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已是开春的时节,阳光洒在身上便多了几分惬意。不得不说这忘情谷真是个山林水秀的好地方,只是寻来之路的坎坷让我生了些许恍如隔世的感叹。
心里一叹,转过身理了理冷情被吹乱的发丝,慢慢轻抚上他绝美的脸庞,这一别又是多日。
“情,可怨我?”
“不怨。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什么都不怨了,只要你还活着。”拉住我的手,握在手心。看到我手心的老茧,眉微皱,细细摩挲,引得我轻笑。
“痒。”
他一听便是一乐,眼中的爱恋更甚。许久,两人相依,不言一语,倍感温馨,又倍感分别的不舍。
“莫,你有何打算?”
“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痞痞一笑,色心一起,拉着冷情靠近了些。
“三年未见,还是小****一个。”冷情见我如此,脸微红,但还是乖乖的吻了吻我。三年的相思,怎是一吻可以弥补的。趁他离开唇边之际,忙把他搂紧在胸口,细细品尝他口中的丁香。贝齿轻咬他下唇,一声呻吟便溢出口中。这一声呻吟更是引的我加深了这个吻,轻轻摁住他的后脑,舌头扫过他口中的每个角落。待两人都不能呼吸时,才放开彼此。
让他靠在我的身上,搂紧在自己的怀中,“情,你听着……”娓娓向他道出自己的计划,听的冷情眼中一亮。我一看,便知他也赞许。
“我的莫儿已经长大了。”他微微一笑,顿时使我心口一颤,美人一笑百媚生啊!
“情,你此去白羽,帮我打听一件事。”
“莫,何事?”
从怀中掏出茗峰冒死拿出的贡品,惊的冷情一阵低呼,“凤凰石。”
我一笑,对他摇摇头,“这块已经极像,可惜不是。”
“不是?!莫儿,你怎知它不是?相传这凤凰石饮血欲泣,混体血红,与这石头相差无几啊。”见我如此肯定,冷情不仅疑惑起来。也是,如若不是在梦中与那凤凰石夜夜相会,恐怕我也会认为手中之物必是我所求之物。可惜我与那灵石似有心灵感应般,是不是一碰便知。
这是与不是的理由解释起来太玄乎,而且也会影响到我跟冷情的关系,要是让他知道我只是个异世孤魂,又会生出怎样的事端。思及此,我只能缄口不谈。
“情,这事以后再讲。你去白羽后,记得帮我打听此事。如若这白羽确实不知这灵石是假也罢,怕就怕她白羽野心太大,借这假灵石生出事端。”
冷情眼波一闪,“你是说她明知是块假的还要上贡作为两国的邦交之物。”
点点头,这事我不得不怀疑。这大陆原本是个整体,这凤凰石本就是凤国所有,怎么会流落到白羽?即是真流落到白羽,白羽为何又要献给凤国,要知道拥有这凤凰石便是拥有了统一这大陆一半的力量。白羽不可能拱手相让的,更何况刚刚登基不久的白羽女皇可不是个软弱的主。在白羽那场血腥的宫斗中还能稳稳胜出的便不是个省油的灯。
要不是半路杀出个茗峰,误以为是真的凤凰石,不然手中这石头现在应该在宣帝手中了。白羽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招?是想用这块石头打破大陆这四国的平衡,还是说她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后面一种,我这里麻烦就更大了。
“情,此去你还要帮我多加注意一个人。”
“你是指无言。”
“哈哈……知我者,冷情也。”我听他一语道破天机,便是一乐,“你也看出来了,不必惊动他。如果他真是身世可怜,将来倒是可以帮我一把。倘若只是个细作,那我们便要防上一防了,不过倒是也可以利用一把。”我眼波一转,这间谍与反间谍的故事可是听过不少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是白羽人的?”冷情与无言相见也没几面,却能一眼识出,这倒是有些好奇。
“凤国人信奉的是浴血凤凰,而那三国自从从凤国分离出来后,便都有了各自信奉的神物。这白羽信奉的恰恰是无言腰间所挂的麒麟。那玉坠虽不起眼,可是这分明是用白羽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更何况,白羽不管男女,都膳骑术,这无言会养马也不是难事。”
我听后,不得不称赞冷情的观察力。自白羽、西楚、南岛分离出去后,为了与凤国划清界限,便不在奉凤凰为神物。凤国人骨子里清高,不会佩戴象征他国神物的配饰。而这无言,明明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却把这翡翠麒麟留在身上,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白羽国人的身份。
“莫,为何不相问,反而留在身边?”
我淡淡一笑,“情,等你考察完他,我自会告诉你。”这个人有着一手的驯马本事,如果他能过了冷情这关,将来定能帮我大忙。不管是白羽国人,还是凤国人,无言对我来讲,必须不能带有政治色彩,不然一旦用了他,必是我的隐患。这也是我让冷情提防他的关键所在。
冷情见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倒也没有多问。我有些高兴他的改变,这样的冷情在学着待我如妻,而不是自己徒儿般。
到底身体还未好全,在外面坐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有些不支。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在无涯这尽快恢复身体,后面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去处理,不然失了先机便坏了大事了。
待与冷情诉了一夜衷肠后,冷情还是带着茗峰他们上路了。纵使再不舍,也不得不分别,有时候真痛恨这种感觉。
“暗,派十个暗卫跟着他们,冷情用得到他们。”
“是”
看见不远处等着我的无涯,心里还是有些发憷,我这算是要去回炉再造了!
原本以为这次分别不会太久,顶多几个月,可是却不知,冷情一年后才给我飞鸽传书说要回忘情谷,而我已经在忘情谷过了我痛不欲生的一年,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说无涯前辈,无涯老先生,咱今天能不能歇一天啊?”我一见他拿针我就心跳加快。每次那针施入我这破脚时,我都有死上一回的感觉。
“我说莫儿啊,这治病讲究的就是个恒心,岂有前功尽弃之理。”脸一变,“暗,给我按牢她,要是再乱动,你就给我劈晕了她。”
闻言,顿时恼怒的瞪了无涯一眼,明明是我的暗卫,偏偏他使唤的相当得手。更可恶这暗在这件事上听话的不得了!
当看到那要命的针扎进肉里时,我一天的折磨又开始了,我这疗伤的日子真是过的烦不胜烦,只可惜还有更烦的事等着我。
“小姐”
见又是汤药,条件反射性的作恶,可是眼前这人不是一般的固执,端着那碗一动不动。
不得不饮下,还有正事要谈,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可有人选了?”
“左护法,聂桑。”
微挑眉,护法?
“暗,把这封信给聂桑,让她在三个月后龙门镇的新月楼等我们。”
“是。”
“还有,这三个月恐怕要辛苦你了。”
他微顿,“是”
见他转身欲走,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暗,你们教主何时可以见我。”
他脚一顿,神色有些慌乱,不过转瞬即逝。“教主云游在外,等教主****,属下即刻禀报。”
我心里一笑,云游在外吗?在外倒是在外,这云游恐怕就称不上了吧。
摆摆手,让他出谷去了,等他回来,我便要去这满身的疤痕了。这接下来的三个月可真是要有我受的了,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可以跟这无涯好好讨教一番,到底这去疤的效果有多好。
可是寻了半天也没见到无涯的身影,真是怪事一桩。这无涯整日的不是书房便是药庐,会去什么地方?
“珠儿,你家师傅呢?”见无涯的小药童一脸无措站在那,有些疑惑。
“小姐,你快去看看师傅吧。师傅喝了好多酒,小姐你去劝劝吧。”见那小鬼一脸要哭的样子,忙把他哄回房去。
一进厨房,便一股呛鼻的酒味,看来喝的还不少。
见无涯独坐在桌旁闷闷饮酒,心里一动,怕是他亡妻的忌日。
“前辈,酒不醉人人自醉,这酒即是好东西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这么好的酒,前辈你这么饮,真是可惜了这好酒。”我作势啧啧摇头,一副可惜万分的样子。
“你个丫头,这酒可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壶,仰天便饮了起来。
我暗叹一声,这又是何必。当年两人都是年轻气盛,非要争个高低,最后落得个凄凉下场。他悔恨当年没能救出自己的妻主,隐居在这山谷之下,活着的未必有死去的幸福。
他今日如此反常,却是他与亡妻的三十年之约。当初他们成亲之时便相约三十年后退出江湖,游遍这好山好水。怎知这妻夫二人落得这么个伤心的下场。
我默默陪在左右,并没有多加阻扰,人有时候也需要发泄出来,不然太苦。边饮酒边思念起远在白羽的冷情,思绪飘远,似乎想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
可是待扶无涯回屋时,从他衣袖中飘落的信件让我一惊,这赵慕书已经不在人世了。突然想起那次赏灯节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赵慕书,心里有些可惜。无涯把这个弟子教的很好,真是可惜了。
把信件塞回他的衣袖,看看这个过了半百的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今天是该痛饮一番啊……