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像在笑呢。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笑只是个符号。
我忽然说,也许生活在北地,真的很好呢。
他说,你想吗?那我许你三个愿望。
真是好笑,这个男人他以为他有多大的权力?可见他平时有多嚣张。
不过,既然他想许,那么好吧,不过我得好好想想,我要想个最想实现的愿望。
他又说,玉儿,你看天上的月亮,多美。
我说,是啊,没来由的我有些醋意,我竟然吝啬到不让他赞美别的事物。
可是后来我才想到,也许就从这一天开始,我们三人之间有着不清的纠葛,不止的纠缠。因为这一天我们都不知道,就在边关的另一边,真的就有一个月亮。
“镶儿,今晚的月亮真美那。”
“公主和月亮一样的漂亮!”
“你说月亮有忧愁吗?”
“公主放心,有涟公子在,定是不会让公主嫁为皇妃的。”
“似强轮要我做妃,姑姑怕我受苦,没有答应。可是似强轮几番逼迫,如我依旧执意怕是只能连累了莫弱氏族。或许我称了他的心意,还能够帮助到姑姑。”
“公主,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呀!”
“涟公子不是都说过了吗,有他在莫弱家就倒不了!”
“镶儿说得对,遗月你莫在胡思乱想。似强轮你万万嫁不得,这些年莫弱家族虽是常常受到他的打压,可毕竟树大根深。况且永生的成业也让他操了不少心,我莫弱家还不至于送你去讨好他。”说这话的人正是涟连。
遗月淡淡一笑。但愿她能有那个命,找到她真正想嫁的那个人。她向着月亮默默祈祷。
这些年涟连在北原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应付似强轮,北原国的皇帝。尽量保全莫弱家族的实力,保护他爱的人。
只是有太多的情非所愿。
今年遗月十八岁了,已长成了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该死的似强轮用心险恶,想要纳遗月为妃。
去年,涟连的外公去世了。现如今的莫弱就剩下姑姑和他在苦苦支撑。如若再失了遗月,那么莫弱家族可真的就是无望了。似强轮要想娶的不是遗月,而是整个莫弱家族。这样他就解除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力同永生对抗了。
而这全都是涟连所不能接受的。
好在莫弱有心锁家族的帮助,力量还足矣和似强抗衡。
“连哥哥,还在为遗月妹妹的事担心吗?”起亚望着满脸愁容的涟连。
“阿亚,不用担心,我涟连还没那么容易被压垮。倒是你,心锁阿叔的病不要紧吧。”
“嫂嫂请来了若坚家族的神医,想来应该不会太要紧吧。”起亚撒了谎,她不想让他担心,他已经够费神的了。于是又说,“连哥哥,我听夜歌姑姑说,他家主子来了北地。”
“嗯,我也听说了,不过眼下还是不见为妙,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一个人过的好不好,成业疑心太重,对他也是时时提防。”
“前些日子,和儿去北地探亲,讨了些千年酿回来。”说罢,已经递过去一个精美的酒囊。这自然不是千斤轻,这是起亚亲自做的。
“这酒囊真是漂亮,是你做的?”这么些年了,他两很是默契。
“连哥哥,如果……”起亚似乎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
涟连觉得今天透着几分古怪,可他就是参不透,或许是这几天他事情太多,乱了脑子了吧。不觉得看像起亚明明的眼睛,还是那双纯真清澈的眼睛,只是今天多了些迷蒙还有些略略的不舍。
“怎么了!”涟连突然有些道不明的不安。
“没什么。今夜夜色很是可爱,连哥哥陪我去骑骑马吧。”
尽管眼下看来,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涟连还是答应了,这些年他欠她的太多了。因为他自己身世的关系,他一直没有勇气去心锁家提亲。毕竟同心锁家联姻就把很多暗里的争斗放到台面上了,这势必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很感谢起亚,因为她懂他的心思。她从未让他为难过。
“阿亚,对不起,这些年我……”
“连哥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快点,我就要赢了!”起亚打断了他的话,欢笑着向前飞奔。她不是没有听清,她也不是不想听下去,她只是不敢。她怕她再也忍不住,她怕她后悔,她怕她不顾其他的任性起来。
而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记住今夜,记住所有的美好。然后封藏。
“连哥哥,今夜星空真的好美,你会忘记它吗?”起亚问的轻柔。
“我想,我今生不会忘记了吧!”涟连望向起亚,觉得今晚的她添了几许伤感。
“不,连哥哥,你要忘了它!”起亚还是湿了眼眶,强忍了忍内心的悲痛,“因为,你还会看到更美的星空。”
“阿亚,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
“没什么,天凉了,我有些冷了,回吧。”起亚又一次打断了涟连的话,调转马头回去了。
北原都城明远,被一片火红所覆盖。
“琮儿你去问问,北原今儿个有什么喜事呀!”
“是!”琮儿应声前去。
这些天闷着无聊,成风竟然心血来潮想来北原都城里逛逛,顺便打算去看看涟连和起亚。
“爷,听说今儿个似强轮要娶心锁家的漪华公主为妃,排场到真不小!”
“漪华公主,怎么从未听过,你确定是心锁家的?”成风疑惑。
“是啊,反正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奇怪,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起亚说过,她们家还有这样一位公主。”隐隐的成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走,去瞧瞧。”既然是心锁家嫁女,那么起亚和涟连都应该在场吧。正思忖着,眼已经被灼人的红色覆盖。
果然这场政治婚姻是非比寻常的,想来心锁与似强联姻,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这样一来涟连的处境怕是不妙呀。成风不觉拧了拧眉头。
起亚在一片如火的红色里,沉默着。这一夜她竟这样厌恶这种红色,它比血还冰凉,比火还要灼人心脏,她不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什么,她只希望此生再也不要有这样的疼痛。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冷漠阴柔的声音响起,一切却都走向了痛苦。
“爱妃久等了!”这个声音更是让人厌恶。
“皇上可要记得答应臣妾的事,君无戏言!”起亚冷冷的道。
“那是当然,只是今晚洞房花烛,爱妃还惦记着别的男人,怕是不好。”说着邪恶的靠近。
这一夜注定要倾注所有的恨与泪,忘了我吧,连哥哥。
起亚起身,不屑再瞅一身边的令她厌恶的人一眼。
她来到窗前,任由晚风吹着她的发丝,无泪无梦。
似强轮,他会倾了你的天下。
不觉嘴角勾起一抹笑,却是增了几分冷酷。
初阳遮去了昨夜所有的哀伤,可它能否医的好人心中的伤。
“你说谁?漪华?”成风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声音颤抖的冲他吼叫,“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
“涟公子,你干嘛冲我家主子发脾气!”看着被涟连就着领口的成风,琮儿很是着急。
“不,不可能!起亚怎么会嫁给似强轮,怎么会是起亚,我都不知道,起亚都没有同我说过?不行,我要去问她!”涟连挫败的放开成风,失了心魂似的胡乱走着。
突然,有个人飞身上前,跪在地上,就开始哭起来,此人正是和儿。
“涟公子,我家小姐让奴婢前来捎话,说早已决心嫁入皇家,若公子念及多年的情谊,请涟公子莫要再去纠缠,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到最后怕是连个朋友都做不得了。涟公子也该早些成家立业……”
“够了!”涟连怒吼,竟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来人,快去请御医!”说话者正是央生。知道了事情真相今天一大早就赶了过来,看着这幅模样的涟连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还有愤恨。
缓过神的成风,此时也赶了过来,刚才的事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昨天还嬉皮赖脸吵吵闹闹的起亚,今天怎么会?谁成想昨晚皇家花轿里的瘦弱女子,竟然是起亚。
终是世事难料。
御医看过之后,涟连由于刚才伤心过度,在房中休息。
其余的人也就出来了。
刚才混乱下,央生还未注意到两个陌生的少年,现在央生上下打量着他俩,觉得面熟的很。
虽然他们穿的是北原平民的服装,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投足举止间透着几分王者之气,想必不是一般的人物。又不经意间瞥到了成风手中玉笛的玉坠,看来此人与北原永生两国贵族中都有些联系。
于是央生朱唇轻启:“刚才匆忙,还未来得及问候两位客人,实在是有失礼节。不知……”
成风早已接过话头:“我本与涟公子,起亚公主有故,此次前来本想游山玩水,怎奈生此变故,实在是”成风也不便再说下去只得转移话题,“公主事物繁忙,我等前来叨扰实在过意不去,怎敢怪罪怠慢。”
在刚刚众人忙乱的过程中成风早已猜到他就是涟连的姨母央生。
既是认得涟连和起亚,想必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涟连又并无避讳,看来是极其信得的过他们的,应该是朋友,想来也没什么不妥。
如今,这番模样,有了他们或许还能劝劝涟连。
这样想着便说道:“既然是公子的朋友,眼下公子这般模样,本宫实在没有他法,只得冒昧请求两位暂且留下,劝劝连儿,事已至此,身体要紧哪!”说着竟有些伤感。毕竟她很希望起亚嫁给涟连的。
“怎敢担得公主一个请字,何况我与涟公子亲如兄弟,如今他心伤难治,我又怎能弃他而去,我等还要感谢公主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