乾隆出来,而阿桂、福康安一行则押着俘虏候在午门外一米多处,等候乾隆御旨。

钟敲五更,午门前那几扇大门吱吱呀呀地同时打开了,一时之间铙鼓齐奏,大臣、百姓们都知道这是皇帝要出来了。

午门城楼上,御座早已设好,金椅摆定,乾隆龙袍衮服,健步从辇中走了出来,立时,四面跪倒了成千上万的人,“万岁”之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看着这一切,乾隆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沉声说道:

“带战俘。”

那胡胜赶紧拖长了声音喊道:

“带战俘。”

这边阿桂、福康安听见,便亲自押着索诺木等兄弟五人上前,北面而跪,行三跪九叩之礼,阿桂行完礼后,便从怀中掏出一道奏折,简略向乾隆奏平定金川始末。

乾隆听完后,微微点头,和声说道:

“朕听此奏,心甚宽慰,且带俘虏。”

阿桂听后,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示意福康安押着索诺木膝行一步,便听乾隆说道:

“索诺木,你可知罪?朕自继先帝位以来一直以德服天下人,四海归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安业,然汝等南野荒蛮之人,不思朕之恩德,犹勾结土著,煽动族人,劫我大清兵饷,独霸一方,然则朕并没因此而戮尔等,只想施恩教育,感化尔等,何承想,尔等不思悔改,竟然聚众闹事,兵向天朝,是可忍,孰不可忍!直到我天兵降临,犹自负隅顽抗,杀我大清民众,烧我大清良园,真可谓罪大恶极,罪不可恕!直至今日下场,你可知罪吗?”

乾隆看着跪在脚下的索诺木,慷慨激昂地说着,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气愤,而那索诺木不会说汉语,被俘后,阿桂知道乾隆定要亲自审问,因此早已叫人教他几句汉语,如今他见此场面,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我有罪,恳请皇上饶命。”

“你还敢说饶命?”乾隆冷笑一声说道:

“传旨,即刻将索诺木等押送刑部,会审后处以极刑,并悬首级于市。”

福康安自押索诺木等人下去,乾隆便开始大赏功臣了:

“朕自攻打金川以来,夙夜难寐,思虑甚极,赖诸大臣文治武功,得以今日平定大小金川,为表臣子之忠勇,朕特命吏部选出前、后功臣共一百人,画像紫光阁上,以资嘉勉。”

乾隆说完,将手一挥,胡胜便赶紧上前一步,取出早已拟好的圣旨,拖长声音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内阁大学士,军机大臣于敏中一等轻车都尉,赐穿翎帽黄褂,画像紫光阁。”

封:军机大臣和珅兼任镶黄旗副都统、赐紫禁城骑马、画像紫光阁。

封:定边将军阿桂为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军机处行走,赐御用鞍马、紫疆、四开禊袍,画像紫光阁。

封:福康安任兵部尚书,满嘉勇男,白金五百,缎十二端,御用鞍马一匹,画像紫光阁。

……

胡胜这么一路念下来,所封功臣刚好一百人,共分为前五十功臣与后五十功臣。

盛大的受俘礼和分封功臣仪式终于在鼓乐声中结束了,乾隆离开金椅,在惊天动地的“万岁”声中坐到了御辇中,他那一颗不甘寂寞、总想轰轰烈烈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不禁在心里说道:朕的文治武功和康熙爷比,只怕也已不相上下了吧……。

举行了盛大的受俘礼后,乾隆的兴奋仍然无法遏制,考虑再三,他决定第三次东巡,去盛京拜谒祖陵,一方面是祭告此次平定边疆之胜利,另一方面是想问问自己心里的一块掩藏很久的心病:这便是如何立皇储的问题。

提起这件事,乾隆便十分头痛,乾隆生儿子并不少,前后一共有十七个皇子,但这十七个皇子中,却难觅一个帝王之才。

这十七个皇子中,长子永璜乃庶妃富察氏所生,资质平平,且一直不被乾隆喜爱;皇二子永琏乃嫡妃富察氏所生,自小就聪明贵重,气宇不凡,乾隆本已立他为皇储,却可惜永琏生来命薄,十岁上就死了,乾隆只得从“正大光明”匾后撤出立皇储谕诏;自此以后,皇三子永璋、皇四子永城、皇五子永琪及皇六子永瑢都不堪重用,而且皇四子永城和皇六子永珞又分别过继给了履亲王允构和慎郡王允禧为孙,所以乾隆也就暂不做立储的打算了。

到了孝贤皇后又生出了皇七子永琮,乾隆异常高兴,认为无论从年龄,还是出身,永琮都是合适的王储之选,不料,此子更是命比纸薄,两岁上就因出痘而殇。而接下来的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六阿哥未及命名便相继而亡;中间的十三阿哥永璟、十四阿哥永璐也是未及成年便过早去世了。

这一连串的打击使乾隆几乎濒于绝望,那么多的皇子,到晚年时,他真正能决定与爱新觉罗氏家族,与大清帝国命运攸关的预立皇储这件头等大事,就只能在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五阿哥、十七阿哥四个人中抉择了。

八阿哥永璇如今是自己身边最年长的阿哥了,自幼也是十分聪慧,只可惜聪明劲从不往治国理财上使,倒是专攻书画,书法学赵孟頫,妩媚可爱,平日里又极爱玩耍,常常是带着亲随侍从偷偷出城去玩,加上他八岁那年又摔了一跤,脚变跛了,乾隆对他没什么指望了。

皇十一子永理,是八阿哥的同母弟。与八哥如出一辙,他身上充分体现的是文学艺术天分,自小诗文到口成诵,尤其擅长书法,早年学欧阳询、赵盂頫书,后来十几岁便自创出一种只以前三指握笔、悬腕写字的“拨镫法”名噪一时,他的画也不错。永理恃才放旷,自号少庵,又号镜泉,别号治晋斋主人。说心里话,乾隆本是比较喜欢他的,因为觉得风流倜傥这几个字,和自己有些像,只是治国理天下,光有这是不行的,乾隆害怕他沉溺于诗酒翰墨之中,丢掉了满洲勇武的祖风,因此对他管教甚严。一次乾隆看见十五阿哥手中折扇,扇上有题画诗名,文理,字画都非常好,又见落款为“兄镜泉”,知是十一子所为,不但不夸奖,反而重重加以斥责。自此后这位皇子便变得不问世事,脾气越来越怪,乾隆也只好把他丢弃一边了。

至于十七阿哥永磷,恐怕是乾隆这么多儿子中最不成器的一个。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性情也轻佻浮躁,长大成人后,稍得空闲,便一身便服去外城狭路曲巷中寻花问柳去了。

如此说来,便只剩下了一个十五阿哥永琰,好在这个永琰虽不是旷世奇才,倒也是为人稳重,处事精明,今刚十八岁,学问虽不甚深,但却诸经熟读;才华虽不外溢,但却会韬光隐晦。因此,乾隆早在三十八年时,便已秘密立他为皇储了。

然而,乾隆对这个十五阿哥其实是不满意的,觉得此子太过忠厚,极少变才,实在太不像自己了,把他定为皇储实在是迫不得已,想想皇太祖努尔哈赤时根本谈不上什么皇子教育,而四大王、四小王几乎个个是帝王之材;圣祖康熙皇帝虽然立储颇费周折,但皇长子、二子、三子、四子、八子、九子、十四子也都个个可登九五之尊,唯独自己一世英明,子可也不少,但为什么可供选择的帝位继承人如此有限呢!他不禁想去祖陵前问一问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既已定了十五阿哥为皇储,要教育好,调教好,是至关重要的,乾隆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永琰的前师朱轼告老还乡,却被他拒绝了,但最近确实觉得他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再留下他未必有用,想来想去,他想起了朱珪,于是找了一个空闲的日子,便在御书房召见朱珪。

这朱珪,字石君,是顺天府大兴人。其父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从小便资质过人,后来又从学于朱轼,少年时与其兄长朱筠参加乡试,高中头榜,因此名重于世。后来在乾隆十三年中了进士,年仅十八,以后历任编修当闲职,乾隆听朱轼推荐,重其才学,所以这么多年来,累进至侍读学士,后来又外放为湖北按察使,为官清廉,可谓人品、才学俱佳,前些时,因得罪同僚黄检,被弹劾回京,至今闲散在家。这一天,他正独自在家中抄写碑帖,忽见乾隆传呼,便跟着钦差进了紫禁城。

到了御书房,乾隆早已等候多时了,行过三跪九叩之礼,乾隆开口道:

“平身,赐座。朱爱卿,朕今日有事相托于你。”

那朱珪本已站了起来,听皇上这么一说,知道事情重大,便又跪了下来,乾隆见此,不由得安慰他说道:

“朱爱卿,你且平身坐下,无甚大事,朕只是有私事相托而已。”

那朱珪这才起身,在一旁侧身而坐,心里怎么也想不通,乾隆怎么会说私事托付自己。

“朱爱卿,朕自继位以来,一晃四十多年了,这些天来,朕自觉年事已高,但却有一事尚不放心。”乾隆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话语中透露出的果真已不再像过去的那个风流潇洒、英气逼人的君主了。

“朕的几个儿子中,好学的不多,这些年来,汝师朱轼一直在为朕培育皇子,如今他要告老,朕也不能不加体恤,朱轼临去时,推荐了爱卿你,不知可否愿意来教吾儿?”

朱珪一听,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赶忙起身跪倒说道:

“启禀皇上,这有关国家社稷,臣一向才陋学浅,为人欠缺,怎可敢做皇子之师?臣实不敢领命。”

“唉,起来,起来。”乾隆平和地说。

“卿的人品才学,朕是清楚的,你难道不肯答应朕么?”

朱珪见乾隆言语诚恳,只好磕头谢恩,领了这份差事,乾隆见此,又说道:

“朕今封卿为侍读学士,入上书房,只教十五阿哥一人,卿可殚心教导之,倘不奉教,卿等不妨过于严厉。从来设教之道,严有益而宽多损,将来皇子长成自知之,卿可放心去教。”

乾隆这番话,说得是动情入理,使朱珪不由得感激涕零,再三谢恩,领命而去。

安排了这件大事之后,乾隆始觉稍放了一些心,便自带了胡胜、和珅和仪卫、护军一行几百人,出京前往盛京拜谒祖陵,开始了他的第三次东巡。

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连乾隆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这次在走之前便下了三道旨意:一是出山海关后直赴盛京,不再绕道;二是不再去蒙古狩猎;三是让朝鲜不必再派使臣接驾了。这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已不再想像上两次那样,那么张扬,那么热闹,只想快去快回,顺便散散心而已。

在盛京祭祀完毕,乾隆又大宴群臣两天,可是无论怎样热闹,他也总有些心绪不宁,又过了两天,他在盛京便再也住不下去了,下令转驾回京,毕竟,京城才是他的根据地啊!

归途中,一路无话,这一天,乾隆一行到了锦县,此时正值中午,御道两旁无一人烟,正行走间,忽然从道边草丛中,斜刺里冲出了一个人来,跪在御道中间,乾隆身边的侍卫早冲了上去,举刀欲砍,却听那人口中喊道:

“万岁爷,小民有要事求见。”

乾隆一听这话不由脱口喊了一声“慢”,止住了侍卫的刀,他是英明帝君,昔日下江南时,这种事遇的多了,有时也确有一些巨大的收获,不过,三次东巡,这种现象倒是第一次遇上,他想听听,这个人是奔什么而来的。

这样想着,乾隆让侍卫将那人叫到御辇前,乾隆透过轿帘细看:只见来人四十上下年纪,面色蜡黄,瘦削无须。

“你拦朕驾,所为何事啊?”乾隆问。

“启禀皇上,小人乃锦县生员,名叫金从善,听圣驾过此,小人将自己一生所思之事写成条陈,特冒死罪在此惊驾,请皇上纳谏。”金从善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掏出叠得四四方方的一道奏折递了上去。

乾隆听此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半日不知所云,又听他说“纳谏”,不觉心里暗笑:你又不是朝中大臣,何来让朕纳谏,心里这样想,但亦让胡胜将条陈递进轿来。

乾隆将这方方正正的纸打开一看,不看则已,是越看越怒,原来,这纸上一共写了四条,主要是说乾隆贪恋皇位,岁至高龄仍不言建储事,置国家社稷安危于不顾;其次是对皇后不好,致使二位皇后都含冤死去,如今又不设皇后,使天下有父无母;最后要求乾隆从谏如流,答应这几件事从快办理,然后向天下颁布罪己诏,以成英君完名。

乾隆怒气冲天,大声喝斥道:

“金从善,你明持古礼以博正人之名,实挟隐私以图一己之利,名为国是,实为谋身,出口犯上,荒诞惊驾,该当何罪?来人,给我就地斩首。”

金从善正自得意,一听此言,不觉吓傻了,这边侍卫拖他,他才开始明白过来,连声叫骂乾隆是无道昏君,至死方休。

经此闹剧,乾隆再也没心思看沿途风景了,只是催促众人快走,想尽快地赶回京去。

九月底,乾隆赶回到了京城,中午到了宫中,稍事休息,用过晚膳,乾隆便踱到御书房,同时命令军机处将这几个月一些积压的各地奏折抱过来让他看看。

乾隆坐下次序读来,突然安徽学政朱筠的一道奏折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份关于搜集校录书籍的四条建议的奏折,上面这样写道:搜校书籍,要务有四,第一,旧本抄本,尤当急搜,现今汉唐两朝遗书虽然稀少,但宋、辽、金、元时期所著的抄本所在多有,官府应当首先购取这类书籍,缮录副本贮存,以使“著述有所原本。”第二,中秘书籍,当标举现有者,以补其余也。第三,著录校雠,当并重也。每收入一书,均予以考订,校其得失,撮举大旨,叙于本书首卷,以便了解该书内容。第四,全面之刻,图谱之旁,在所必录,除书籍外,要留心全面碑刻上的文字以及图谱一类著述,以补文献资料之不足。

这份奏折内容详尽,不由激起了乾隆皇帝要纂修群书的万丈豪气,他自幼便听其师梁诗正讲从古至今,大凡有所作为的皇帝,必造太平盛世,而太平盛世的一大表现便是要留巨著于后世。自宋代以来,著有一千卷之巨的《太平御览》、《册府元龟》、《文苑英华》;还有五百卷的《太平广记》;明代的《永乐大典》更是达二万二千九百三十七卷;其祖康熙时修成《全唐诗》九百卷,雍正时又修《古今图书集成》一万卷。而今自己已在位四十多年,天下太平久矣,自己又常以文儒风雅自诩,怎能在修书上比他们差呢!所以早在三十八年时,他便想遍搜天下典籍,按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来纂修出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型百科全书,当时他定名为《四库全书》,后来,又下了搜寻典籍的诏令,可惜,当时因为没有更详细的搜索范围与办法,所以各地大臣也一直不以为然,又加上金川之战,迫使乾隆不得不把这份想法暂且搁置了下来,如今朱筠这么一提,乾隆真是觉得正中下怀,真想找朱筠来好好谈谈,却苦于太远,正寻思间,忽然想起,朱筠乃朱珪之兄,朱筠与朱珪当时是并重于世的才子,朱筠不在,找朱珪聊聊也行,再说,又可询问一下十五阿哥的学习情况,于是便决定明天去上书房看看。

第二天一早,乾隆正要起驾去上书房,和珅却早早地来了,他此次这么早就独自见驾主要是想汇报一下他主持的顺天府会考情况,顺便好给吴省兰兄弟荐个官做做。

谁知乾隆一门心思不在这上面,和珅刚说几句,乾隆便说道:

“和珅,这些事且放一边,你来得正好,随朕一起去上书房看看吧!”

和珅起个清早,却讨个没趣,只好乖乖地跟着乾隆而去。

到了上书房,在其正房的左侧有一个小小的院落,从拱形门进去,里边地方很小,随便种着几丛竹子、腊梅,掩映之下的是五间瓦房,虽有碧瓦朱梁、飞檐斗拱,但却没有一处有彩绘,与宫中那么多的房子相比,这儿真可以算得上“简陋”了。这,便是清朝历代皇子学习的地方,之所以陈设简单,就是想让皇子在这里专心读书,修身养性。

乾隆下了御辇,从拱门里慢慢踱进去。此时正是清晨,北京的秋天,天高云淡,凉风习习,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丝中自得其乐地鸣叫着,乾隆直往前走,这时,一阵琅琅的读书声便传入他的耳中:

“子曰:与其奢也宁俭者何哉?原乎礼制之始,有朴素之质……”

听着这声音,乾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见乾隆推门而入,十五阿哥永琰赶忙跪下磕头请罪:

“孩儿不知父皇前来,有失远迎,请父皇恕罪。”

“嗯,起来吧,”乾隆抬抬手,又问:

“你的师父呢?”

“臣朱珪在,不知圣上驾到,万望恕臣失礼之罪。”朱珪原在隔壁看书,听见这边动静,推门出来看时,才发现是乾隆来了,赶紧整好服装,刚踏进门,就听见乾隆问话,于是就跪在门边应答。

“爱卿平身。”乾隆说道,一边胡胜早把椅子搬了过来,乾隆坐下,问道:“爱卿,朕出巡之日,皇子学业如何?”

“回圣上,”朱珪躬了躬身说道:

“十五阿哥生知睿圣,好学敏求,诵读则过目不忘,最近还写出一本诗集,题目均为臣出。”

“嗯,朱爱卿不可娇纵了他。”乾隆一边说,一边接过永琰递过的书本,翻看了几页,又问:

“朱爱卿对其涂鸦之作作何看?”

“臣认为这几十首诗,和体成备,义必正大,声中黄宫,不为雕篆迁掣之音,洞烛于中而发之以诚,可谓佳作矣。”

“你真夸奖他了,朕以为此诗不过刚入音律之门,处处泥于规迹,缺少灵性,还望朱爱卿多多教他才是。”

朱珪见乾隆将永琰毛病说了个透彻,也自心惊,连连称是。

乾隆过问了一遍永琰的学业,便将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

“朱爱卿,朕此次前来,是有事要问,你可知汝兄朱筠所奏关于收搜书籍以编巨著之事?”

朱珪初一听,不知乾隆用意何在,片刻之间又不容细想,因此便说道:

“臣略知一二。”

“唔,”乾隆没有太注意朱珪的反应,兀自说道:

“此奏甚好,甚合朕意,朕三十八年曾宣告天下欲编修《四库全书》,此奏正可用于遍寻天下遗籍,爱卿意下如何?”

朱珪一听这话,方才放下心来,见乾隆果然是真心要去纂修书籍,也自暗地高兴,因此赶紧答道:

“皇上圣明,修书乃不朽之功业,今若将《四库全书》修成,真可堪世间奇迹,也乃翰墨佳话,至于搜罗书籍,朱筠确已说之尽矣,当前,关键在于实施。”

乾隆认真听着,不停点头称是,又问:

“只是朕担心搜罗书籍,天下人肯予吗?”

“皇上寻书,以举国之时力来辑录惠存,实是对书的莫大爱惜,只要皇上能动之以情,肯定会有效果的。”朱珪认认真真地说道。

和珅在一旁听着,此时突然灵机一动,插话道:

“皇上一方面可诏告天下,说是借书,用后仍旧还旧主,有何不可?若但有顽固不可者,不妨杀一儆百;此外,趁此修书之时,皇上您也可着力查出违禁书籍,予以没收,销毁,岂不是一举两得?”

朱珪心里暗自骂道:古籍典章,哪有借之道理!真是巧舌如簧,再说若趁此又来查什么禁书,这岂不是将好事变坏事,又重蹈过去“文字狱”之覆辙吗?岂不又要弄得人家破身亡,不知所措吗?这和珅真是个王八蛋。心里骂着,嘴上可不能那么说,只能缓缓讲道:

“和大人前法尚可,后法不足为取,校点古籍,目的只为纂修巨书,何苦又去平添枝叶,查什么违禁之书?这样一来,不怕堵塞了献书之路吗?”

和珅听后,冷冷一笑,说道:

“朱大人真书生气,查抄违禁反乱之书,何必明来,借献书时,暗自查查,待日后处之有何不可?”

朱珪一听这话,不由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再吭声了。

其实,两个人的争论,乾隆根本就没放在心里,倒是和珅的头一句话,切中了乾隆的心理。要说查禁书,乾隆是一百个支持的,因为他清楚,清朝建立即使一百多年了,但在深厚的汉学文化影响下的汉族文人士族却根深蒂固地把满人作为异族,只是惊惧于清朝政府的高压统治,所以才没发作。上次颁布谕令征书之说迟迟不见下面有动静,其实乾隆心里明白,有一个重要原因,恐怕就是民间藏书多抗清、反清言论,藏书家和地方官害怕牵连自己,所以才使他们畏首畏尾,观望不前;然而也正是这样,乾隆才更加担心,自己继位这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知识分子或隐居著述,或招徒讲学,把反清思想都寄托于书本之中,此患不除,必有大灾,乾隆也正想趁此机会来对全国书籍做个彻底大清查,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乾隆这样思索着,觉得和珅这主意的确非常好,但是在朱珪面前,此时,他还不想露出此意,于是说道:

“唉,和珅,朕此次就是想广搜书籍,不会去于书中寻摘瑕疵,罪及藏书之人,汝法实不可行。”

乾隆又说道:

“胡胜,这就记朕御旨,交予军机处抄录发往各地巡抚、学政:从古右文之治,务访遗编。目今内府藏书,已称大备,但近世以来,著述丰繁,如元、明、诸贤,以及国朝儒学,研究六经,阐明性理,潜心正学,醇粹无疵者,当不乏人,虽业在名山,而未登天府。着直省督抚、学政、留心采访,不拘刻本、抄本,随时进呈,以广石渠天禄之储。”

胡胜刚要收笔,乾隆又说道:

“慢,将朕刚才所说的不于书中寻摘瑕疵,罪及藏书之人写进去。”

说完,乾隆笑着扭头问朱珪:

“朱爱卿,你看这样写如何?”

朱珪赶紧跪下说道:

“圣上英明,此举实乃大清莫大幸事矣。”

乾隆又示意朱珪起来,说道:

“朕当初曾任刘统勋、于敏中及三位皇子为《四库全书》总编修,可惜刘统勋已做古人,于敏中如今又卧病在床,朕只有另觅高贤了,朱爱卿,你能推荐给朕几个人选吗?”

“朱筠即可。”朱珪不假思索地说。

“朱筠不是你家兄弟吗?”乾隆诧异地问。

“圣人讲举贤不必避亲。”朱珪应声对道。

乾隆不觉笑道:

“说的好,说的好。”

朱畦见乾隆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又说道:

“此外河北人纪昀,陕西人陆锡熊以及陆费墀均可。”

“嗯,”乾隆频频点头,兴奋地说道:

“卿与朕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那纪晓岚刚从新疆回来不久,朕正想启用于他,编修此书,真是非他莫属了。”

回到书房,乾隆斥退众人,对和珅说道:

“爱卿刚才所讲,朕实觉有理,朕过几天专任命你去做《四库全书》总编,以便查禁禁书,督促众臣。”

和珅听罢,志得意满,向乾隆再三谢恩,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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