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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好学、多思,勇于创新的学生时代(2)

有一次在课堂上,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几何命题,然后要学生证明,那一天正好校长也在这里听课,没有一个学生自告奋勇,于是格娄格叫起了赛勒——他是这个学校古典课的学习尖子,也是校长最心爱的学生。赛勒做不出这道题,呆呆地站在黑板前。格娄格说:“你总不能让我们等你一天吧?”赛勒窘极了。校长说:“赛勒,好好想一想,这题不难。”格娄格这时大怒,吼道:“不对,校长,这题可不容易!”在格娄格任教期间,数学已经是教育学生成才的重要课程了。当然总的来说,这个学校的科学教育几乎没有。坎贝尔说:“为了使我们所受的教育适应时代的要求,我们应当学习物理学,一个教古典文学的教师从一本教科书里找了些东西教给我们,第六和第七年级一块上课。在我的记忆中,只有麦克斯韦和泰特懂得物理学,而且比老师懂得还多。”

编年史还告诉我们,俱乐部的成员们如何受到真正的教育。学生们组成了一个哲学协会,每星期六上午在弗里明·杰肯(Fleeming Jenkin)家里集会。地质学是他们最喜爱的科学,寻找化石和采样就好像是一场远征一样,令人激动不已,这种直接投入大自然怀抱的活动使孩子们兴奋极了。他们在夏天去爱丁堡南部的石灰岩采矿场:“这个石灰岩矿很大,矿石是黑色的,一直延伸到矿工们的作业点。钻进山洞,打头的孩子拿着蜡烛,后面跟着许多人,他们用手摸着灰暗的石壁,这是多么有趣啊!我们到那里去,总是受到矿工朋友们的欢迎,受到他们的细心周到的照料。当要爆破矿石时,矿工们把我们隐蔽好,我们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以防止碎石的伤害。爆炸声惊天动地,我们觉得大地也在颤动,几秒钟后,又恢复了平静……我们步行去寻找科学,虽然很辛苦,但十分有趣,在每个地方吃饭,也蛮有滋味……所有这一切都给我们留下了美好记忆。”

冬天,孩子们做化学实验,这又是他们十分喜爱的课程,虽然实验有时会产生十分难闻的气味。不做实验时,就写关于某个题目的论文。参加哲学协会的都是一些热心、聪明、思想敏捷的孩予,他们的兴趣很多,不放弃一切机会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就这样,他们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科学种子,激发了他们不懈探索的好奇心。在学校创办的最初年代里,这样的协会十分活跃。当然,孩子们还玩曲棍球和足球,做游戏,充分享受童心的欢乐。在许多方面,麦克斯韦都是幸运的,这是公立学校,因为他年纪小,受传统的影响不深,他的惟一压力是古典课程,但到了高年级,课程就有了变化,以使孩子们易于进入牛津与剑桥大学。

如果说过去这个学校的一般环境气候有些不宜于麦克斯韦的性情,那么,现在情况就更糟了。他被编入了有67个学生的班中。这个班的大部分孩子都有自己的朋友和小圈子,班里有许多团团派派,而麦克斯韦在乡下长大,在班里根本没有志趣相投的朋友,加上他生性腼腆怕羞,身处这么一群孩子中,对他来说是极不适应的。泰特说,“麦克斯韦给我的印象是胆小怕人,有点呆”。加上麦克斯韦有很顽固的乡音,穿着一身他父亲设计的在城市孩子看来很古怪的衣服和鞋子,显得土里土气,有点可笑。特别加上他那缓慢的仪态,不流利的语言,使那些孩子们给他起了一个“傻瓜”的绰号,把它看成一个地道的乡巴佬。这样,他的缄默寡言就更厉害了。

在课间休息时,别的孩子们吵吵闹闹,蹦蹦跳跳,十分活跃。而他却呆在一个地方,不言不浯,惟一可玩的是爬到院子里的一棵树上,这树的根子扎在雷丝河畔,这条河流经爱丁堡。在小麦克斯韦看来,学校的生活太枯燥无味,同学们也不友好,简直不能与家乡的快乐日子相比。麦克斯韦热爱自然,这反倒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幸。这正如在工业文明时代,那些绿色和平组织的勇士们为了保护自然环境,不得不与那些为了发财丽掠夺自然资源的人抗争一样。头两年的学校生活,使他十分痛苦,但逆境又培养了他独立和自信的性格,如果他很软弱,那就垮了。独立性和自信,是他从小就表现出的性格特征。

放学回家之后,他又恢复了常态。婶婶家庭的气氛十分温馨,他读书和给父亲写信。在信中表现出他的幽默、诙谐,善用双关语,以及他心胸的狂放无羁,这里有他写给父亲的一封信,可见一斑。

“我亲爱的麦克斯韦先生,我今天看到了你的儿子,他告诉我你猜不出他的谜语。如果你认为这是希腊笑话,我还有一个给你。一个想游泳的傻瓜几乎被淹死,他刚挣扎上岸就发誓说,除非他学会游泳,否则永远也不会下水。如果你认为这封信很奇怪,那么是因为它来自格仑莱尔。”

假期在家乡格仑莱尔度过,使他又重回大自然的怀抱。有时他父亲把他带到爱丁堡去看“真实的科学”——最先进的机械和技术发明,当时大英帝国正在进行热火朝天的工业革命,这方面的发明很多;在爱丁堡周围做地质考查,参加爱丁堡皇家学会的聚会。他这时才12岁。这些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激起了对科学的兴趣和好奇。

经过几年难熬的炼狱般的学校生活之后,情况有了改善,他开始得到一些人的尊重了。路易斯·坎贝尔成了他的好友。坎贝尔家搬到这里,麦克斯韦上大学时开始有了伙伴。坎贝尔很快认识到麦克斯韦决不愚蠢,他的思维十分敏捷,谈话时能从一个题目很快转向另一题目,他们常常在坎贝尔家门外谈话,从一个问题谈到另一个问题,两个人都很有兴味。

在课堂上,麦克斯韦也开始能理解古典文学和能欣赏它们了。别的课程也都如此。五年级的课程表上有欧氏几何学这门课,校长本人给孩子们上古典文学课。到这时候,鹦鹉学舌式的学习已经不能使他满足了。麦克斯韦有数学和物理学天才,现在开始崭露头角了。也就在这个时期,麦克斯韦害了近视眼病,但别人都不知道。

当泰特认识到麦克斯韦不笨时,与他交上了好朋友,他们在一起做数学题,对各自的新想法都相互支持与鼓励。一直到后来,麦克斯韦去了伦敦、剑桥,泰特仍在爱丁堡,他们经常相互通信,互相支持,互相问候,互相通报各方面的信息。

麦克斯韦有超人的记忆力,他能把颜色、滋味、声音、感觉和所有精神活动的情节用没有意义的符号按次序牢记在心里,而且永远不会忘记,哪怕是些细节也记得十分清楚。在他的脑海里某些单个的事件如此顽强,以至于难以压制它们。他能忆起经过的一切事件,可以说麦克斯韦是一个“职业记忆人”。他幼年时代记忆《圣经》中的诗篇就是例证。他提出了一种视觉记忆法,这种记忆法能很快地把有用的知识挑选出来并记住,在他的工作中十分有效。他的这种能力使他的朋友十分惊奇:“他熟悉我们交谈的任何题目。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我真不敢相信他竟没有不懂的课题,而且他又总是讲出令人感到惊奇的、很有启发性的思想。”

麦克斯韦不光是资料非常丰富的信息库,而且他的视觉记忆、记忆推论、想像力——几何图形的想像力都极强,这使他视野开阔,对谈话内容能一下子抓住要点,这是泰特对他的评价。

他对几何的和物理的问题有很强的想像力和表达力,并能利用这种形象思维来思考他研究的问题,在必要的时候。他就把它们译成各种符号。毫无疑问,对属于精神方面的问题他非常善于构建意象,这是他作为一个研究者之所以取得惊人成就的秘密之一。

他对自己的工作有一个全景的视野,对研究的问题总有新的方法以达到目的。借助这种视觉记忆,各不相干的零散的资料会很快被按一定秩序作出安排,并且能用恰当的实验来检验他的理论。

对天才人物,常人是难以理解的。麦克斯韦具有精神专注和全力以赴地完成工作的品质。他的视觉记忆及其推论、视觉想像具有极强的哲学意味,这是在爱丁堡大学求学时养成的。

他能用清晰的视觉形象进行思考,即用图像和模型进行思考,这些图形是几何学的,这些模型是综合性的。他能适时地抓住这些形象,把它使用于对观念进行哲学的和数学的分析。

在他的成长中,首先发展起来的是他的几何想像力。

麦克斯韦为自己具有这种完善的几何图形想像力感到自豪。自从古希腊以来,完美的图形就使数学家们着迷。天文学家开普勒把它们放进他那太阳系的神秘模型的心脏中。麦克斯韦一直把这个模型保留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今天这个模型仍保存在卡文迪什实验室博物馆中。

麦克斯韦的另一个天赋是他善于理解实存的东西,尽管他想像力十分丰富,但从不作胡思乱想。求真务实又是他的一个突出特点。

他父亲想念他,来爱丁堡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们常常见面,经常一块儿去出席皇家学会和艺术学会举行的集会。有一次,在艺术学会上,当地的美术装饰者D.R.海提出一种理论——

把艺术和美归结为数学原则,这一点对他一生都发生了深刻影响。当时启发了他从数学的角度来做出一个完美的椭圆。经过努力。他获得了成功。他写了一篇题为《论有多个焦点的椭圆曲线的画法》的论文。1846年4月6日福布斯教授读了这篇论文,并给予很高的评价。在教授给麦克斯韦父亲的信中,他说:“我认真看了你儿子的论文,我认为他极其聪明智巧,因为就他的年龄来说,实在令人惊奇。我还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朋友凯兰教授并听听他的意见。”

“我收到了凯兰教授的来信,他完全同意我的观点,你的儿子的确十分机敏,值得赞扬。我认为他的论文是考虑有多个焦点较高曲线的一个新方法。”

小麦克斯韦的这篇论文很重要,因为是它引导他进入爱丁堡的科学界。特别幸运的是,他成了詹姆士·福布斯的学生,这对他的一生产生了重要影响。

毕业时,他在数学考试中击败了他的朋友坎贝尔(坎贝尔在数学上是尖子),获得了最高数学奖。

在这个学校学习期间,尽管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麦克斯韦从没有抱怨过。这正如坎贝尔讲的那样:

“在他离校时,虽然年龄最小,但英语与数学却学得最好,拉丁文学得也很出色……他曾多次对我说,不用字典和语法的帮助来理解一个作家的思想是训练自己心智的最好方法之一。”

从爱丁堡文法学校毕业之后,他的两个朋友坎贝尔和泰特?

在去牛津剑桥之前,在苏格兰大学工作了一年,而他却留在爱丁堡,一直呆了三年。

之所以他不离开爱丁堡,部分原因是他留恋自己的父亲,不愿离开他。剑桥很远,一旦去了那里,父子二人就只能在假期见面了。另一原因是他对自己的前程还不明晰。当一个科学家当然是件惬意的事,学术研究工作很高尚,但获得成功的机会不多。这里只有一个教授的职位,要得到这个位子是不容易的,既要有才能,还要有运气。他相信自己的才能,但运气如何他不敢肯定。

一个人的科学生涯,没有固定的模式,在剑桥,他必须先成为一个学院的学士,然后宣誓独身(不结婚)7年,才能取得学人的资格。在苏格兰,成功的惟一道路是成为学校教师、私人家庭教师,以坐待时机。于是,麦克斯韦遵从父命进入法律界,这就意味着要在苏格兰大学学习。

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的,做律师有社会地位和闲暇时间,但挣钱很少。不过许多做律师的人利用闲暇时间进行科学研究以发展自己的志趣。威廉·汤姆逊走的就是这条路。麦克斯韦也打算走这条路。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他可以研究他心爱的数学了。因为这里有数学教授P.凯兰。他可以随时去请教他。

一开始,他没有意识到,正是他留在爱丁堡这一段时间,培养了他极有生命力的科学研究风格——一种哲学的气质和细心,这来自苏格兰大学必修的学位课程——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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