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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斩首圣贤道徒,拉开镇压“伪团”序幕

进京的义和拳主要是从直隶来的,主力是乾字拳和坎字拳。

坎字拳主要在河北沧州静海一带活动,天津之乱是他们的杰作。乾字拳则是由景州蔓延于深州、冀州、涞州等地。清廷政策放宽后,他们进了北京城。

坎字拳和乾字拳自称出自义和会,清廷招降之后,改称“义和团”。这说法只是拳民的一厢情愿。清廷内部针对拳民的两种意见争执不下,从没明确过拳民组织是“专政对象”。所以“招降”无从说起。在《水浒后传》中,水泊梁山的一百单八将被宋朝皇室招安了,坎字拳和乾字拳不过是在附会这段历史,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暗喻自己是有出处的历史人物。

进京拳民中,来自直隶坛口的占了八九成,甚至还要多。用现在的话来说,百分之八九十是河北人。另外很少一部分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或者说是京城贫民。以北京穷困青年为主体的团坛有多少人,并无史料记载。相比之下,直隶来的团坛,几乎全部由朴实的农民组成,而北京团坛的人员构成则乌七八糟,是典型的社会渣滓,组织纪律性自然谈不上。清廷上谕中云:“……闻炸子桥、沙土园、白纸坊等处奸徒聚众学习拳棒,并有为首之犯绰号应天禄及李七等,其余匪徒恐尚不止此”。从“赵八”、“李七”以及“应天禄”等匪里匪气的绰号上看,这些坛首不可能是来自其他州县的,一定是京师霸居一方的市井无赖。为此,拳民进京后,尽管对载漪、载勋等王爷心存感念,但是在本质上与王爷们并不合拍。自从拳民大批入京后,建储派,也就是那时称“大阿哥党”的那几位就试图利用义和团为自己办事。建储派的总首领是“大阿哥”的老爸载漪,载漪刚刚受命掌管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继而慈禧太后旨准将京师军务着派端郡王载漪、庆亲王奕劻、内阁大学士徐桐、户部尚书崇绮并军机大臣等会办。自是国事皆决于载漪。而载漪的帮手就是载勋、刚毅。“宣战”上谕颁布后,建储派的另一重要首领庄王载勋被补授为步军统领,协办大学士刚毅被钦命为统率义和团大臣。那时,外州县来的拳民蜂拥入京,京师各部院文武大小衙门一切事务概行停止,官员四散出逃,机构瘫痪,京城内外十三门改由义和团把守。对此,义和团头目并不感恩戴德,因为他们也有脑子,知道对他们的重用,不过是利用。他们打着“灭洋”的幌子,在同清廷的合作中寻觅着自己的出路。

庚子年(1900)七月十三日。一大早,太阳明晃晃的。北京子民对北京的天气有估摸,早起一看日头,心里大体就有谱。甭说,今儿又是个闷热的天。

早饭之后,朱贵到前面的柜台转了转。天热肉容易坏,如果要进货,就得估量好了,这一天大概能卖出多少,再到屠宰场现定肉。要刚杀了的猪,肉新鲜。买回来马上得用井水“拔”上,最好当天就卖出去,否则就可能亏本。

霍小珍拖着步子,懒洋洋地进来了,蔫儿不出溜地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那点子肉。眼看就要开张了,她却没往常打理铺子的样子。

她看着朱贵,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从来是嘴对着心,直来直去,今天这副样子显得反常。

自打结婚以来,朱贵很少仔细观察妻子的表情,他怕对视,怕那火辣辣的眼神。“过来搭把手,把剩肉放进井边的冷水桶里。”朱贵扫了妻子一眼,手下没停。

霍小珍不由看了看男人,男人正埋头擦拭着柜台板。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来,他不会很快察觉到。

“朱掌柜的。”霍小珍选了个两口子间很少用的称谓叫道。

朱贵起头来,不由一愣,“你叫我,你叫我什么?”

霍小珍说:‘我叫你“朱掌柜’,怎么?我叫得不对吗?”

“对对对,你叫得对。我是这儿的掌柜。”朱贵说。

霍小珍说:“就因为你是‘老朱肉铺’的掌柜,所以我才这么叫你。”朱贵干笑了两声,“嘿嘿,嘿嘿……很少听到你这么叫我。”

霍小珍说:“我这么叫你,是有话要说。”

“你有事吗?”直到这时,朱贵才觉得今天的妻子与往日有点不一样,他心里开始琢磨,仍机械地擦拭着柜台的边边角角,“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过去,霍小珍对朱贵说话从来不考虑措辞,而今天真的不一样了。她边想着边说:“朱掌柜,天气这么热,买肉的人不多。一天下来,也卖不了几斤肉,而且,也不敢进货,进得多一点就怕放坏了,一天到晚地算计,挺累的。”

朱贵手不停,“接着说,在下听着呢。”

霍小珍说:“这么着,既挣不到钱,又累心。我看……”

朱贵的手停了,“说吧,你打算怎么着。”

霍小珍想了想,才说:“我想怎么着……我想肉铺先关张几天。”

“关张几天?”朱贵真的有些惊讶了。

霍小珍说:“对。我想找个凉快地方歇几天。”

朱贵说:“倒是可以,既然你提出来,这家里里外外都是你做主,你想歇咱们就歇几天,我听你的。但是,哪儿凉快呢?”

霍小珍想了想,眼睛一忽闪,说:“去你家那边怎么样?斋堂在山里,肯定比城里凉快吧。”

“那倒是。”朱贵说:“斋堂确实比咱这儿凉快,尤其是早晚,就是中午热那么一小会儿,夜里睡觉,还得搭条薄被子。”

霍小珍说:“你叔叔婶婶还在斋堂。要不,咱们今天就关门,雇辆车,带上东西,直奔斋堂,在你叔叔婶婶家里住些日子。你叔叔婶婶家里不宽裕,费用嘛,我们全都担着,不给他们添麻烦。我们临走,再给你叔叔婶婶家里放点钱,也不枉接待咱们一场。”看来,这番话她早就盘算好了。

“行也倒是行,今天就走?”朱贵思忖着,“不大对劲,年年都有十天半月的‘桑拿’天,咱也年年都顶过来了。今儿是怎么啦?就算扛不住了,也不至于说走就走哇,我总觉得你有话没有说完。小珍,告诉我,为什么今天就要去斋堂?”

霍小珍脸红了,一挥手,“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有点缘故。”

这话把朱贵的胃口吊起来了,“什么缘故,能告诉我吗?”

霍小珍诡秘地一笑,“人家不想说。”

朱贵抱拳作揖,“我的小姑奶奶哟,快告诉我吧。”

霍小珍忸怩了一会儿,才说:“我有了。”

“有了?有什么啦?”朱贵迷糊了。

霍小珍垂下了头,嘟囔了一声:“男人呀……真傻。”

“傻?”朱贵怔怔地想了想,突然间大叫起来:“你怀上啦?”

霍小珍点了点头。

朱贵发了会儿呆,突然高声说:“好哇!好哇!真他娘的,太好啦!你怀着我的种,我就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更不能让你接茬儿在这儿卖猪肉。城里这么热,咱们到乡下躲躲。今天就走,去斋堂,天气凉快了再回来。”

霍小珍轻柔地说:“那我就回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朱贵不由看了看她,心里荡起一阵莫名的幸福感。成亲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温顺过?突然间,他像是有点明白了,她有了!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刚开始发育的小东西,把她的母性全部召唤回来了。想到这儿,他的鼻子发酸,差点要流泪。

朱贵说:“你去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还是霍小珍想得周到,“我们在铺门上贴张告示,告诉横街的老主儿顾,打今儿起咱俩就出门儿了,到初秋才回来呢。他们要是买猪肉,真就有点对不住老街老邻居了,只好到别的铺子买去喽。”

“娘子说得是,我这就去写,然后帮你收拾东西。”朱贵乐得快闭不上嘴了。刚要去插门,门却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赵二。这赵二与朱贵也算是同事,做刽子手早二年。朱贵入行晚,得到过他不少照应。搁平时哥俩见面准得张罗着喝两盅,但今儿,朱贵心思不在这儿。

朱贵愣了愣,“是赵二哥,有事吗?”

赵二说:“刑部大牢让我来接你,马车就在门口呢。”

朱贵回身对妻子说:“我去一趟,你接茬儿收拾,我一回来就走。”

霍小珍不安地问:“如果是菜市口法场有事,咱们就走不成了。”

朱贵说:“放心吧。这时盛夏,隔‘秋决’差着几个月呢,能有啥事。”

朱贵说完随着赵二走了,马车照例把朱贵拉到刑部大牢旁边的那个院子里。

朱贵进了院子的正房,就感到不对劲,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屋子人,足有二十来个。他展眼一看,除了那七八个老刽子手,新手也来了。他心里有些诧异,今儿个是怎么啦?来了这么多人。诧异归诧异,却也没有多想。

在菜市口法场砍头都是“秋决”,这是大清二百多年没有变的老规矩。戊戌变法失败砍“六君子”时,没有经过会审和秋审,匆匆忙忙就杀了,极为罕见。但是,砍头的日子是九月二十八日,已然入秋,论起来也勉强算“秋决”。

不大会儿,进来个刑部的官员:“今天,谁也不要走了,中午和晚上都在这儿吃饭。明天一大早,精神儿地去菜市口法场,有大活儿。”

有个老刽子手问:“大活儿?多大?”

那个官员说:“多大,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间屋子里有小二十个刽子手吧,明天,每人得摊上四五个。”

小二十名刽子手,每个人得砍四五个脑袋。朱贵不由心算了一下,好家伙,明天得砍八十多人的脑袋。大清二百多年,这种事没有几回。

朱贵忍不住问:“砍的是什么人?”

那个官员简单地回以四个字:“白莲教徒。”

白莲教徒?一屋子的人立即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白莲教是个大杂拌儿,自打创办之日,就是个秘密宗教组织。最初叫白莲社。白莲社起源于宋代,元代被明令禁止,但仍然在坊间秘密传播,而且信奉者日众。它的教义很普通,崇尚光明,认定光明可以战胜黑暗。以“明王出世”、“弥勒降生”为号召,经常被“刁民”利用发动农民起义。元代以降,白莲教起义不胜枚举。入清,乾隆年间山东的王伦起义,嘉庆年间的川、楚、陕起义,嘉庆年间的林清、李文成起义等,都直接打出白莲教旗帜。

天儿热,一屋子人坐不住,很快就散了。

新刽子手和老刽子手出了屋子,就重新凑到了一起,议论纷纷的。明天上午砍一大堆白莲教徒,怎么听着不对劲儿,这些日子,没听说哪儿闹白莲教啊。这时是盛夏,按说砍“白莲教徒”也得等到入秋之后,现一刻也不等,可见这伙儿是按照谋逆罪处置的。那么,这些“白莲教徒”们又能“谋逆”个什么呢?斩立决的背后估计另有隐情。

其实,那个刑部官员没说实话。这次要杀的,并不是什么“白莲教徒”,而是一伙子信奉“圣贤道”的。那时,这个“圣贤道”是直隶、京师一带最有影响的民间秘密教门组织,用气功等特异功能吸引了不少教徒。这一次,抓“圣贤道徒”,由步军统领载勋负责。第一批被捕的八十名男女老幼中,有七十人是步军统领衙门左营都司曾崇荫带兵弁到永定门内佑圣寺和永定门外高家园地方拿获的,另外十个人是左营都司派义和团去捉拿的。因此,这次抓捕行动是步军统领衙门和义和团携手的“联合打击行动”。

被抓获的“圣贤道”徒多来自直隶大兴、宛平、沧州、武清等地,道首张廷锡住永定门外高家园,他诱人入道以吸气坐功治病为诱饵。在案犯中,有十人是太监。嘉庆年间,林清的“天理教”就是因为发展了太监为教徒并做内应,才打入了紫禁城。教门吸收太监,是清廷的大忌。“圣贤道”头子张廷锡拉太监入教,很难说有没有野心,但是他触犯了清廷最敏感的神经。

“圣贤道”不仅渗透进了清宫,也渗透进了王府。端郡王载漪家里没有人加入,他的哥哥载濓贝勒府和弟弟载澜的澜公府却有个把差役加入了“圣贤道”。有的清史专家认为,“圣贤道”案发,估计是从载濓或载澜家中开始的。

当日,入睡之前,朱贵满心满腹地想着,带着有了身孕的媳妇儿回斋堂的事,最多拖后一两天。明天砍几个脑袋完事,最迟后天早上动身。

第二天,早饭后没过多大会儿,就出发了。这次出动的刽子手比以往哪次都多。他们穿戴红衣红帽,统一露出右臂,怀抱鬼头刀。

刑部大牢的门口聚集了好几百号清兵,每人都持着家伙。不大会儿,将要受刑的人被带了出来,有男有女,还有几个老者。明白的,沮丧至极,而大多数人不明白,直到这时,还不知道带他们去哪儿,懵懵懂懂的。

每个“白莲教徒”都被砸上了沉重的脚镣。过去,赴法场的都是几个人,最多十几个人,用那种带站笼的骡车拉着。而这次却是呼呼啦啦的一大片,刑部大牢没有那么多骡车,因此所有人都徒步去法场。但听满街是哗啦哗啦的脚镣声。

菜市口杀人无数,但一天内杀人这么多,除在雍正年间,因皇帝下令裁减披甲人又不发放复员费,廉亲王府被裁官兵在府前闹事,叫板朝廷并有造反之嫌,后被拘捕押往菜市口处决,一次砍了一百多人外,这次要砍的八十人是最多的。

刽子手们走在最前头,后面是那些即将掉脑袋的人。前后左右全是武装的兵勇。朝廷分外慎重,护军营出动了数百人,刀出鞘、箭上弦、鸣锣开道、杀气腾腾,煞是森严。后边跟着拉尸首的马车就有七八辆。

朱贵这帮刽子手也注意到了,别看这次要砍的人很多,但街上却很少有看热闹的。路上,兵丁吆喝着沿街的铺子立即关门。法场沿途,什么破碗居摆酒,鹤年堂送“鹤顶血”,都免了。法场也没有围观的。麻杆儿打狼两头怕。今天要砍的人太多,怕有劫法场的。特贴告示:行刑时百姓不得围观。

菜市口法场不大,犯人按规矩向东跪下,两行排开。时辰一到,报时官扯破嗓门喊,监斩官手握朱笔,连连勾画,刽子手各就各位。

关于此次行刑,史料中说了这样一个细节。“圣贤道”首张廷锡借“传教”之名勾搭了不少女道徒,还封了“三宫六院”。在菜市口法场行刑之前,监斩官问被封为“正宫”的刘大姐与被封为“西宫”的刘二姐:“你们平日是怎么习白莲教的?”二人皆惊问,什么是白莲教?

回到小说中来,对“正宫娘娘”刘大姐行刑的正是朱贵。

刘大姐跪下后,眼泪就像水一样流淌。

朱贵瓮声瓮气地安慰她:“别怕别怕,一下就完事。”

刘大姐回头说:“我哭不是害怕。是哭肚子里的这个,这孩子本来可以到这个世界上痛快地走一遭,却让我连累了。”

朱贵说:“刘大姐,没办法,对不住了。”

刘大姐泪流满面,点了点头,顺从地把脖子向前伸去。

不用说,朱贵泛起一阵酸水,差点要呕吐。他的妻子肚子里也怀着一个,他真怕这一刀下去会有后果。容不得再往下想,他眼一闭,“嗖”的一刀挥下去。

犯人太多,刽子手即便倾巢出动,人手也不够。尽管他们训练有素,心狠、手重、刀快,但是接茬儿地砍,也会气短手软。这时,有人托上红盘子,上有三大白瓷盅,分别是酒、水、茶,喝什么全凭刽子手自己。照规矩,一般先含一盅水漱口吐掉,再抄起那盅酒不喝含在嘴里,然后“噗”的一口,喷在刀刃上,称洗刀。因为杀人多了,刀面上会沾稠血,一旦渗入刀内很难去掉,日久必锈。最后,那盅茶是要喝的,喝后挥刀再砍。眼瞅着一颗颗的人头,叽里咕噜地满地滚,脖腔里喷出的血,下雨般地溅落。再瞧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劳神费力后面目狰狞,跪在后面的犯人,早都吓蒙了,有的没等刀落,就昏死过去了。

一个时辰后,刽子手们完活收工。朱贵想着第二天带着老婆回斋堂的事。不料,刑部传达:这些日子,所有刽子手不准离京,在家待命。还有两批“白莲教徒”要处置。

朱贵无奈,既然最近去不成斋堂了,那就自己去买一头活猪来宰杀。霍小珍爱啃猪蹄儿,还爱吃肘子,再就是喜欢清炖排骨。他留下俩猪蹄儿、一个肘子和一段纯排,把其他部位全都拿到了柜台上,让媳妇儿回去躺着,自己卖。

次日开张,第一个进来的是刘大江。进门就嚷嚷:“朱掌柜的,给我来个彘肩。”

“什么?你要的是什么?”朱贵蒙住了。

刘大江紧比划:“彘肩。”

朱贵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彘肩。”

刘大江:“当年项羽请刘邦赴鸿门宴,史书上说,赐给樊哙的就是彘肩。”

朱贵把一扇猪翻来翻去:“刘老弟,你就自己看吧,这里是前肘,这里是后肘,这里是后臀尖,这里是寸金骨,这里是里脊片,这里是五花肉,这里是排骨段。你告诉我,哪儿是什么彘肩。”

刘大江想了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哪儿算彘肩。”

朱贵说:“那你说的那么热闹?”

“我不过是在找话茬儿。”刘大江左右看了看:“告诉我,菜市口砍‘白莲教徒’你去啦?”

“去了。”朱贵说:“‘正宫娘娘’和另外的三个都是我砍的。”

刘大江说:“一次砍了这么多人。背后的事儿你可知晓?”

朱贵说:“刽子手只管砍头,别的不管。”

刘大江说:“告诉你,这些人是按照‘白莲教徒’杀的,其实与白莲教没有丝毫关系,他们是属于直隶、京畿一带最有影响的民间秘密教门组织‘圣贤道’”。

朱贵说:“这我知道。但不知朝廷为什么这样恨‘圣贤道’?”

刘大江嘿嘿一笑,“根儿在义和团。从表面看,‘圣贤道’与义和团无关。事实是,在菜市口一气儿砍八十个‘白莲教’的脑袋,把拳民惹翻儿了。你们行刑后的第二天,拳民群拥到炒豆胡同军械局,将庆恒揪了出来,捆到庄王府处死。据说,领头的是北京义和团总团首之一,叫川心道人。关键是,拳民不是偷摸干的,而是在庄亲王府明明晃晃地杀了庆恒,这是公开向当朝叫板了。”

朱贵惊讶了,“还有这种事?”

“后面还有热闹的呢。”刘大江说:“庆恒在庄亲王府前被处死,载漪掌管的虎神营大噪,载漪引‘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为兆,要立即拿办‘妖道’,还抽刀要和拳民的一位大师兄拼命。后来还是刚毅和赵舒翘把他劝住了。”

朱贵挠了挠头,想了一阵子:“这我就闹不明白了。既然在菜市口法场砍的是‘圣贤道’徒,为什么称他们是什么‘白莲教徒’?”

刘大江说:“只有一个解释,‘圣贤道’与义和团有瓜葛,或者说,拳民中也有不少人是‘圣贤道’徒。如果明说在菜市口诛杀‘圣贤道’徒,有向义和团开刀之嫌。以‘白莲教’的名目杀‘圣贤道’徒,可以把激怒义和团的可能性压到最低。”

有史记载:当东交民巷和西什库教堂激战正酣时,三批“白莲教徒”在菜市口法场被斩首。时间是:七月十四日,人数是:八十名;七月二十日,三十四名;最后一批在七月末,二十八名。共一百四十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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