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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魔术师的礼物

他对年轻人说:如果你遇到危险,就触摸齐特琴;如果没有人来救你,就拉小提琴;如果那样做还是得不到帮助,就吹奏长笛。

从前,有一个老人,他住在森林中的一间小屋里。他的妻子死了,只有一个儿子,他对儿子百般疼爱。在他们的小屋附近有一片白桦树,一些黑色的鸟在其中筑巢。男孩时常求他的老爹让他去射这些鸟,可是,老人总是严禁他做这种事。

然而,有一天,当他的老爹去拾柴火时,男孩拿起他的弓,射了一只正要归巢的鸟。可是,他没有瞄准,鸟只受了点伤,在地面上拍打着翅膀。男孩跑过去要逮它,虽然他跑得很快,而鸟看上去行动得很慢,但是他就是追不上它,总有那么点距离。男孩沉浸于追捕之中,一直跟着鸟,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森林深处,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他觉得继续往前走有点愚蠢,所以,他调头找路回家。

他认为沿着来时的路走很容易到家,但是,不知怎么,总是转不出去。他环顾四周,想找一个可以歇脚问路的屋子。可是,连屋子的影子都没有。男孩很怕,站在原地不动,一方面因为天气很冷,同时在这之前,有许多关于在这片森林里狼吃人的故事流传。夜幕降临,男孩听到一点动静就会吓一跳。突然,一个魔法师朝他跑来,一群狼在后面咬着他的脚后跟。男孩恢复了所有的勇气。他拿起弓,瞄准了最大的一只狼。箭射穿了狼的心脏,其余的狼落荒而逃。魔法师对他的解救者满怀感激,承诺说如果男孩愿意去他家里,他会奖赏年轻人,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男孩回答说:“事实上,我最想要的是能够留宿一晚。我在森林里走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家。”

魔术师说:“跟我来。你一定又累又饿了。”他领着男孩来到了自己的家里。这位客人一到家就扑到了床上,沉沉地睡去了。但是,屋子的主人又回到森林里去弄些食物,因为食品柜已经空了。

主人不在的时候,女管家来到男孩的房间,试图弄醒他。她直跺脚,摇晃他,对他大叫,说他身处险境,必须马上逃走。可是,怎么样也无法把他弄醒。即使他睁开过眼睛,马上又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魔法师从森林里回来了。他吩咐管家去给他们做点东西吃。饭很快就做好了。魔法师叫男孩下来吃饭,可是,他就是醒不了。魔法师只好和管家坐下吃饭。不久,魔法师又去树林里打猎。他回来后,又努力想弄醒这个年轻人。结果还是没有弄醒他,魔法师第三次又去了森林。

他走后,男孩终于醒过来了。他穿戴了一下,就走下楼来,开始和管家聊天。女管家知道他救了主人的命以后,就不再说让他逃跑的事了,而是告诉他如果魔法师让他选择一样东西作为奖赏,男孩就向魔法师要马房里第三栏的马。

没多久,魔法师就回来了。他们一起吃饭。吃完饭后,魔法师问他:“我的孩子,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作为奖励呢?”

年轻人回答说:“给我你马房当中第三栏里的马,因为我要赶很远的路才能到家,而靠我的脚是走不了那么远的。”

魔法师回答说:“啊!我的孩子。你要的是我马房里最好的马!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让你满意呢?”

但是,年轻人称他只想要那匹马。最后,魔法师让步了。除了马,还给了他一个齐特琴(琴体呈匣状,上有很多弦,用拨子及手指拨奏),一把小提琴和一支长笛。他对年轻人说:“如果你遇到危险,就触摸齐特琴;如果没有人来救你,就拉小提琴;如果那样做还是得不到帮助,就吹奏长笛。”

年轻人谢过了魔法师,把他的三样宝物系在了身上,骑上马离开了。他骑了几英里之后,吃惊地发现马对他说话了。马说:“你现在回家没用。你老爹肯定会揍你的。让我们先逛一些城镇,幸运的事情肯定会发生在你身上。”

这个提议让男孩很高兴。他觉得自己差不多长大成人了,早该看看这个世界了。当他们进入这个国家的首都时,所有人都驻足欣赏那匹马。甚至连国王听说了以后,也来亲眼观看这个绝妙的动物。

实际上,国王看了后立马就想买下来。他对年轻人说他愿意出任何价买下这匹马。年轻人犹豫了一会儿,可是,在他回应国王之前,那匹马尽量压低声音对他说:“别卖我!你叫国王把我带到他的马房去,在那儿喂养我。然后,他的马也会变得和我一样漂亮。”

男孩用马的话回答国王,国王听了后很高兴。他立刻把这匹马带到了自己的马房,安置在了一个特别的栏里。果真不假,那匹马刚吃了一口食槽里的谷物,其他的马似乎就发生了转变。其中的一些马是国王的旧爱,他曾经骑着它们驰骋疆场。它们身上都留有岁月和效忠的痕迹。可是现在,它们拱着脑袋,用纤弱的双蹄刨着地,这是它们在光辉岁月里习惯做的动作。国王看了这些心情愉悦,照料这些马的老马夫却生气地站在一旁,带着仇恨、嫉妒的目光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动物的主人。他没有哪一天不对国王说一些年轻人的坏话。可是,国王对他说的这些事情都很清楚,也就没在意。最后,马夫宣称年轻人自吹可以找到国王几年前在森林里走失的、至今杳无踪迹的战马。

这一次,国王听信了马夫编造的故事,还叫来年轻人。国王对他说:“三天之内找到我的那匹战马,否则,你会遭殃的。”

年轻人对与国王的命令大吃一惊。但是,他仅仅鞠了个躬,就立刻去了马房。

他的马对他说:“别担心。让国王给你一百头公牛,并把它们宰了,切成小块。然后,我们就上路,一直骑到一条河边。在那里,有一匹马会朝你跑来,但是你别管他。过一会儿,又会有一匹马出现,你还是不要理他。当第三匹马出现的时候,你把我身上的马勒扔到它身上去。”

一切正如马所说的发生了。第三匹马被稳稳当当地装上了马勒。然后,年轻人的马说:“魔法师的渡鸦在我们的途中会来吃我们,所以要朝它扔些牛肉。然后,我就会如风般疾驰,把你安全地带出去。”

年轻人照马所说的做,顺利地把那匹马带了回来。

老马夫听说这件事后非常嫉妒,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诋毁年轻人在国王眼中的形象。最后,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告诉国王说年轻人自吹可以带回国王许多个月前失踪、至今杳无音信的妻子。然后,国王叫年轻人来见他,希望他能如自己吹嘘的那样把王后带回来。如果他失败了,就要掉脑袋。

可怜的年轻人听了国王的命令后,心一凉。找到王后?可是,宫里没人找到过她,他又怎么去找呢?他踱着步子走到了马房,把头耷在马的肩上,对他说:“国王命令我把他的妻子带回家。可是,她已经失踪很久了,而且没人能告诉我关于她的任何信息,我怎么找啊?”

马回答说:“振作点!我们可以找到她。只要回到我们昨天去过的那条河,然后我跳进河里,现回我的原型。我其实就是国王的妻子,魔法师把我变成了一匹马,而你把我从他那里救了出来。”

年轻人欣喜地跃上马鞍,往河岸骑去。然后,他下了马,在一旁等待着马往河里跳。马头刚一沾到水,它身上的黑色皮肤就消失了,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浮在了水面上。她朝年轻人微笑,伸出了她的手。年轻人牵起了她的手,把她带回到了宫里。当国王看见他失踪的妻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又惊又喜。为了感激解救她的恩人,国王给了年轻人丰厚的奖赏。

你也许会认为这件事以后,可怜的年轻人可以得到安宁了。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马夫一如既往地恨他。他又谋划了新的诡计想置年轻人于死地。

这一次,他参见国王并对他说年轻人因为自己的功劳而傲气十足,甚至宣称他要夺取国王的王位。

听了这个消息,国王勃然大怒,下令立即架起绞架,将年轻人处死,连审判都没有。他甚至不允许年轻人为自己辩护。可是,年轻人刚踏上绞架,他就乞求国王对他施以最后的恩惠,允许他在他的齐特琴上弹一首曲子。得到国王的同意之后,他从披风下面拿出了乐器,触摸琴弦。第一个音符刚刚响起,行刑人和他的助手就跳起舞来。音乐越响,他们跳得越高。最后,他们求年轻人不要弹了。可是,年轻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弹奏得比原来更加欢快。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筋疲力尽地摊在了地上,国王不得不宣布绞刑推迟到明天执行。

有关齐特琴的故事很快在城里传开了。第二天早上,国王、宫中上下所有的人以及一大群民众都聚集在绞架的下面,看年轻人怎样被处死。年轻人又一次请求国王让他拉他的小提琴。国王慷慨地同意了。随着曲子的头几个音符响起,人群中的每一个人的腿都被提得很高。他们随着音乐跳了一整天的舞,直到夜幕降临。此时,已经没有机会可以给这位音乐家行刑了。

到了第三天,年轻人求国王让他吹奏他的长笛。这一回,国王说:“不行,不行。你让我昨天跳了一整天的舞。如果我再同意你这么做,这次我肯定要死了。你别再吹什么曲子了。快!把绳子绕在他的脖子上。”

听了国王的话,年轻人看上去极度悲伤。朝臣们对国王说:“他现在就死也太年轻了。如果他吹奏一首曲子能够开心,就让他吹吧。”国王很不情愿地同意了。可是,国王先让人把自己固定在一棵很大的冷杉树上,生怕自己又被弄得跳起舞来。

国王被牢牢固定住后,年轻人开始轻柔地吹起了他的长笛。虽然国王被绑在冷杉上,但是他的身体随着音乐上下舞动。最后,他的衣服被弄得破破烂烂,背上的皮也差点被蹭掉。可是,年轻人毫不同情他,继续吹着,直到老魔法师出现。魔法师问道:“我的孩子,你把我叫来,遇到什么危险了啊?”

年轻人回答说:“他们想绞死我。绞架已经准备好了,行刑人就等着我停止吹奏呢。”

魔法师说:“噢!我来解决!”他举起绞架,把它扯碎,抛入空中。没有人知道碎片落在了哪里。他又问:“谁下令把你绞死的?”年轻人指着仍然绑在冷杉树上的国王。魔法师二话没说,抱起树,猛地一拉。树和人在空中旋转着,在绞架之后消失在云里。

然后,年轻人被宣布自由了。人民都选他做国王。马夫被妒忌弄得丧失了理智,掉到河里淹死了。归根结底,如果不是他,年轻人可能一辈子都很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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