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也要说话算话!否则不乖哦!”
“小凤!小凤!”流景急忙跟在小凤身后,看着面前的酒楼,心跳如雷,念儿果然和他们在一起。
推开门,屋子里残留着饭香,人却已经不在这里了。忙抓起店小二焦躁的问着,小二话音刚落,便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琉瑾裕站在水池边,感觉心神一阵恍惚,空落落的,带着些微的忧虑。不知不觉绕过月亮门,穿过若干水榭楼台,来到念儿住的院落,在门口止住脚步,略略沉吟了一会,抬起手叫门。
却听到里面有人的哭泣声,‘这可怎么好!小世子到底去了哪里!’
小世子……
念儿……
胸口忽然觉得少了什么,一股恐惧急速的向他压来,方推开门,大声喝道:“念儿怎么了?”
正在哭泣的红书愣了一下,脸上惨白。
“快说!”
许是被眼前的气势压倒,红书抽气的道:“小世子被风神子几人抓走了!公子去找……”
门再次颤巍巍的磕在了墙边,来人一阵风似的疾驰而出。
琉瑾裕脸色骤变,黑漆的瞳仁已经被一股担忧和怒火所取代。心中担心着念儿的安危,又气之前流景明明是来他这里寻找念儿,却不告诉他来意。狠狠的咬着牙关向外掠去,转眼便已经出了药王谷。
勒紧马鞭急行,一面想着风神子几人为什么要将念儿掠出谷,脑海里还浮现着流景之前来找他时候的样子,不禁恨得直咬牙,可是他也恨自己,之前她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事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会一点也没有发觉。
他骑着马在城中奔驰,风驰电掣的绕了大半个城,心中越来越焦灼,脑子里翻来覆去总想着一个问题:他们能去哪里?
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过身见是残月。
冷冷的对视了一会,便急转马头奔向离此地最近的城门。残月紧追其后,后面跟着三五个副将,却远远比不上他们二人,所以被远远的落下了一程。
守城门的兵卫见两匹骠骑急速的冲了过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郦都城一向爱好文雅之能事,很少有向他们这样骑马招摇过市的。所以,连忙拿起兵械出来拦截。
琉瑾裕人未到近前大喝道:“让开。”守城的士兵哪里见得这么放肆的人,竖起了长矛对准了他。
可是当残月的马奔到近前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守城的士兵认出了他,不敢迟疑忙向两边闪去。
残月的马停在了琉瑾裕旁边,见前面有人挡住去路,眉峰一挑,举起马鞭连挥两下,有两个动作稍慢的兵卫一时躲闪不及,重重的挨上两鞭子,立即大声的哀号起来。
冷冷的说道:“还敢叫,连和亲大使的马也敢挡!”
那两个兵士万分惊惧之下忍着剧痛闭上了嘴,心里连连自认倒楣。不一会后边的人也到了城门口,见到受伤的兵士暗暗摇头,随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扔向他们道:“把这药敷到伤处。”
那受伤的两名兵士还不及称谢,却见几人的马早已冲了出去,远远的只能看到高高卷起的尘土。
琉瑾裕一口气不知跑出来多少里,前面没有尽头的官道上哪有半点念儿以及流景的踪影?心中焦躁恼怒,猛地勒住缰绳,一掌击在路边的松树上,只听‘喀嚓’一声,那棵树应声断为两截,琉瑾裕则如石雕一般坐立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残月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二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说话。
不一会,琉瑾裕下了马走到残月身前,拎起他的衣袖就将他提了起来:“你抓人何必将小孩子也牵扯进来!”
残月不以为意的松开他的手,看着他冷笑一声:“我只是奉旨抓海盗而已!只是没想到那小鬼居然牵扯了进来!裕,你这么关心他,该不会以为他是你的骨肉吧?”
“天下相像的人何其之多!难道单凭他和本王长的几分相像本王就要认个儿子?”琉瑾裕冷冷的瞥过头。
见残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道:“说来话长,国师大人偷偷将士兵藏在药王谷后山企图剿灭这批海寇的老巢,本王接到密探回报,那些人流窜这里,所以在此巡查,国师大人未有觉得不妥吧?”
“那是!既然王爷有心助残月,那就走吧!”残月心知他的用意,却也不点破,命人牵来马,一行人出了城朝江边行去。
时至翌日晨曦初露,蓝天白云,深蓝的海水在大海中摇曳着,一浪一浪的你追我赶,泛着白边儿,大小鱼儿时不时从深海中冒一两个出来,高高的在海面跃起,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再落入水中,溅起点点浪花。
天空中的海鸥展翅翱翔着,有时一个俯冲朝着碧蓝的海水就冲了来,从水中叼起一尾鱼儿快速的展翅飞入空中,海风在海面上吹拂着,碧海蓝天,盛世美景。
如斯美景中,一艘海船在海面上如飞的行驶着。
流景注视着一浪逐着一浪的海水一言不发,她或许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自己的任性,害的念儿被他人劫持。
小凤似是察觉到她的哀伤,亲昵的磨蹭着她的手心。流景叹了口气,现在这条商船在海水口顺流而下,如果估计无误,他们到晚上便能顺利抵达那一带岛屿。
按照小凤的指示,在地图上她估摸找出了念儿的位置,只是那一带岛屿众多,现在无法具体找到念儿的真正所在地。
就在这时,听人兴奋的嚷道:“这江面上不只我们这一艘船,还有一个好大,好漂亮的!”
听有人如此说道,流景也抬眼望去,不远处果然有一艘大船疾驶过来,高高的桅杆,宽宽的白帆,船体构造庄丽华伟气派非凡。
船的上下三层因灯火通明而通体闪亮辉煌,煞是好看。
不多时,那船乘风破浪与流景所乘坐的这艘呈并驾齐驱之态,但只一会,它就超出半个船身。船上的人清晰可见,着装整齐的好像是军营里的将士,个个肃然而立目不斜视。
有人忽然扯着流景的衣襟道:“快看!那匹马实在太漂亮了!”
流景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得一匹神骏非凡全体通黑的马傲立在那船的甲板之上。流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那匹马不是他所骑的那个吗?怎么会在这?
流景的眼睛定在那匹马的身上有那么一会,难道他也在?
猛地回过神来,便走进了船舱躲起来。
甲板上,琉瑾裕看着一望无边际的海域,从郦都横亘大兴国边境十三座城。
无形中成了一座天然屏障,依探子回报,大兴国向来对海路疏于防范,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有多次商船被劫的事情。如果能有熟悉这片海域的人为己所用,即是节省财力与时间的有效办法,将来就免去了和他们打持久战。
如今看来这批海寇倒是最好的人选,他们便如同一片散沙,只要稍加压力,便能归降。如今他便要利用他们对这批海寇的高压政策彻底收服,这么多天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只是有一点在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念儿会牵扯其中……眉宇间不觉的拧起一抹忧色。
推开船舱的门,残月和几位副将正围在一处,残月正在布置作战计划。见琉瑾裕走进来,皆噤声不语。除了残月之外的其他几人对他还有所防备,毕竟他不是本国人,军情不外露,不过显然他们的主帅并没有在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