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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安塔拉听到长矛宝剑的舞动声和呼喊着“阿卜斯”、“阿德南人”冲杀的声音,自感如在梦境中,立即问阿尔沃:

“剑公,这是什么声音?我们是醒着,还是在梦中?”

阿尔沃说:

“毫无疑问,是我们的人马来啦!”

安塔拉正与阿尔沃交谈之时,敌人的两百名押送俘虏的骑士已经全部丧命。阿卜斯骑士们争相向着被俘的伙伴们跑去。首先跑到安塔拉面前的是迈赛拉,此时舍布卜已经解开了安塔拉手脚上的绑绳,打碎了桎梏,安塔拉已经得到了自由。迈赛拉扑到父亲的怀里,连连亲吻安塔拉的前胸。

阿卜斯骑士们一阵忙碌之后,取下了被俘伙伴们身上的枷锁。阿米尔、阿卜斯骑士们纷纷跑向安塔拉,祝贺他们平安摆脱被俘的困境。安塔拉感谢并赞扬他们果断出击取得胜利。随后,安塔拉问族人的情况,迈赛拉说:

“父亲,族人仍处在大敌的包围之中。我们出击救俘之举,是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策划安排的。如果事情顺利,我们就抄敌人大军的后路,攻打他们,族王盖斯从正面向敌人发动进攻,这样前后夹击,我们定能制服敌军。”

安塔拉听后,笑意盈容,说道:

“我们该如何感赞宰相的大恩大德呢!”

说罢,他们一起回返。安塔拉精神抖擞,行进在大队人马的最前面,不由得想念起家园、族人和阿卜莱,诗兴大发,随口吟诵道:刷牙树上鸟,只顾自己唱;

莫非人嘱咐,让你把我忘?

何时回答我,还须等晨阳?

你我心境同,恋情一般样。

相思鸟钟情,尽管将歌放。

想念阿卜莱,每见鸟飞翔。

部族英雄们,救我脱绳绑;

挥戈重上阵,复沐尘飞扬。

青壮披铠甲,剑矛闪寒光。

定教敌兵马,鲜血染战场。

吾乃安塔拉,人称骑士王。

保卫阿卜斯,舞剑弄缨枪。安塔拉吟罢诗,骑士们欣喜不已,赞扬骑士之王诗才出众,出口成章。

他们越荒野,穿谷地,向着族人居住的地方纵马疾驰而去。

[0842]波斯发兵

天亮了,哈曼纵马冲入战场,频频高声叫阵。阿卜斯骑士英雄们奋力抵挡,坚持与敌人拼杀,直到退至山口,听到了族中的妇女惟恐被劫持的叫喊声。但是,阿卜斯骑士仍然奋力与哈曼手下的人马战斗,直至夜幕降临,双方骑士方退出战场,各自返回营帐。

哈曼回到帐中,期望来日一早抢劫阿卜斯、阿德南部族的骆驼和钱财。

次日天明,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双方人马摆好阵势,准备交手。哈曼正想策马冲向阿卜斯骑士时,忽听自己的军中响起一阵喊声,紧接着便见也门宝剑在他们的骑士中间飞舞起来,致使手下骑士大惊失色。哈曼也大吃一惊,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没听到一个人回答。

原来冲入哈曼大军当中狂杀猛砍的是骑士之王安塔拉。因为安塔拉得救之后,立即率领救他们的千名骑士越荒野,抄近路,就在当天夜里接近了哈曼的大军。那天夜里,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一直担心阿卜斯人会败在哈曼的手中。安塔拉接近哈曼大军的营帐时,对手下骑士们说:

“弟兄们,你们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临近了敌人大军的营帐,但我们的人马少,敌人的人马众多,众寡悬殊,不可直接对战。依我之见,我们等他们分散开来进入梦乡之时,我们分散在四面八方,每个小队由一名头领带着向敌人发动突袭,然后急速退到一个地方,让他们在黑灯瞎火之下自相残杀。”

说罢,安塔拉又走向舍布卜,对他说:

“飞毛腿,你负责用羽箭射击逃出战场的敌方骑士,一个也不要让他们逃走,把他们赶到山中去,全部歼灭掉。”

“我也是这样想的。”舍布卜说。

大家都赞成安塔拉的作战方案。随即,他们离鞍下马,让马匹当夜好好休息,以便黎明之时出击。

正如前面所述,夜尽天明,哈曼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手下大军的伤亡情况。他策马冲入了战场,阿卜斯骑士立即迎战哈曼。就在这时,安塔拉朝阿卜斯骑士们一声呼唤,阿卜斯骑士们按照安塔拉的命令齐声大喊,喊声惊天动地。随之,阿卜斯骑士向着敌人的大军扑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是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他高声呼喊道:

“侯迈尔骑士,冲啊!”

阿密尔·本·图非勒高声应答,长矛大王埃什姆紧接着大声回应,继之安塔拉的回应之声足以令石裂山崩。顷刻之间,矛飞剑舞,径直杀向哈曼的手下大军。

族王盖斯听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立即意识到骑士之王已经到来,并与哈曼的大军开始拼杀了,于是立即带领阿卜斯人冲出山间宿营地,像下山的猛狮一样齐声高喊着:

“阿卜斯人,冲啊!阿米尔人,杀呀!”

大队人马纵马挥剑,向着敌人的大军冲去。这时,安塔拉及其伙伴们已经进入战场。刹那间,手起剑落,首级滚地,矛刺胸穿,鲜血流淌;兄弟不识兄弟,亲人不认亲人。对哈曼及其手下人马来说,那是最为残酷的时刻。激战一直进行到日近正午,哈曼率领的大军中已有两万多名骑士丧命。哈曼停留在战场中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走来,只见他周身颤抖,显得惊惶不已,对哈曼说:

“事到如今,你看该怎么办呢?我们已经腹背受敌,想逃命也难呀!想取胜,看来已无可能,再战下去,恐怕损失会更大。”

正当两人谈话之时,安塔拉突然冲了过来,厉声喝道:

“阿拉伯恶徒,你以为俘虏了我,你就能取胜?”

话音未落,安塔拉一矛刺入哈曼的胸膛,矛头穿背而出,哈曼登时落马倒地,一命归阴。

随后,安塔拉走到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面前,连声感谢他的善举,赞扬他的功德,然后说:

“相爷大人,你撤退吧!这些人会跟着你走的。”

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立即调转马头,向着荒野飞驰而去。骑士们跟着宰相急忙逃去。因为他们相信再战下去,会全部倒在战场上。安塔拉率领手下人紧追不舍,一直追出四法尔萨赫的路程,方才回返。

回到战场之后,安塔拉带领手下人清扫战场,集拢敌军丢下的马匹,收拾起散落的武器,然后高高兴兴返回山中。

海德鲁夫走在最前头,向阿卜莱报喜说安塔拉已经摆脱了被俘的困境。阿卜莱听后喜泪纵横,立即送给海德鲁夫锦袍一袭,然后和妇女们一道走出帐篷欢迎归来的骑士们。此时此刻,妇女们心中的忧虑烟消云散,个个笑意盈容,人人喜气洋洋。

凯旋而归的骑士们回到山中,见到亲人、妻子和孩子,欣悦之情难以言表。

阿卜莱立即扑向安塔拉。安塔拉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频频亲吻她的面颊。

大家坐稳,乡亲们为归来的骑士们斟上美酒,让他们畅饮,为他们庆功,大家沉浸在节日一般的欢乐气氛之中。

希拉城中的武苏德国王及其身边的骑士们,每天都认为他们能借哈曼之手战胜阿卜斯、阿德南人。有一天,忽然听到一阵阵呼喊声,原来是溃逃的骑士回来来。他们边跑边喊道:

“不好啦,灾难临头啦!”

只见他们一批人接着一批人逃回来了,多数人光着脚,身上血淋淋的。

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泪流满面、情绪低沉地走到武苏德国王面前。武苏德国王走下宝座,问道:

“相爷大人,前线情况如何?哈曼及其手下骑士的战况如何?”

宰相低声说:

“大王陛下,情况不好啊!安塔拉把哈曼杀死在战场上啦……”

接着,阿穆尔·本·努法来宰相把哈曼大军作战的情况从头到尾向国王说了一遍。

武苏德国王听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说:

“我再也派不出人去能与安塔拉交战了,只有我御驾亲征,才能达到目的呀!”

“看来只有大王陛下亲自率领大军出战了。”宰相说。

“不过,我要先去波斯科斯鲁那里,把实际情况告予他听。我想借波斯、突厥和阿拉伯人的力量征服安塔拉及阿卜斯人。”

说罢,武苏德国王立即带着国家重臣策马踏上去往马达茵的征程。

武苏德国王到达马达茵城,进了王宫,来到波斯科斯鲁面前,向科斯鲁行过吻地大礼,致意问安之后,科斯鲁让他坐在一把金椅子上。科斯鲁问:

“总督阁下,今日到来有何贵干哪?”

武苏德国王说:

“大王陛下,正如你所知,我当下已经征服了五个阿拉伯部落,他们都已向我称臣。不过,我却遭到了阿卜斯部族及他的骑士安塔拉的抵抗,他们多次打退了我派出的大军。”

接着,武苏德国王把多次征战情况向科斯鲁讲了一遍。

波斯科斯鲁听后,先是像愤怒的雄狮一样一声怒吼,继之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说:

“总督阁下,我们与安塔拉及阿卜斯部族又回到了原来的仇恨状态之中。凭火神和光神起誓,凭先辈的坟墓起誓,我一定要剿灭这些部族,把他们的人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科斯鲁立即叫来一个名唤“舍赫班·本·麦哈朗”的侍卫,那是一位实力雄厚、身经百战的英雄。科斯鲁对他说:

“舍赫班,你有所不知,阿拉伯贝杜因人当中出了一个叛贼,他打败了许多骑士英雄,名叫安塔拉·本·舍达德。安塔拉是阿拉伯人当中最勇敢的骑士,击垮了武苏德国王手下的多如沙砾的骑士。我想派你去与他交手,如果杀不死他,就把他生擒带到我的面前来。你立刻带领四万大军跟随武苏德国王出发吧!”

舍赫班听后,心中高兴,笑容满面,当即回答道:

“遵命!我这就开始行动,保证实现科斯鲁陛下的大愿。”

说罢,舍赫班走去,带领四万全副武装的骑士,在武苏德国王的引领下,越荒野,穿沙漠,向着希拉城开去。

武苏德国王及波斯骑士大军进了希拉城,人们看到舍赫班身材高大,体态雄壮,无人不说:

“这么一个大英雄,一定能杀死安塔拉!”

武苏德国王下令为波斯大军搭起帐篷,送去食物及马匹的草料。隆重款待大军三日。第四天,武苏德国王一声令下,大军出发了,一支由各路兵马组成的大军踏上了征程:有武苏德国王率领的由来赫姆部族骑士组成的九万人马,有舍伊巴部族骑士组成的两万人马和阿忒勒·本·穆斯尼率领的赛里姆部族两万人马,再加上舍赫班手下的四万人马,合计十七万人马,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行进在大队人马最前面的是阿忒勒·本·穆斯尼,他得意洋洋地吟诗一首:乱马交枪时,谁做我助手?

尘起激战日,痛心复疾首。

但期凭剑矛,报仇得解忧。

吾乃奇勇士,责在护族友。

战场遇狮虎,斩杀情不留。

交手做雄杰,闻呼冲在首。

击退敌兵马,多寡概不愁。

身负重任至,教敌眠荒丘。

[0843]联军出征

眼见武苏德国王调集的十七万人马,由他亲自率领上路登程,欲置安塔拉于死地,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感到难过。心想:“我一定要尽快把大军出动的消息通知安塔拉,好让他有所准备。”

想到这里,宰相立即提笔修书一封,把希拉城发生的事情及大军的人马数量一一写明,派侍卫萨利穆立即送出。

萨利穆越荒野,穿沙漠,人不离鞍,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到了安塔拉那里。他看到安塔拉正在无忧无虑地吃喝,对武苏德毫无戒备之心。萨利穆突然出现在安塔拉的面前,问过安好,递上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的书信。阿尔沃读过信,安塔拉得知详细情况后,连声对宰相阿穆尔的好心表示感谢,之后向族王盖斯的帐篷走去。

安塔拉到族王那里一看,发现众多头领们都在那里。安塔拉对他们说:

“诸位头领,我有好消息向你们报告。”

“安塔拉,安拉为你祈福!”众头领异口同声说,“有什么好消息呀?”

“有人要送大批战利品来啦!”

“礼物从何而来?”

“武苏德国王带着由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组成的大军正向我们开来。波斯军的首领名叫舍赫班·本·麦哈朗。他们五天前已经离开希拉城。你们说我们应该如何办哪?”

众头领听安塔拉这么一说,大吃一惊,感到事态严重。族王盖斯说:

“骑士之王,我们听你的安排,没有人反对你的意见。”

头领们听族王这样一说,立即齐声说:

“族王说得对,我们听骑士之王的。”

安塔拉·本·舍达德对他们说:

“你们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办,我就发表意见啦。依我之见,我们离开这里,带着妇女孩童移居到荒原上去。然后,我们到离希拉城远一些的地方去迎战武苏德的大军。到那时,这个难题就变得容易解决了。”

大家听后,一致认为骑士之王安塔拉的安排可行。随即,族人们立刻动手,拆除帐篷,鞴好马匹,带着眷属,移往荒原落脚。

安塔拉对大家说:

“这一次,我们要攻下希拉城,占有那里的一切。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办。”

“什么事?”族王盖斯问。

“我和阿尔沃·本·沃尔德带一百名骑士先走一步,看看他们有无设下埋伏。你们只管照常走你们的路。”

“骑士之王,你就照自己想的行动吧,我们没有意见。”族王盖斯说。

安塔拉吩咐阿尔沃立即起程,他们带着一百名精悍骑士上路了。安塔拉行进在队伍的最前面,不禁诗兴大发,顺口吟诵道:朱影已消失,昔日景重现。

旧念隐蔽处,今复见眼前。

当秉阿卜莱,吾心志尚坚;

幻影消逝日,忍耐亦困难。

我敢对天誓,从未将你忘。

切莫弃离我,知我心存患。

莫将我的心,往烈火上摊!

贵手且高抬,看在安拉面。

不要离我去,怜我怕孤单。

你离我一时,死比离别甜。

我在苦征战,目的显易见。

皆为你日后,免遭被俘险。

激战灭群敌,全凭矛与剑;

敢斗狮与虎,虽死无遗憾。

抗暴甘献身,堂妹有何见?

忠于造物主,芳名留世间。

喝令敌血肉,化作禽兽餐。

敌将成囚俘,哈曼已长眠。

唤声阿卜莱,驻足且细观:

为夫马驰骋,奋舞手中剑。

吾乃骑士王,大名八方传。

荣耀日日增,胜利曙光现。

谁堪与我比,战场雄姿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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