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马竟然温顺的停在了成风的身边。众人无不惊异。这回就连辰山王都怔住了。因为这马虽然是一匹千金难求的好马,但也不是未被驯服。如此折腾也不过为的是讨好皇上,好得到更多的时间,完成他的计划。只是谁知成风竟然起来,谁知这马竟然认得成风。一下子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甚至使得他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成风倒是乐了,翻身上马,再无鞍的马背上驰骋了数百里。
看来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家伙打错了算盘。成风甚是得意。再看看皇上和太后气绿了的脸,搅了一场局的痛快乐油然而生。
不过自上次那件事以后,成风倒是不恨他们母子了,又觉得坏了辰山老王的好事,就算他们记恨他,他也不再乎。毕竟这是他成家的天下,容不得他人觊觎。
所以,他问心无愧的收了侄儿的奖赏,领了这匹黑色的可爱小马,得了天下第一英雄的美名,回了风行居。
“什么?辰山王也要住进涟府?”心锁起亚惊叫,“连哥哥怎么能答应呢,堂堂一个王爷,哪里住不得,非要住这里。不行,我要去找老夫人,别让那怪人住进府里。”说着拔腿往外走。换回女装的起亚,简直活泼的不像样子。
迎面撞上了正欲进屋的涟连。
“没事吧?”涟连关切道。
“连哥哥,为什么要让那个怪人住进涟府?”起亚质问道。
“我也没办法。我记得当初父亲曾派小九子前去请过辰山王,此次他执意前来,想必就是为的这件事情。他与父亲该是有些交情,可惜父亲已经不在了。”涟连鼻子酸酸的,短短几个月已经物是人非。
“对不起,我我”起亚有些不知所措。
“又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想来这辰山王也不是什么善类,虽是父亲信任的人,也要小心为上。”涟连扬了扬嘴角,“等忙完了这些日子,我就送你回去。你呀,疯惯了,心锁阿叔一定是担心的厉害了。”
“你不是都已经告诉他我在这儿了,他还担心个什么呀。再说了,要回一起回,我都已经答应央生公主了,要带你回北原。连哥哥你就回去吧,这永生国虽是比北原繁华,可却没有北原自在呀。还有遗月和镶儿,我们一起骑马玩耍,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望着起亚可怜巴巴的眼睛,盛满了渴望,涟连的心都软了,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其实他何尝不想去北原呢,那里有爱他的外公,央生姨母,还有遗月妹妹。
只是,这里也是他的家呀,他还有奶奶也需要他的照顾。
这种左右纠结的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份就是十分微妙的。
他的母亲本是北原国的央朝公主,却偏偏爱上了敌将,也就是他的父亲涟年。当年,涟年受伤,碰巧被路过的央朝公主救助。他们双双坠入爱河,却未曾料到她们应该是仇人。后来,央朝公主不顾家人反对,私自来到了永生国,嫁给了他的父亲。谁知天公不作美,涟连出生后不久,央朝公主就逝世了。涟年虽是武将,却因为这个原因不再出兵征战。
莫弱家族男丁不兴,对他疼爱有加,每逢和平时期,都会接他去住一段时间。借着这个缘由,他到成了两国和平的使者。
北原国不像永生国。他们有几个大家族来轮流执政,各个家族中任何有年少有能力的男人,都可以挑战帝位。莫弱家族算是一个,而现今的皇帝则是似强家族的长子。其余还有若坚、婀柔、心锁三大家族。莫弱家族是势力最强的一族,单是有一点,独独缺少男丁。这使得皇帝的位子总是与莫弱家族无缘。想要让涟连回去也正是这个道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央朝公主的独子,也是极有可能夺得帝位的。
眼下的皇帝好战凶残,处处打压其他家族,各个家族都在积极的谋划未来的路。只是涟连还不想成为一个家族,甚至是心向莫弱的心锁家族的希望。
话说自从成风得了宝马之后,日子过得十分逍遥。他日日与马为伴,简直是忘记了他人的存在。每天早晨都会骑马出去,然后逛一天才会回来。在众人紧张的准备过年的时候,他却不闻不问,像个与世隔绝的高人。
而事实上他也绝对是个高人。他的武功文墨都是千繁的真传,外加他天资聪慧,早能够和千繁匹敌,只是少了些历练。再过些年,他也会成为天下第一。
他任马随意的漫步,自己则坐在无雪的空地上,随心的抚着翘出头来的荒草。这些天,他常常到城西的将士墓来,他倒不是想去弥补什么,只是觉得就这样陪陪他们也很不错。
然而今天很不凑巧。
涟连和辰山王一行人也来了。成风精神并未集中,等到发现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云王殿下,您怎么上这儿来了?”辰山王笑道,“这些日子人们都说云王自从得了宝马,倒是比先前更加神出鬼没了,原来是到这儿来了。”
成风并不想多做解释,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什么呀,永生国都是怪人,王爷了不起呀!哼!”起亚不满道。
“云王自幼丧父丧母,独自一人长大,养成了孤僻的性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涟连从来都没觉得成风对不上眼,相反他还觉得他们俩挺亲近。或许都是自幼丧母的关系吧,也或许是他还记得来父亲的墓前祭拜祭拜吧。
“那连哥哥也……”起亚倏地住了口,极速转移话题,“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齐刷刷的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涟将军的墓前的石头像是美丽的花朵。在这样的寒冷天气里愈显得娇小却不失坚韧。
辰山王满意的笑了笑,因为那花绝非自然生成的。很明显是被人雕刻出来的,而能有此等功力,就像提笔丹青似的,这世上除了成风,怕是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了。
成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又绕到去了城东的风行畔,云王府的外花园。尽管并未规定闲人不得入内,但是平常却少有人来。此时,小小的风行湖已经结了冰。湖中心有个小小的亭子,玲珑精致。成风激起几层波浪,飞了过去。
原来这儿放着的正是“南梦归”。
成风倚着亭子,吹起了笛子。虽然比不得千繁的深情满满,却也是婉转悦人的上品音乐了。
曲毕,成风叹道,“也不知师父近些日子去了哪里!”原本这亭子是千繁用来教他吹笛所设的。本的是“大隐隐于朝”的理念。如今反倒成了荒凉的独景,小桥流水了。
谁知盒子动了一下,极为微小,却被成风捕捉到了。
“你不是会载愁,是能够生愁吧!”也难怪他会这么说,想来像千繁那么骄傲的人肯前去讨赏也不是很容易的。虽然千繁平时待他很严,但是没他的时候,却又十分的无聊,毕竟追上并超越千繁是他现如今唯一的目标。
成风捧起玉,奇怪这石头比先前的柔和了许多,人形也凸显了许多。他顺着轮廓描摹了一下。
瞬时,柔光一闪,再落在手心里已然是一块美人形的玉坠。线条柔和细腻,清晰流畅。美人绝世的颜,淡含悲情的眼。像箭一样刺中了成风的心。他已分不清是神玉使他震惊,还是那似曾相识的人攫住了他的心。
恍恍惚惚间不知何时飘落了一地的雪,似在预示着,丰泰十六年的最后一天里,发生着要扭转整个乾坤的事情。这一天里人物云集。自然少不了辰山里养老的常明。
此时的常明正在悠闲地玩着鸟儿:“常宝怎么还不见回来?”
“回大人的话,这几日大雪封山,路不是很好走呢!”
“别以为我老糊涂了,怕又在烟花巷子里逗留了数十日吧!”
“爹!我现在可是个死人!这死了一回才发现,这人那还得该玩就玩,该吃喝就吃喝。”
“不成气的东西,你以为云帆老贼留你一命是为了供你吃喝玩乐?他能瞒天过海也必能让你死无葬生之地。你玩玩也就行了,别忘了咱爷俩的仇,云帆可不是好对付的。”
“唉,也罢也罢,没想到我常宝竟沦落至此!”
“好戏才开始呢,急什么!”常明喝道。
皇宫里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布置着,年夜的氛围使得冰冷的天气充满了热量。
自从黑马事件后,皇上与太后的关系有所改善。既是目标统一,又是血缘至亲,自然很容易消除隔阂。
今年的年夜预备的分外正式。太后给皇帝亲政的礼物,皇帝给太后母仪天下的权力。不管有多么繁荣奢侈也合适不过了。
自然各皇亲贵戚都要前来参加宫里的皇宴。今年除了成风、涟连又多了辰山王和心锁家族的独女,心锁起亚。尽管人人各有心思,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热闹非凡。
成风小酌几杯,言醉早早离开。众人因知晓他的孤僻性子也见怪不怪。
凛凛的寒风里,他望着暖云殿,心中五味陈杂。随手拿出来怀里的千斤轻,扬头灌了下去,千年酿顺着脖颈流了下去,湿了衣衫,醉了美玉。
“云王殿下竟然要常常借酒消愁!”不知什么时候涟连也跟了出来。
饮了一口成风递过来的酒:“果然是千斤轻里的千年酿!千年雪,千年寒,千年寒妃,千年冷艳。早闻先皇后所酿之酒乃永生的一绝,今日品之果然是酒中极品,无人能及!”
“我也曾闻央朝公主曾是永生北原最好的弄箫者,既然美酒美景作伴,涟兄何不吹箫一曲,以来助兴?”
“那风弟奏笛如何?”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