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中满是嘲弄,像一把刀,一刀刀的剜她的肉。
江亦欣弯起笑容:“是呀,九哥,我现在后悔死了。我不该轻信你,尤其是把你当成朋友。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
“呵呵,不错,越来越长进了……”温其九突然笑了笑,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这是怎么了,今天跟吃了火药一般?谁惹你了。”
江亦欣别过脸去,想要脱开,却被温其九一手扣着她的下巴把脸扳了回来:“别以为找了个男人就可以脱离我,江亦欣,你看你演技多好,他被你骗的团团转,以为你是多么心思纯良的天使。欣欣,你当初应该去中戏,今时今日你就成了一线乃至国际明星了。好好再多练几年,说不定我就会可怜你。我心情好了,你也能轻松些日子。”
江亦欣死死咬住嘴唇,一直到口腔里尝到了丝丝的血腥味,她才说:“九哥,你痛的时候,我也在痛的。”
温书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嘴里喃喃的唤着:“哥哥……”
江亦欣从半早上到下午都没吃东西,现在饿的有些胃疼。从精神病院出来,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店,买了瓶水,刚刚走到拐到巷子,突然有人听到熟稔的叫她的名字:“江亦欣!”
她回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正装,拎着公文包,见她回头,三两步小步跑上前,一副很熟络的样子:“你是计算机二班的江亦欣吧?”
江亦欣不认识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赶忙说:“我是法学的,辩论赛的时候,你是一辩,我是四辩。辩论赛结束的时候,大伙儿还一起吃过饭……”
江亦欣完全不记得有这一回事,但是看人家脸上笑意盎然,全然是见到校友的激动,于是礼貌的回答:“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了……”
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强劲的风,江亦欣身子一矮,头一偏躲了过去。身边的“校友”忽然抓住她的胳膊,束缚住了她的手。
江亦欣借力跳起,一个旋踢在突袭者的胸口。
脚步才落地,那个所谓的“校友”脚风扫过来,试图撂倒她。
江亦欣从小跟着养父学武,强身健体,虽然功底不错,毕竟实战经验过少。
虽然躲过了他的扫腿,但是失去了重心,被人抓住了她的肩膀。掐着她的脖子,一块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她屏住呼吸,拼命挣扎,发出动静声,希望能引人注意。可是叫她失望了,午后郊外,并没有人。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的鬼节。江亦欣晕倒的前一刻想,今天果真是见鬼了。
江亦欣昏倒前,朦胧的看到眼熟的车子从弄堂口飞驰而过。车速一如车主的性格,张狂而傲慢。闭上眼睛,那样性格的人,怎么会细心的注意到小弄里的她呢。
眼前模糊的人脸晃过的刹那,她终于不负众望昏过去了。
迷迷蒙蒙再醒的时候,感觉眼前有很多影子晃来晃去,后颈,肩部,腿上……哪里都疼,疼得全身的肉都在微微抖动着。
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视线逐渐清晰,白衣白帽的护士正在换点滴的瓶子。
换完,对上她的眼睛,立马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醒了。病人醒了,我去请医生。”说着匆匆小步跑了出去。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正在翻阅报纸的温其九,听到护士的话,把报纸一放,起身过来问:“哪里不舒服?”
江亦欣张了张口,才发觉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像是堵了异物,又疼又痒。
医生进来一番检查后,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大体就是没有大碍,好好调养。
“你有仇家?”等医生走后,温其九皱眉问。
江亦欣摇头,一动,撕心裂肺的疼。
温其九上前,把她的头扶正:“脑袋被敲了一闷棍,你确定没得罪人?让人专捡了要害打。”
江亦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但是身体的疼痛让她有“没死也去了半条命”的错觉。
“放心,死不了。医生说除了头部,其余都是皮外伤。”温其九白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以前不是挺能打?对付我的时候从来不留手。如今被恶揍了吧,我真想感谢那个人。”
他说的咬牙切齿。
江亦欣沉默,反正她发不出声音。
“是两个混混,给条子带走了,一会儿人得过来做笔录,你别睡着。”
这什么人呐?说的是人话吗?江亦欣又疼又累,听听这个狠心的男人说了什么,叫她别睡……
江亦欣虽然受了伤,但并不妨碍用眼睛瞪人。瞪了一会儿,眼睛酸涩,索性闭上。也许是麻醉剂的后遗症,她的意识依旧有些不清晰,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一个接一个的梦境。
十七岁刚回江家的接风宴上,众星拱月的温其九遇上了备受冷遇的主角江亦欣。
十七岁之前,江亦欣在乡间田头疯跑的野丫头,捕过麻雀爬过树,掏过鸟蛋翻过墙。一头利落的短发是养母把碗扣在她头上,沿着碗口剪出来的。肤色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也许是从小营养没有跟上的原因,江亦欣发育的并不好,十七岁还是干巴巴的,跟江亦婉这些娇养着的小姐们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
但是,江家正统血缘女儿回归是大事,江老爷子就在家里办了宴会,邀请亲朋好友前来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